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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之家(29)

作者:吃素 时间:2018-11-22 18:57 标签:男男 女装 温馨 职场 正剧

  转头又往容印之身后跑去,捡起了他的一只鞋。容印之今天为了配长裙,带了一双跟披肩同色的复古丝绒单鞋。平底中性款,鞋帮浅到跟拖鞋没什么区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一只,光着脚踩在地上。
  陆擎森走到他面前蹲下去,握住了他的脚腕。容印之跟着他的力道抬起了脚,宽大的手掌沿着他的脚底抹去水和泥,再把鞋子套上去。
  “陆。”容印之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呼唤而仰起脸来。陆擎森今天没戴眼镜,幽深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脸。
  “我不是垃圾啊。”
  “你当然不是,从来都不是。”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无论问多少次,哪怕雨水打在脸上,男人都用一样认真的表情回答他。
  “我很优秀……对不对?”
  男人伸出手臂,一手向下环住了他的膝窝,另一手向上搂住他的后腰,双臂用力把他整个抱了起来。
  “这一点,我比你更早知道。”
  容印之像一颗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茧,整个人伏在他肩上,无声地哭。陆擎森抱着他坐进后座,不断抚摸着颤抖的背部。肩膀上传来容印之因为哭泣泄露的呜咽声,和胸脯剧烈的鼓动。他好像要把所有难过悲伤都通过眼泪倾泻出去一样,痛快地哭着。
  陆擎森帮他把湿掉的鞋子脱掉,双脚放到座椅上,手掌来回摩擦着他冰冷的脚面。容印之哭得一个劲儿吸鼻子,陆擎森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不知道放了多久、卷得皱巴巴只剩两张的手帕纸,递到他面前。
  容印之把领口拉开一点,伸出细白的手指来接过去了。
  虽然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有这种感想,可陆擎森还是忍不住觉得“很可爱”。
  哭得差不多了,容印之从他肩膀上抬起脸来,哑着嗓子问:“怎么有酒味儿?”
  陆擎森“嗯”了一声,用一句“没事”翻篇了。又从他手腕上撸下储物柜的钥匙,回到酒吧取他换下来的衣服。酒吧里只剩“最美”和那个中年男人,“最美”瞄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喝酒当他不存在了。
  “你叫我风景就行了。”男人已经换了衣服,还没来得及卸妆,有点扭捏,“刚才那个……”风景实在不好意思说“泼你酒的”。
  “都叫他最美,我代他跟你道个歉!你千万别介意啊!”一边说一边领着陆擎森来更衣室开柜子。
  容印之的衣服、皮鞋、化妆包,都被他自己放得整整齐齐,手表、领带和领带夹等小物件也都收在随身包里,码好的衣物旁边还放着手提袋,陆擎森一下子就都装走了。
  看着他一件件往里装,风景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开口:“我不知道你和红印之间怎么回事……你就当我爱管闲事吧,你能不能……别让他自己一个人?”
  陆擎森关上柜门,把钥匙交给他:“嗯,我知道。”
  “他挺喜欢你的。”
  高大的男人目光闪动,说“谢谢你”,虽然风景不知道他谢什么。再度离开的时候,风景喊:“最美快跟人家道歉!”
  对方跟没听见一样,“啪”,又开了一瓶酒喝。
  陆擎森并不在乎,说了一句“再见”就跑下楼。
  开车打火,陆擎森没重复“去我家”还是“去你家”。容印之也不问,抱着膝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缩在他的外套里,在行驶的摇晃中和暖气的烘烤下,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任由他随便带自己去到任何地方的模样。
  陆擎森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刚哭过的侧脸和红鼻尖,不断地从心中翻腾起邪恶的想法,再被自己不断地压抑下去。
  想把他关起来。
  关到一个小房子里面去,就像他们约会的那个家一样。每天回到家,能看到容印之迎接自己,然后他们吃饭、做爱、讲些无聊的话、再做爱。
  对他提过分的要求,把他弄哭,再哄他高兴。
  到底谁他妈说陆擎森是好好先生的?
  到楼下一开车门,容印之才醒过来。不好意思再让他抱,把睡裙下摆攥在手里跟着他上楼,到门口了突然想起来:“你家里……不只你自己吧?”
  以前记得他说过有室友,或者万一……那个谁也在呢?现在这副模样这种境况,不就真的成了low逼的小三了?
  “没事,吕想早睡了。”陆擎森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心思,拿钥匙开门把他推了进去,“地震都醒不了。”
  果然,一侧的卧室门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陆擎森打开灯,有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很乱。”
  很旧的两居室,进门是小小的客厅,正对着两间卧室。卧室中间是卫生间,左边看过去有一个厨房,是八九十年代民房常有的格局。
  破旧的沙发上堆满杂物,茶几上都是啤酒罐和吃剩的下酒菜。容印之注意到客厅里的电视还是大方脑袋,下面有一部落满灰尘的DVD机。
  两个男人一起住的房间,这个脏乱程度倒也不算意外。意外的是电视柜上面的书架,容印之一眼扫过去,从种植到历史、军事、文学和各种工具书,把书架塞得满满登登。
  陆擎森的鞋码太大了,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拖鞋,擦干净放到他脚下:“平时没其他人来,所以没准备。”可容印之一点都不在意。岂止是不在意,“平时没其他人来”——简直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把他带进自己房间,陆擎森去开热水器,容印之环视着男人的卧室:衣柜、床、电脑桌、晾着衣服的封闭阳台,一目了然,简单朴素。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桌上有一盆不搭调的蝴蝶兰。只有一条花枝,颤巍巍地在葱色的叶片中显得格外脆弱。可是却开得很好,花朵很俏,轻轻一碰招招摇摇地摆动,叶片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印之,能洗了。”
  找出自己的运动裤和T裇衫给容印之,陆擎森又多放了一会儿热水,让窄小的卫生间里充盈着热气。
  一前一后地洗了澡,容印之坐在床上捧着热水小口啜饮,头上盖了一条干毛巾。没有吹风机,怕他感冒,陆擎森催促道:“印之,擦干。”说完又低头,继续小心地帮容印之挑去脚底的刺。
  光脚的时候踩到了木屑,脚冻得冰凉也没发现,洗完澡才觉得隐隐作痛。
  容印之出神地看着男人的脸,脚掌上传来对方手掌的热度和触感,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陆,你为什么不问我干吗要穿女式内衣?”
  “为什么要问,”陆擎森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喜欢?”
  “你不觉得奇怪?好好的男人,硬要穿女人的衣服?喜欢就更怪了!”
  “奇怪吗?”轮到陆擎森不解了,抬头看他。
  容印之简直不知道他脑子里有没有常识:“当然奇怪了!男人就该穿男人的衣服,女人就该穿女人的衣服啊!不然干吗要分男装女装?!”
  陆擎森握住了他因为激动而有些摇晃的脚:“是这样没错,不过也算不上奇怪吧。”这个年代,什么事情都算不上奇怪。
  “你眼里就没有奇怪的事?!”
  “有啊,”陆擎森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觉得自己奇怪又垃圾,我才觉得是怪事。”男人那似乎能直视到心底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容印之便不由自主地想:是吗?我不奇怪、也不垃圾?我错了?
  男人告诉他:是的,你错了!
  容印之败下阵来,却败得高兴。
  “你真怪……”他低声说。
  “不觉得你怪就是怪,你才怪了。”陆擎森似乎有点生气,像绕口令似的反驳他,说完又低头捏他的脚掌,“最后一根,别动。”
  “陆……”
  “嗯?”
  “你送我的内衣……我没有扔掉。”
  “嗯。”
  “我看了你的手机,对不起。”
  男人摇摇头。
  “你跟……小字,为什么要分手?”容印之觉得问了可能失礼,却又忍不住。
  陆擎森的回答却坦荡又干脆:“我情商低。”
  最后一根刺从雪白的脚底上被镊子拔起来,只留下一点红痕。陆擎森稍微消了毒,想着不要让他疼,却听到一阵细微的笑声。
  容印之把下巴搁在支起的膝盖上,垂下来半干的刘海因为笑而微微颤动,那颤动都传到陆擎森的手上来了。
  又从手上传到心上。
  有多久没有看见容印之笑了?他本来就很少笑,开心的笑就更难得。
  “陆,你真的怪,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他们都这么说。”为了掩盖心中重新翻涌而出的邪恶,陆擎森把他的脚放下,掩好被子。
  “你为什么都不生气呢,我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生气?”
  “你哪里对我不好?”陆擎森又不解了。
  容印之觉得简直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强迫自己把之前所有发脾气的瞬间都跟他回忆一遍,自己都觉得简直过分。
  更过分的是男人压根就不觉得哪里过分。
  “因为我知道你在意,所以害怕很正常。”在女式内衣这个秘密上,陆擎森不在乎,但他察觉到容印之很在乎,更在乎别人在不在乎。
  所以隐藏得辛苦又小心翼翼。
  “那上一次呢……?我怀疑你,你应该跟我发脾气啊。”
  陆擎森又摇头:“我觉得你在求助。”
  容印之觉得已经干涸的眼眶里,似乎又要有泪水涌出来。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听到想听的话而哭,那么现在就是因为说这种的话男人不属于自己而哭。
  不能再哭了,最近哭得太多,人会变得更脆弱。
  “印之,上次真的没事?”
  容印之没回答,直接翻出那张照片把手机递给他。陆擎森看了两秒:“这不是你啊。”
  是啊,当然不是我,可认识了十几年的人都没看出来。
  “幸好是正面,露了半边脸,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容印之故作轻松地调笑,“朋友真以为我拍裸照……”
  “背面更好认啊,你背上有两颗痣。”
  容印之愣了一愣。
  “肩胛骨下面,一左一右对称的两颗,颜色很浅,你不知道吗?”陆擎森反问。
  容印之茫然地摇头。
  自己从没刻意注意过脊背,爹妈也没有告诉过他,小学以后更是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裸露过身体——他上哪儿去知道啊?如果不是跟陆擎森上过床,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背上还有两颗对称的痣!
  注意到这个问题,目前既不是炮友又不是恋人的两人之间,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陆擎森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要缓解尴尬而换个话题,说:“睡觉吧。”
  容印之在心中呐喊:你情商真的超低啊!
  外面的小沙发实在睡不下陆擎森的高个子,两人还是得挤一个床。关了灯,拉了半边窗帘的阳台外面,偶尔有车灯映在天花板上闪过。
  过了半晌,谁都没睡着,也都知道对方没睡着,却都装作已经睡着了。
  被子底下,容印之不小心碰到了陆擎森的手。男人没动,自己却紧张得翻了个身。
  如果现在诱惑他,他会答应吗?
  别傻了容印之,不然连傅小姐都要瞧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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