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就是不离婚(192)
奚边岄连忙过来,帮着唐梨拿东西,顺口问道:“迟思姐这是怎么了?”
楚迟思小声嘟囔:“唔……”
奚边岄拎着袋子,见楚迟思歪在唐梨的背上,长发遮掩着面色,就露出一点盈着微红的鼻尖。
她心中有点好奇,探了探头,正想继续看,却被唐梨不着痕迹给挡住了。
“迟思喝醉了呗。”
唐梨长叹一口气,解释道:
“别提了,不小心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和店老板讲了半小时费…什么曲线,最后还得我背回来。”
楚迟思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其他对话一句没听到,却对这句话反应很大:
“你说错了,是费马螺线!”
她歪在唐梨肩膀上,用鼻尖蹭了蹭她,声音闷闷的:“什么曲线,是费马螺线,抛物螺线的一种,数学方程式是……”
唐梨哭笑不得,赶紧打断她:“好好好,费马螺线,我不会再说错了。”
奚边岄在旁边偷笑。
唐梨走过长廊,玻璃窗外飘散着雪花,她看着玻璃镜上的倒影,眼睛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笑意。
楚迟思趴在她背上,脸颊依旧是微红的,只不过好像是醒了,正睁着眼睛,从那玻璃中看向自己。
分外柔软,分为可爱。
唐梨背着楚迟思打开房门,顺手再将门锁上,窗户冰雪呼啸,房间里却很暖和,能闻到一点淡淡的熏香。
楚迟思被她背了一路,酒气也醒了大半,她依在唐梨脖颈,轻轻叨念了句:“唐梨,你在这里吗…?”
那嗓音哑哑的,还带着些尚未清醒的困意,直听得人心痒痒,也要将自己浸泡到温软的酒中。
“我在。”
唐梨将楚迟思放到床上,顺势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尝到点巧克力,滋味很好。
唐梨正想直起身子,胸口前的银链子却被人拽住了。泛红的指缠着银链,绞了几圈,拽着她,向下拉,向下拉。
少将正装繁琐复杂,深色制服之上,多得是银链、星衔之类的配饰。
倾着俯下身时,似夜幕缀满了星子,笼罩在她身上。
“别走。”楚迟思拽着她,手臂环上了脖颈。一阵温热靠近下颌,极轻地咬了咬,猫儿挠痒似的。
唐梨任由她环着自己,身形又低几分,修长的手覆着床垫,压出个浅浅的凹陷,被单都摁出褶皱。
“迟思,我可刹不住的。”
唐梨低头吻她,细密的吻落在眉睫,一路延伸到唇边,齿贝咬着唇畔,咬着舌尖,惹的长睫都沾了湿意。
窗外下着雪,雪花覆在玻璃窗户上,乍一看有些剪花的纹路,精致又细巧,让人想起书页边侧的那种金色花纹。
花纹缠绕上肌肤,痒意蔓延。
“唐梨。”楚迟思唤她的名字,双手伸过唐梨的脖颈,慢慢地、轻轻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少将正装上的银链垂落在她身上,金属簌簌细响着,有一点微微的冰。
她眼睛被酒气晕得温软,就连长睫微翘的弧度也像是一个笑容。
布料摩挲着,一阵窸窣声响。
楚迟思又靠过来些许,她凑在唐梨的耳旁,呢喃着:“唐梨,我好喜欢你。”
冰与热,水与火。
本就该相融。
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些,纷纷扬扬如鹅毛般落下,堆积在小木屋的窗沿,还有透明的玻璃上面。
就像是那首民谣所唱的那样,当雪落下时,当月光停在树梢。你身在何处,你又要去往何方?
你会留在这里吗?
留在我身旁,留在我心底?
雪山上似乎永远是冷的,虽然比起实验室要少了一些可控性,但也相对节省了许多能源与资源。
这也是楚迟思带着小队,准备驻扎半山腰,收集足够多的粒子运动数据,再回到北盟科院进行进一步的实验,进一步优化“镜范”的运作。
寒冷的风沁着雪花,缠绕着这一间坐落于半山腰的小屋,门外放着几个金属制的机器,正嗡嗡运转着。
而房间里面,则摆着许多的书籍,按着楚迟思一贯的性子,各种各样,分门别类,齐齐整整地排列着。
满满当当地装着几个书架。她也是满满当当的,快要装不下了。
“迟思,”声音绕到另一侧,又灌入耳廓中,缱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迟思。”
快要…换不过气来。
少将正装被拽得乱七八糟,那颗星衔倒是稳稳当当的,映着一点点细碎的冷光,映在她朦胧的眼睛里。
北盟的第三颗星星,代表着剑与盾牌,代表着秩序与责任,是锐利无比、锋芒毕露的武装实力,也是北盟最坚固的一道防线。
就是跟这人丝毫沾不上边。
真是稀里糊涂的,被骗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就谈恋爱了,结婚了,甚至结婚还变本加厉,丝毫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
听楚迟思在耳旁小声嘟囔,唐梨闷声笑着,说:“迟思,你还有力气抱怨吗?”
细雪落了一层又一层,坠满了松木繁枝,落满了草木枝芽,散出淡淡的香。
诗吟“梨花先雪,一半春休”,便是说当梨花盛开枝头,似雪般纷纷扬扬落下之时,才知道春天已经过去大半了。①
她颤着呼出一口热气。
覆着玻璃的雪融化,融化成水,滴答,滴答,被她吞咽入腹,如酒般细细品着。。
三栋小木屋之间,用走廊连接了起来,唐梨和楚迟思住在右边,中间是公共空间,而两名小助手便住在左边。
当唐梨推开门时,两个小助手都在这里,派派看着显示屏上一串红字哀嚎不止,奚边岄则淡定做着热巧克力。
唐梨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口微敞着,泄出几分比梨花还白,点着一缕春融的肌肤。
奚边岄好奇地看了两眼,问道:“少将,您又去树林训练了吗?”
唐梨说:“啊,是啊。”
她捧着繁琐的少将正装,踱步走来,额间的发浸着薄汗,像是浸在水中的金子,随意地贴着面侧。
派派在电脑旁哀嚎,短短的卷发被她抓得乱七八糟:“为什么,为什么又有bugs,为什么bugs死都修不完!”
“迟思姐,迟思姐救我——”
唐梨把少将正装扔到沙发上,顺手将浸着薄汗的长发全捋到身后,说:“迟思累了,让她休息一会。”
“少将,您要热巧克力吗?”奚边岄倒着热水,询问了一句。
唐梨在沙发上翘起腿,拢着刚刚用湿纸巾擦过,还有湿润的指节,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对奚边岄说道:“给我倒一杯,凉一下待会给迟思喝。”
她不太喜欢甜的东西,老婆除外。
派派也不盯着屏幕看了,也跑过来喝热巧克力,她捧着温热的巧克力,无意间瞥到了搭在沙发靠背的衣服。
“少将少将,”派派好奇地开口,“您怎么总是喜欢穿正装啊,这么多配饰不麻烦吗?”
唐梨坐得稳稳当当,拨弄了下碎发:“是挺麻烦的,每次都得穿半个小时左右,但迟思喜欢。”
特别喜欢,唐梨在心里补充。
正说着,右边长廊的门被人推开了,楚迟思把自己裹在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里,脚步虚浮,慢吞吞地走过来。
“迟思!你怎么过来了?”
唐梨动作迅速,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然后就黏在了她身上:“你不是说想睡一会吗?”
她低下头,用鼻尖拨弄开羽绒服的绒毛,蹭了蹭楚迟思仍旧通红的耳尖,声音是十足的委屈,十足的可怜:“老婆——”
“嫌弃我(动手动脚)不让我一起睡,还这么狠心地把我赶出了房间,我好难过。”
楚迟思偏了偏头,声音都是哑的,细细柔柔吹过面侧:“这不是来找你了?”
她仰头的模样太乖巧,微红的眼角尚且染着水意,皎月般的白与水色的红,掩不住的欲与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