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兽同行系列二 剥皮魔(6)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是生非,让人找上门了?」
炎颛摇头,掀开煮汤的锅盖看了看,咧了咧嘴。
箫和突然伸手勾住小炎的腰,啪唧一下在大男孩脸上亲了一口。
小炎侧目。
「小子,来,再笑一个给哥哥看看。」占到便宜的人举着锅铲乐。
小炎反手搂住他的腰,压倒就上。
「喂喂喂!你干什么!」
这边两人在厨房里抱成一堆玩耍,外边朱迅火气上升,越发不肯轻易离去。
「叮咚!」
「叮咚叮咚!」
「叮……」
箫和受不了了,「去开门!看看谁这么不自觉。吵死人!」推推推。
小炎不理,手口一起上。
「箫先生?您在么?我是朱迅。」朱迅耳朵尖,听到了箫和骂声,强忍不悦,敲门道。
「朱迅?」箫和呆了。
他跑来干啥?不是说好了不明着接触吗?
瞅瞅趴在他身上咬他啃他抓他捏他玩上瘾来的死小孩,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当小炎知道他接下这个活计,重点是知道他骗了他之后,自己大概不是被活生生咬死、就是被活生生操死的下场。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不爽的小炎暴打他一顿,甩手走人。 怎么办?
无论是哪个结局,都是他吃亏。怎么想怎么不划算,看来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瞒。
猛地推开缠在他身上的人,用锅铲威胁对方不准靠近,单只脚跳啊跳,跳到门口打开大门。
小炎不太高兴,但也没追上去,扫了门口一眼,转身开始扫荡放在案台上的菜肴。
「有什么事吗?」箫和挡在门口。
朱迅看到他,本来愤怒异常的心情一下变得冷静许多。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在意那大男孩的态度?其实朱迅心底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忽、拒绝过。
看到箫和出现,朱迅的脑子总算可以分析起利弊。深夜,还是声音小点好。
「我们进去谈如何?」
「不是说好了不明里联系吗?」箫和压低声音。
「我想知道你们现在调查得如何。」
箫和回头望了一眼,确定小炎没有注意这边,便转过头来,更加压低声音道:「详细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不能进去谈?还有,我是你们的雇主,就算你弟合作性再差,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付钱给你们的人吧。」
「哈哈。」箫和心里骂,真他妈的会找麻烦,可再不让他进来,不但朱迅会怀疑他们在搞鬼,小炎也会怀疑。
「请进,不过有件事要先跟你说清楚。虽然我们受雇于你,但做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矩,如果你不能考虑到这点,那么我也不介意就此解除委托。」
朱迅冷哼一声,「什么规矩?」
如果不是看中那个大男孩的资质,想试试看能不能引他进演艺界,他也不会委托丝毫不知底细的二人来调查危害余嘉嘉的幕后黑手。
「规矩很简单,我是你唯一的联系人,我弟不喜与人接触,你有什么事务必跟我联系。
「不要怪我没事先警告你,我弟为什么会退出特种兵团,就是因为他杀性太重,合作性差,你要是不小心惹了他,有什么后果还请自己承担。」说完,箫和让开门。
朱迅没表示,但在心中已经接受这个条件。两人虽然古怪,但像这些类似雇佣兵的人又有哪个不古怪?箫和的说明也恰好解释了那个大男孩过于冷酷、过于目中无人的态度。
把朱迅请进书房,见小炎在厨房里似没特别留心他们,箫和这才略为放心,悄悄掩上房门。
你想知道调查进度是不是?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门一关上,不等朱迅开口,箫和张口就道:「周嫱是你什么人?」
朱迅呆住。
不过,他不愧是演艺界打滚的人,反应速度一流,不到三秒就已恢复正常,用极其平常的语调道:「看来你们是下了不少工夫,周嫱最先的签约公司就是大众,她在大众期间,我亦是她的经纪人。这也不算秘密,知道的人很多。」
「秘密如果众所周知那就不是秘密了。」箫和笑。
「朱先生,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出谁在暗处对付余嘉嘉,那么你就得先帮我们排除一些人。首先就是周嫱。据我调查所知,你和这位性感女星的关系恐怕不是像你所说的那么平常吧?当然,我对你和周嫱的关系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认为周嫱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吗?」
朱迅瞪着箫和。
短短几天,他是怎么查出来的?周嫱和他交往的事,除了他们彼此,几乎没有人知道。
「周嫱她……」
优雅的旋律突然响起,朱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
「对不起,我有点事得马上离开,周嫱和我的关系,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至于周嫱是不是幕后黑手,那是你要调查的事。如果我知道,何必聘请你们?」
说完,朱迅按下接听键,非常简单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到。」就把电话挂断。
「箫先生,你不是跟我要嘉嘉收到的那些威胁信函吗?明天我会把它们放到你的信箱里。代价是,三天后我要知道周嫱和它们有没有关联。」
箫和微笑,「好,没问题。」如何接近周嫱,他已心里有数。
「另外,」朱迅在向外走的时候,回头道:「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进影棚工作,你说得对,要想保护她、调查谁在暗地里害她待在她身边可以看得更清楚。」
切!一开始不是不答应的吗?看到自己调查出一点成果来,终于开始相信他们了?
还是说……
书房门打开,客厅里小炎正在布置饭桌。
不错,竟然没有把菜全吃完。
注意到朱迅看小炎的眼光,箫和在心中冷笑。看中了我家小炎是吧,想藉此机会把他骗进演艺圈对吧?
哼哼,想得美!偏不让你如意!
走进客厅,箫和叫道:「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正好小炎也把饭桌布置好了,朱先生,您看,一起留下来吃个便饭?」
朱迅心想你明知我要马上离开,还说这种客气话,不嫌太虚伪了些?
「谢谢了,箫先生,我等会儿……」
「砰!」
朱迅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外。
第一次,他在别人家做客连杯水都没喝到;第一次,他被人当垃圾似地扔到了门外。
真的是扔!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又是什么时候抓住他的领子,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门外,
而大门早已紧闭。
太过分了!
就算你长得再好,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身为白金领,一向被人尊敬奉承的朱大经纪人,一颗高贵的自尊心受到了从没受过的伤害。
就算是余嘉嘉,那时候她甚至已经有点名声,可是见到他时,还不是客气兼尊敬有加,如今更是对他依赖备至。
你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对我?!
不过那身手真的……好棒!不愧是特种兵出身的人。
越想心情越复杂,对那个叫小炎的男孩,他简直是又爱又恨。爱他独一无二的外貌气质和绝佳身手,恨他对别人趋之若骛的机会不屑一顾。
怒归怒,该办的事还是要办,一跺脚,朱迅转身向电梯走去。
「小炎,这好像有点过分哎。」身处虎洞中,还摸着老虎屁股的箫和假惺惺地慨叹道。捏捏,手感一流。炎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巴掌打开那只色手,快步往厨房走。
他饿了。现在挑逗他,只会挨揍。
「喂,请人吃顿饭又怎么了?别这么小气嘛。」那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
小炎没理他,把最后的汤连锅端出,放到饭桌最中间。然后抬头看看箫和,用食指沾了点口水,很认真很认真地在饭桌上画了个圈。
什么意思?箫和张大嘴巴。
都是我的。
箫和呆呆地凝望着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男孩,一时无语。
鼠少窜到沙发上,望着饭桌上的饭菜直流口水。
这就是你把朱迅扔出门外的理由?为了……吃独食?
箫和低头忏悔,我这到底是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啊!
一月二十八日,凌晨 2:17。
巡逻的警察发现了一辆随意停放在路边的违章停放车辆。
当巡警从车窗外向内观察时,他看见了一团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这是该巡警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算那团东西有着人的形状,穿着人的衣裙,可当他打开手电筒,越过车窗照射,
看到一头长长的黑色秀发时,他想,这应该是一个女人。
「喂,小姐?」该巡警敲敲窗户。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凭着警察的直觉,该巡警更加用劲地敲打车窗,并绕到车窗另一面。
然后在手电筒照耀下,他看到了没有被长发盖住的另半边脸孔。
一只没有眼皮覆盖的眼珠,凸出在黑红的肌肉表面,望着他。
「老张!」
吓得一连倒退两三步,该巡警大叫自己的同伴。
同时间段。再次回到余嘉嘉住处的朱迅,见到开门的张青萍,劈头就问:「嘉嘉呢?」
「她在休息。」
话没说完,女孩就被朱迅一把推开,接着便鞋也不脱地冲进了屋内。
「嘉嘉,开门!」朱迅敲着余嘉嘉的睡房门大喊。
「朱先生,你……」青萍被吓住,关上大门,缩在客厅里也不敢阻拦。
「砰砰砰!」敲门变成砸门。
可里面的余嘉嘉像睡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嘉嘉,嘉嘉!妳在不在?」朱迅大喊,连喊几声后转头对张青萍怒喝:「妳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嘉嘉呢?她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青萍吓得连连摇头,「我睡觉前她还在房里的。我没听到她出去啊。」
朱迅开始撞门。
青萍抱着胸缩在客厅里,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结实的房门连撞几次都没有撞开。朱迅急了,正转头四下找趁手的东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始四处翻自己的口袋。
「钥匙呢?我的钥匙呢?」
连掏几个口袋,口袋里的零钱、手机什么的掉到了地上也没有想要去捡。
青萍看着这样的朱迅,觉得又陌生又怕人。
那个总是一丝不苟冷冷淡淡、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年轻俊才,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了又回?而且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青萍偷偷打量匆忙翻找自己口袋的男子,头发乱了,脸色潮红,笔挺的西装也多了好几条皱纹,尤其是领口处。
等等,那是什么?
青萍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血迹。
哗啦一声,这边朱迅终于找到钥匙。打开房门,朱迅冲了进去。
床上,余嘉嘉盖着羽毛被,睡得异常安详。
一口气吐出。
「嘉嘉,嘉嘉?」朱迅先是小心摇晃,到后来力量越来越大。「嘉嘉!」
「嗯……怎么了……?」模糊的声音响起,慵懒的美女用极为困顿的声音含混问道。
朱迅一屁股坐到床上。「我以为妳……!」
余嘉嘉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似乎在说自己这几天睡不着,今晚睡前就服了安眠药之类的话,可等仔细去听的时候,她又已经沉入深深的睡眠中。
「发生什么事了?」青萍站在门口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妳的事!出去!」
女孩吓得一抖,眼圈一红,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半夜,她听到男人离开的声音。
想了想,她决定起身去女主人房间里看看,因为以前朱迅从来没有留夜过,更不要说待在女主人的卧室里待这么久。
悄悄拧开门锁,青萍把头探了进去。
床上,余嘉嘉穿着丝织睡衣一动不动地坐着。女孩吓了一跳,转身就想关门。
「青萍?」
「是……是我。」
美丽的女子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纤纤玉手。
不知为何,青萍忽然觉得自己的女主人此时看起来竟十分脆弱。不由自主走了进去,弯身轻柔地问道:「余小姐,您要不要喝点水?」
余嘉嘉抬起头。
青萍这时才发现她的女主人似乎刚刚哭过,眼角通红,脸上也有点潮湿。
「余小姐,您?」
被无数人喜爱的大明星木木地看着自己的保姆,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灵性。
「余小姐?」青萍担心的轻唤,「您怎么了?」
余嘉嘉在颤抖,越来越明显。
「余……」
「我怕,我好怕……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呜呜……」颤抖的哀求转而变成细细的哭泣声。
余嘉嘉在哭,这位哪怕在电视电影上流一滴泪也会让观众心脏绞痛的女人,如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抽噎,陪伴她的只有她年轻的保姆。
青萍看着颤抖哭泣的女主人,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揽住了她。
哭声一下放开,余嘉嘉依靠在女孩年轻温软的胸怀中,就像找到了避风港一样,紧紧攀附住她。
她在怕什么?青萍抱着余嘉嘉忍不住想道。
「咯嗒。」
谁?
青萍抬起头望向门口。是朱迅去而复返?
炎颛突然睁开双眼。
黑夜中,男孩的眼眸泛出奇异的光泽。
怀中箫小人背对着他正睡得香甜。
房间内静悄悄的,不愧是高级公寓楼,一分价钱一分货,隔音效果十分良好。只是这是对普通人的耳力来说。
楼下传来不寻常的声音,为什么说不寻常,那自然跟他平时听到的声音不一样。
「朱迅呢?朱迅在哪里!」
男人的吼声过后,他听到了女子的惊叫声,还有扭打的声音。
但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声音一度变小,在「砰」的一声后,又夹杂了另外一名女子的惊叫声,她在喊:「你要干什么!不要……」
匡啷一声,有什么倒下。这声非常响,尤其是在寂静的黑夜里。
男人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拱了拱,嘴里含含混混地说了什么。
好像是,死小炎,把电视声音开小点之类。
炎颛不爽地偏头看怀中人,关我什么事。
房间很暗,但在炎颛眼中,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清晰。清晰到连男人眼角淡淡的纹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心,突然有那么一点点触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房上轻轻搔了搔。
突然很想干他。狠狠地!
手臂一点点收紧,就在炎颛想要翻身而上的一剎那。
「你这个魔鬼!是不是你让朱迅杀了他!是不是?!朱迅呢?朱迅在哪里!小静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这个声音……他听过。
窗帘飘起,就在冰冷夜风袭进的一剎那,阳台的落地窗又被悄无声息地合上。
再看卧室内的大床上,隆起的被子下似乎只剩下一条身形。
悄悄地,外面泛出诡异红色的天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
冯超看到打破落地窗从阳台进来的男子,惊得目瞪口呆,手下自然也松了几分力道。
余嘉嘉已经昏了过去。
男子并没有立刻冲进室内,相反他站在落地窗前,向内仔细扫视了一圈。
卧室门口,小保姆张青萍脸朝下趴伏在地上,似已毫无知觉。
室内,冯超骑压在余嘉嘉身上,双手扣着她的咽喉。
警惕地看着对方,冯超从余嘉嘉身上爬起。他的胸前赫然一片血污。
冯超惊慌失措的同时,想法也越来越偏激。今晚本来应该是他踏上成功之路的一晚,现在却完全成了做着醒不过来的噩梦的一晚。出卖原女友的秘密,在周嫱客厅中等待回复的他,却莫名其妙遭到袭击昏了过去。等他醒来,却看到周 ?正趴在他胸口。
不明所以的他于是推了推周嫱,女人滑了下去。他看到了……他吓疯了!
就在他疯狂大叫的时候,朱迅来了,从没有锁上的大门中进来。
他叫住朱迅,朱迅走过来。当朱迅看清倒在地上的周嫱,竟转身就跑。
他冲上去,想要抓住他,想要跟他解释,他什么都不知道;更想要逼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巧。
可朱迅挣脱了。
他一路飞车追赶,却发现朱迅竟来到余嘉嘉所住公寓。于是他什么都明白了!
高大的年轻男子没有回答,看了一圈竟然转身就走。
「站住!」冯超低喝,拎起他敲昏保姆后顺手放在床边的高尔夫球杆,追了上去。
他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不管他是谁,在他没有弄清事实前,谁也不能离开这间套房。
第六章
「唔……嗯……」
黑暗的室内,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轻……轻点……啊啊啊……」
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呻吟,夹杂着兽性的低吼。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啊啊啊!」
男人似乎已经无法忍受,眉头紧皱,张开嘴开始胡乱喊叫,却只赢得对方一下比一下更重更快的攻击。
久久,好不容易才被容许再度进入睡眠的箫和,被警车及救护车交互的鸣笛声给再次吵醒。
睁开眼睛,室内仍旧一片黑暗。外面警车的鸣笛声更加清晰。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箫和沙哑着嗓子问道。刚醒来口有点干。
回答他的是身后人充满索求意味的揉摸。
你有完没完?我就说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做噩梦,原来又是你小子!「别摸了……外面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了?」箫和推小炎,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做,他只想喝水,喝完睡觉。
「嗷!」发出一声充满威胁的咆哮,被推开的炎颛怒了,一口咬上箫和的脖子。
被咬紧脖子的箫和惨叫一声,心如擂鼓般响起。我靠!你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子不想做!自己打手枪去!」箫和脾气上来,也不管要害还在别人嘴里,抬膝就顶。
遭到反抗的小炎更加愤怒,抬起上半身,骑在箫和身上,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你他妈的!老子说不想做,你还敢打老子!你当真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我跟你拼了!」
两人打成一团。可惜,实力相差太远,缠斗不到三十秒,就变成一边倒。
被压制、被制服、被比自己小了一大截的小鬼死按在床上揍屁股的箫老大,又羞又气,气得大叫大骂。可是有什么用?没多少肉的屁股上挨了四、五个巴掌后,骂声就变成了讨饶声。
萧老大被干得一边哭一边骂,他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混蛋!半夜发情不让人睡觉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连拒绝的权力也没有?
第二天,不管箫和的脸有多黑、屁股有多疼,日子还是照常地过。只不过一向安静的大楼,今天却到处充满了窃窃私语,大楼外面也有些看上去就像记者的人在晃荡。
下雪了。
箫和趴在阳台上朝下看,猜想应该跟他们楼下那户有关才对,警察一直在那家进出。
徐岩飞站在落地窗前,陷入沉默。据醒来后报案的小保姆所说,凶手是用钥匙从大门进来的。那么这扇窗户是谁打碎的?
玻璃掉在内室,表示这扇落地窗被人从外面打碎的可能性,占到九成以上,可如果凶手是从大门进来的话,他又何必再特意打碎与阳台相连的落地窗?
如果这里是三楼以下,那么他可以理解为凶手想要故布疑阵、扰乱刑警视线,故意打破阳台的落地窗,造成从阳台强行入室的痕迹,好掩盖他持有屋主大门钥匙的事实。
但问题是这里可是十一楼!如果凶手连这点都没想到,那也未免太笨了点。
最奇特的是,凶手怎么会昏倒在犯罪现场?
徐岩飞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落地窗破碎口的边缘。多么匀称的裂纹,多么完美的力道,恰恰就在扣锁边碎了一个圆洞。这可是特别加厚的双层中空钢化玻璃啊!
对方用了什么样的工具?为什么深夜中没有人听到敲打玻璃的声音?按理说钢化玻璃不可能一下就被敲碎,就算有特殊工具,也总会发出一点声音。
看来,有必要好好询问一下附近住户,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头,嫌疑人在医院醒过来了。你看?」一名便衣刑警握着手机走近徐岩飞,低声道。
徐岩飞抬起头,「好,我马上就过去。对了,小李,你让人仔细问问上上下下的住户,看他们是否知道些什么。」
「好的。不过,头,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挨家挨户问情况?」小李抓头道。
徐岩飞白了下属一眼,「你认为那两位被害人有那个力气,把嫌疑人的鼻梁骨打成粉碎性骨折?」还有这扇落地窗。
当时这间屋内肯定还有第四个人,而且对方很有可能一直就躲在阳台上。但为什么小保姆没跟他提起这点?她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如果她不知道,那么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躲在被害人家里的阳台上?他躲了多久?十一楼的阳台,又是寒冷冬季的夜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为什么要把嫌疑人的鼻梁骨打断,甚至把人打晕了过去?为财?为色?还是为了其它?
「小李,让刑侦科的人好好查一下屋内有没有少掉什么。」
「是。」小李看向自己队长的目光充满崇拜。
可惜小李不知道的是,任他的队长再聪明,也没想到有人会从十二楼的阳台,下到十一楼的阳台。
是啊,谁会想到呢?
十一楼,那是什么高度?就算有人能做到,可毕竟都是电影情节的多。
普通人谁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在高楼的阳台上攀上攀下?而且还是寒风凛冽的冬天。
一切都是谜。希望等下他到医院后,可以顺利地从嫌疑人口中得知谜底。
想到躺在医院里和受害者一起接受抢救的嫌疑人,徐岩飞摇头叹息。
这个人真的和至今为止一系列的剥皮凶杀案有关吗?
这边刚接到报案说是女明星周嫱被其以残忍手法杀害,那边不久就有巡警发现被遗弃在车中的剥皮女尸。而根据初步调查的结果,这具女尸很有可能就是周嫱。现警方怀疑冯超很有可能在被人发现行凶后,意图转移现场甚至毁尸灭迹,但不知为何会中途放弃,也许是为了追捕朱迅?
至少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冯超会出现在余嘉嘉的公寓,以及车辆被遗弃在离这栋公寓不远的地方。冯超,一个名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尤其他伤害的对象,还是比他更有名的女大明星。不知道这些明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得知这边的案情后,迅速赶了过来。
巧的是,将近一周前,他也是在碰到冯超后,接到报案电话,说在宁九大道近三岔口处,一辆被弃的面包车内,发现一具被剥皮的女尸。而他碰到冯超的大道就是宁九大道。
一件又一件凶杀案,似都在围绕着这位超级男模。难道他真是那个可怕变态的剥皮魔吗?怀着这个疑问,徐岩飞向下属叮嘱了一句不允许任何人向记者透露任何消息后,便向医院赶去。
刚给青萍挂完电话,门铃响了。
「小炎!去开门。」
正在拖地的炎颛瞄了眼趴在阳台上的小人箫,看他瘸着一只腿,一手拿分机,一手接雪花乐呵得很,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醒来时还一副要打要杀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凶狠样,不过吃了顿早饭,这整个情绪就变得飞扬十分,一个人蹦到阳台上吹了半天冷风。
他打算怎么对付我?炎颛忍不住想。
看到小炎去乖乖开门,箫和乐得嘴角咧到耳朵根。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他让那小子干啥,那小子就干啥,这个感觉啊,实在是他妈的爽!不像刚认识那会儿,别说让那小子做事了,往往都是他侍候得那小子舒畅还得看他脸色。如今……呵呵!
笑着笑着箫和噎住了。一个人开始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好,那代表了什么,他太清楚。
温柔是陷阱啊,男人看着落地就化的初雪慨叹。
「您好,我姓李,有些事情想要请您协助调查。」有点胖墩墩的矮个子便衣警察,向前来开门的高大男孩,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员证,他的身边还站了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员。
「砰。」门当着两位警察的面被关上。
笑容僵硬在小李脸上。
警民不合作的多了,但这么不合作不给警察一点面子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炎颛关上门后,拿起拖把继续拖地。
他不喜欢警察,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警察,请开门。」警员们的口气变得强硬起来。
看小炎开门又关门,接着就不理外面的人,箫和还以为要么是来收钱的、要么就是推销的,也没在意。直到听到外面的人叫了警察两字。
「小炎,你怎么把警察关在门外?」箫和哭笑不得,只好自己拄着棍子走去开门。
「抱歉抱歉,我弟有自闭症,看到生人就会这样。两位同志,辛苦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箫和谦虚殷勤的态度,让两位吃了闭门羹的警员们心里舒坦许多。
「可以进去谈吗?」小李问。
「啊……抱歉,」箫和回头向屋里望了一眼,「我弟他不喜欢与生人接触,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
小炎很生气。谁有自闭症?
通过敞开的门,小李很清楚地看见大男孩正在默默拖地,那种沉静、冷漠过头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是呀,谁会给警察吃闭门羹?如果说他做贼心虚,又有哪个「贼」会在看到警察上门后,还能一脸漠视地拿着拖把拖地?
「你的脚?」注意到箫和右脚绑着绷带,还拄着一根棍子,小李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