金牌打手(21)
杨磊趴在床上,感到房宇的力道很大,房宇□在他的腿间,重重地撞击着他,连带着他的身体和整个床都在晃动,杨磊身下的肿胀在床单上紧紧地摩擦,杨磊有一种和房宇合为一体的错觉。他把腿并得更紧,带给房宇更多的快感,他听到背上的房宇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动作越来越猛,越来越快……杨磊也呻吟着,摩擦着,他听到房宇一声低沉压抑的闷哼,然后他的腿间一片炙热潮湿……
高/潮结束了,房宇没有动,还趴在杨磊的背上。
杨磊半天才缓过神来,喘着气,感觉到房宇默默地从他腿间抽走,翻身坐到了床边。
“……真他妈带劲儿!”杨磊兴奋着,感慨着。他扭过头,笑着望着房宇的背影。
“真爽。下次还这么干!”
杨磊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
房宇什么话都没说,背对着杨磊。
过了很久,杨磊听到房宇开口。
“杨磊,咱们以后,别再玩儿了。”
杨磊呆住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
杨磊半天才说,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以后,别再这么玩儿了。”
房宇沉声说。
“……为什么?”
杨磊的大脑一片空白。
房宇没答话。
杨磊坐了起来,甚至没去清理腿间的一片狼藉。
“……你不想玩儿了?”
杨磊望着房宇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下沉。
房宇套上裤子,站了起来,沉默地去点烟。
“你什么意思?”
杨磊盯着他,声音粗了起来。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不想玩儿了。”
房宇说。
“……你他妈刚才这样是不想玩儿吗?!”杨磊猛地提高了嗓子。
“咱们这样正常吗??”房宇也吼了出来。
“我说过了,这就是个玩儿!很正常!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杨磊急了。
“我他妈的对你的身体有冲动!这样叫正常?!”房宇猛地把烟头砸在了地板上。
“……”
杨磊不说话了。他定定地看着房宇。
房宇又抽出一根烟,烦躁地放进嘴里,狠狠地吸。
“……跟你分开这些日子,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跟你做这事。……你是我兄弟!你说是玩儿,可我们早过界了,咱俩都清楚!这样真的叫正常?……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房宇情绪混乱,颠三倒四地说着,用力吸着烟。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房宇苦闷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进杨磊的心里。
“……我们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杨磊没有回答,房宇也没有答案。
房间里是一片沉默。
“别再玩儿了。”
房宇低沉的声音。
“再玩儿下去,兄弟都没法做了……”
房宇说……
杨磊始终一言不发。房间里是一片压抑的沉寂。
杨磊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间,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想苦笑,却笑不出来。
“不玩儿了?”
杨磊说。
“你是爽了,可我还没爽呢?”
房宇抬起头,看着杨磊。
“我又是给你吸,又是趴着给你搞,你爽了就说不玩儿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
杨磊说。
房宇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了床边,在杨磊身边坐下,手抚上杨磊的东西,没有犹豫,就要弯下腰去。
“滚!!!”
杨磊一把推开了房宇,跳起来套上了裤子,套上了T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他一直冲到楼下,冲下二楼宽阔的平台,冲到夜里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杨磊拼命地奔跑,停都停不下来……
第 26 章
燕子乙那几天愁死了。
他的工程进度本来顺利,但是在工程拆迁时碰到了一个钉子户,这个钉子户如果是老百姓,燕子乙决不会来硬的,他毕竟是讲道义的,但这一户是在城乡接合部混惯了的一霸,漫天要价,就是要讹钱。燕子乙能让他讹吗?就让杨磊出面解决这件事。燕子乙的本意是不一定要打,视对方的态度该笼络笼络,该收买收买,可是已经好久不怎么爱打架的杨磊带人去了后根本没多废话,根本就没打算去谈的,上来就动手,前后就三天一共打了五次!整整五次,真刀真枪的五次啊,把那混子是彻底打怕了,打服了,哭丧着脸找到燕子乙说我求你们了,我也不要钱了,一分钱都不要,你让那瘟神住手吧,别再来打了!!
燕子乙说了杨磊几句,可没出几天,杨磊又带人出去干了两架,还都不是非干不可的架,别说把对方往狠里打,就连对他自己也好像还有条命多似的,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跟着杨磊的兄弟回来都偷偷说看杨磊打架是真害怕,打从心里害怕,干架最怕的不是敢要别人的命,是敢要自己的命!
“你是打了鸡血了?威风了?打架有瘾怎么不去打拳击啊?”
燕子乙骂杨磊。他对杨磊愁死了。
他知道杨磊以前是好勇斗狠,但是最近确实好多了,像个正经孩子的样儿了,尤其是跟房宇要好之后。哪知道杨磊怎么又突然这么嗜打,还不要命似的,像发酒疯似的。
“心里有事儿啊?”
燕子乙不愧是老江湖。
“没事儿。”
杨磊说。
“房宇呢?你这几天怎么没跟他在一起了?”
杨磊压根就不想提这茬,一声不吭。
燕子乙瞥了杨磊一眼。
“和房宇闹矛盾了?”
“没有!”
杨磊不耐烦了。
燕子乙是什么人,一看杨磊表情,就知道问题是出在这上头。
“你俩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有啥不好关起门来解决?再出去惹事,我收拾你!”
燕子乙放心了。要是房宇和杨磊之间的问题,他相信不是大问题。
杨磊这几天都没找过房宇。
那天晚上他跑出去后,等到终于跑不动的时候,他又慢慢走回了房宇家那个大平台,坐在那宽阔平台的边缘,坐了一宿。
在这个地方,他和房宇一起坐过,聊过心事,喝过酒。他在这里看见过房宇的眼泪,抱过喝醉的房宇,为他擦过脸上的泪痕。
房宇,房宇。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就连这个时候他都还是又坐回了房宇的楼下,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单元门洞,想着房宇是不是会追出来找他,想着他是不是该上去,抱住房宇说我他妈的是玩儿吗,我是玩儿我怎么不跟别人玩儿?!我从来都不是玩儿,我就是喜欢你,真喜欢你,我有病,有精神病……
那天清晨,杨磊走了。
脚边是一地凌乱的烟头……
杨磊没去找过房宇,房宇却找过他。
那一晚上杨磊不好过,房宇也不好过。杨磊在底下抽了一宿的烟,房宇在自家阳台上也一夜没合眼。早上下楼经过二楼那个平台,一看到那一地的烟头,房宇就明白了。
杨磊这一走,就再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连个电话都没有。房宇打电话到杨磊的办公室,杨磊也总是不在。再打军线电话到杨磊的家,杨磊一次都没在家过。
那时候没手机,没寻呼机,找人是相当地困难。自从和杨磊交好,房宇从来都没有找不到过杨磊,因为杨磊好像无时无刻不在他面前出现似的,总在他眼前,总在他身边上,他就没有过找不到杨磊的时候。
房宇甚至打了电话给燕子乙,知道杨磊是给燕子乙办事去了,也知道了杨磊天天在外面干架。
“房宇,你也说说他!把自己也搞得挂彩有意思吗?”燕子乙说。
“他挂彩了?”房宇一惊。
“能不挂彩吗?就那么打他还真当自己是成龙啊?”燕子乙说。
其实这些黑社会打手在外面打哪个没挂过彩,挂彩是正常,太正常了,但是燕子乙说出了“挂彩”,房宇却觉得非常严重,因为对燕子乙这种大哥来说,普通受伤那根本就够不上“挂彩”的级别,他说了“挂彩”,那肯定是伤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杨磊是受了点伤,但肯定没这么严重,燕子乙也就说的气话,他不知道房宇听了就挂心了。
房宇打了电话给李三,而杨磊正好在李三家里。
“啊,宇哥啊!……”李三瞥了杨磊一眼,杨磊盯着他。“磊哥啊,磊哥……”李三看了杨磊的眼神,会意:“磊哥不在我这儿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可能出去办事儿了吧……挂彩?严不严重?”李三又看杨磊,杨磊对他一摇头。
“没……没有啊!磊哥好好的,没挂彩啊!”
他支支吾吾的语气,反而让房宇更加怀疑。
“……哦,好好,我见到他会跟他说的……”
李三挂了电话,对杨磊说:“宇哥说,今天晚上让你一定要回办公室,他去找你,有事儿……”
杨磊没说话。
杨磊也并不是生气故意躲房宇。逃避不是他的作风,他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正面解决。
但其实这几天,杨磊也在困惑,也在思考。
在遇到房宇之前,杨磊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喜欢同性,就是到现在,他也不因为他喜欢了房宇就觉得自己是花猫那种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正常”,他只是喜欢了房宇,那是因为房宇特殊,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正常”。
所以杨磊虽然纠结过,但他的矛盾挣扎并没有太激烈,太深入。那时候他心里只想着房宇,只想和他在一起,其他的他都不想多想。就像一个初次热恋的人,除了迷恋的对象,看不到其他的一切。
可是那天晚上房宇的话,却让他突然想到,他一直想着自己要什么,他想过房宇吗?想过房宇要不要,愿不愿意走上这条道?
他们早过界了,彼此都清楚,杨磊更清楚。自从那天花猫说了以后他就清楚了,那是“爱情”。
爱情,两个男人的爱情。在那个年代,这意味着什么,杨磊其实根本还没仔细地想过。
杨磊设想一下,要是他喜欢房宇的这事儿让别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看他。精神病,变态,人妖,娘娘腔……
那时候的那个社会,就是这样看待同性恋的。
当然,杨磊这个时候还没把自己对上“同性恋”这个在当时绝对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说过的词。
杨磊无所谓,他什么都不怕。
可他想象着,这些词汇被冠在房宇的头上……
杨磊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是他硬用“玩儿”的骗人的法子,把房宇拖下水的。可是房宇愿意下水吗?下水以后房宇要承担些什么,他想过吗?
这些,都不是他对不对房宇告白,房宇回不回应的问题。
杨磊真的迷惘了。
他开始真正的思考,开始变得成熟……
那天晚上,房宇到杨磊办公室的时候,杨磊果然在等他。
两人见了面,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没说什么。房宇把门关上了。
“……”
房宇坐下了。谁都没有故作自然的寒暄和招呼,两人都沉默。
在他们俩的印象里,就没有在一起的时候这么尴尬过。
“听说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