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国宠妃(55)
九殿下发觉她浑身战栗,松开手,稳住她肩膀,蹙眉道:“你怎么这么胆小?”
顾笙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心中不断叫苦,前世,江沉月连自己敬爱的二姐都亲手杀了,这么一个冷血修罗,叫她怎么敢放松警惕?自然得时刻注意分寸。
“算了,走吧。”
见九殿下转身,顾笙这才跟上前,问道:“殿下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去长春宫么?孤也顺道去探望庄妃娘娘。”
顾笙:“……”
这气势,是去探望人,还是去划地盘宣示所有权?
人家庄妃真没那意思啊,顾笙都替“未来婆婆”感到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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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给顾笙引路的太监,此刻正在长春宫门外急的手搓麻花脚转筋。
带来的姑娘不知所踪,这叫他如何同主子交代?
宫里这么大,没他递牌子,顾笙人也出不去,只能等侍卫找着她,押送来长春宫问话了。
心里正计较着,扭头就瞧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朝这里走。
内廷的太监眼皮子都是练出来的,打眼一瞧,见来人那杏黄冕服腰间明黄的卧龙带,他便立刻小跑至一旁躬身道:“奴才给九殿下请安!”
九殿下眼都没抬,径直走进宫门,后头跟着的顾笙路过那太监时,顿了顿脚步。
那太监抬头一瞧,见是顾笙,惊讶的张了张口,却没敢出声,低下头恭送两人入宫。
宫里通传的内侍立刻朝里头喊了句“九殿下驾到——”
庄妃也是前脚回宫,刚回卧房换下冠服,听这一声传报,顿时惊得从梳妆台前站起身,命侍女匆匆将头面插回发髻,便疾步出门迎接。
九殿下已贵为珞亲王,但册封仪式尚未举行,是以称谓暂时未变。
庄妃满腹疑惑的奔至二进院行礼。
抬首时,见九殿下身后还站着个姑娘,打扮穿着瞧着并不是宫娥,相貌十分秀美,只可惜跟九殿下杵在一块儿,再出众的姿色也显不出来,一屋子人都显得挺黯淡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自江晗出工以后,九殿下鲜少来长春宫转悠。
庄妃自己有亲生的皇爵能指望,自然不会同皇后和熹妃那般,卖力巴结九殿下,是以两人关系一直都较为疏离,她想不出九殿下今日何故亲自来长春宫“探望”自己。
一盅茶过后,九殿下直入正题,挥手招来顾笙,对庄妃道:“听闻娘娘召见孤的伴读来长春宫叙话,不知所谓何事?”
庄妃一愣,诧异的抬头去瞧走到茶几旁的顾笙,讷讷道:“这位……这位难道就是顾家三姑娘?”
“笙儿给庄妃娘娘请安。”顾笙规规矩矩的对庄妃蹲福。
庄妃怔怔回头瞧一眼九殿下,就见对方浅瞳斜挑,正冷冷的审视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生生洞穿。
庄妃一激灵,连忙低下头,以为江沉月是看出她打算教训顾笙,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想不到,九殿下会为了个奴才,亲自出面、保驾护航。
见庄妃迟迟不发一语,对面显然起了丝不耐,开口的嗓音也略有些低哑的威胁意味,“娘娘不方便言说?需要孤回避么?”
庄妃急忙抬头,一叠声答道:“自是不必的!殿下不要误会!”
她心里急,想要撇清自己害人的心思,脑筋一转,就匆忙解释道:“妾身不过是想召她进宫瞧瞧,究竟得多标志的美人儿,能把您二姐迷得七荤八素的。
就是想跟她叙叙话儿,瞧瞧咱晗儿究竟哪方面不合她心意。”
“……”顾笙想不通,庄妃这好好儿的,为何自个儿挖坑把自个儿填喽。
如果她据实交代,说自己是想把顾笙拉进宫,威胁顾笙不准接近二殿下,说不准九殿下还能满意的赞扬她识时务,可这会儿……
眼瞅着九殿下的神色渐渐如狂风席卷,冷得直泛冰碴子,顾笙就能肯定,庄妃这回算是跟记仇帝结下梁子了!
果不其然,庄妃话音刚落,茶几那头就是一声冷哼。
江沉月垂眸漠然道:“问清楚了又有什么意思?她若真说出哪方面不成,岂不是给二姐添堵?
孤瞧着二姐哪方面都挺不错,什么样的君贵讨不着?未必非得挖人墙角,免不得坏了手足情份。”
挖人墙角?坏了情份?
庄妃一愣,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咂摸出九殿下话里的意思——
合着这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是来跟她示威抢人的?
庄妃顿时心口一沉,暗自叫遭。
她是看着九殿下长大的,这会子刚开蒙才多久?小毛孩儿都已经好意思腆着脸抢人家小君贵了!
再想想自个儿方才那番解释,庄妃简直五内俱焚!
这不找死呢么?还不如老实说自个儿不待见这姑娘呢!
后悔已经晚了,庄妃这时候撇清关系就假了,只得顺着话头说:“殿下说的是,感情这事儿强求不来,妾身往后一定劝宣王另觅佳人。”
作别长春宫之后,顾笙有些按捺不住了,在跟着九殿下出宫的路上,就小声询问道:“殿下,您这回可真是为仆的婚事费心了……”
这话意思是殿下您这么多管闲事真是闲的慌!
顾笙说得委婉些,还想叫小人渣往后别管她亲事,冷不防就听前头回了句“应该的”……
顾笙:“……”
这怎么会是应该的呢!顾笙有点儿慌了,九殿下这是真打算使唤她一辈子还不让她嫁人呢?
“殿下!”顾笙刚准备摊牌,表示自个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前头走着的九殿下就突然顿住脚步,扯着嘴角回头冲她笑,一手指向北面的天空,笑道:“看!”
顾笙顺着手指看过去,隐约瞧见一个小物件在半空中旋转,一不小心就被小人渣成功转移注意力,瞧着那物件,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呀?”
九殿下转过身,低头凑近她的脸,长长睫毛下覆盖着一双笑意狡黠的桃花眸子,神秘兮兮的轻声道:“想知道?”
顾笙怕这小家伙又使坏作弄她,故意显得不好奇的样子道:“殿下不说就算了。”
话音刚落,顾笙的手腕就被抓紧,江沉月拉着她转身,一扬下巴,拽兮兮的道:“过来。”
顾笙被牵着一路跑去了慈宁宫,看着江沉月一脸兴奋的从偏殿柜子里翻出个木盒子,还舔了舔薄唇,转身走至顾笙面前,献宝似得对着她打开木盒盖子——
顾笙一瞧九殿下这股子浓浓的孩子气,就知道盒子里肯定是类似地龙或者蛐蛐儿的小玩意,所以开盖时连忙就退开一步,以免小人渣一鸣惊人的翻出个癞□□什么的……
结果,她朝盒子里仔细一瞧,却看不出是个什么物件,至少不是活的。
那盒子里的小物件是黄绿色的,三寸长短,像是两跟竹子棍粘合起来的,看不出什么用处。
九殿下敛着下巴,浅瞳从睫毛下挑上来,迫不及待的盯住顾笙,却没等到顾笙惊喜的神色,显然有一些失望。
“这叫竹蜻蜓。”
顾笙疑惑道:“就是方才在天上打转的那个?”
九殿下从盒子里随手抓了一把,就带着顾笙走出偏殿,似乎要亲自展示这小物件的本事。
顾笙跟在后头一路走至后花园,先瞧着九殿下选了个空地儿站好,挑出一根竹蜻蜓,双手一搓,那东西就四平八稳的飞上了天,看着挺容易的。
顾笙很惊讶,跟着也挑了一根,学着九殿下的手势试着搓,结果那竹蜻蜓每回一脱手就往下落,都不带犹豫的!
一旁小人渣看得乐不可支。
顾笙不服气,觉着刚那根八成是有残缺,就特地捡了九殿下方才转上天的那根尝试,结果,依旧是飞速降落……
九殿下半靠在一旁石桌桌沿上,长腿交叠,偏头瞧着顾笙不断捡起竹蜻蜓,笨拙的用力一搓,再弯腰去捡,乐此不疲的更用力的搓……
忽然间,一根竹蜻蜓被她歪打正着的用蛮力搓飞起来了!
不过飞起一尺来高,便落下了地,却把顾笙给高兴坏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颠颠儿的跑去捡起那只搓飞成功的竹蜻蜓,对着它又是夸又是亲。
九殿下神色渐渐沉静下来,一双浅瞳直直看着顾笙,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看起来还有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确是极专注的。
顾笙还沉浸在头一次成功的惊喜中,面前的阳光就被一个颀长身影挡去一半。
她尚未来得及抬头,那人便抬手接过她手里的那只竹蜻蜓。
顾笙抬起头,九殿下垂眸看着手里的竹蜻蜓,挑眼对她一勾唇,沉声道:“你看着——”
顾笙不疑有他,抱着一颗像天才学习技巧的心,傻乎乎的直视着九殿下手里的竹蜻蜓。
随后,那只竹蜻蜓被九殿下合在手心,猛地一搓,竟然飞速朝着顾笙的脸袭过来!
顾笙倒抽一口冷气,来不及躲,本能的缩起脖子侧头闭上眼!
刹那间,脸颊忽然感到一个温热湿润的触感,感觉很像是……出巡那时被九殿下舔的那口……
顾笙惊得睁眼回过头,就看见小人渣已经若无其事的拿着被自己半路截回的竹蜻蜓,垂眸在手里摆弄。
装得好像刚刚舔她的人不是某人渣一样!
顾笙顿时涨红脸!
怪不得这家伙让她“看着”竹蜻蜓,九殿下故意把那东西射向她双眼,逼得她闭起眼睛侧过脸,方便自己干坏事!
“殿下!”顾笙咬牙:“您刚干什么了!”
九殿下也不敢抬眼,故作淡定的晃了晃手里的竹蜻蜓,说是“这个不小心打你脸上了”。
顾笙:“……”
这您能赖给竹蜻蜓吗!人家脸上被舔的那块儿还潮着呢!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揭过去,总不能由着小人渣往后看谁顺心就上去尝一口!
这家伙脑子还好使,犯了事儿别人还捉不着罪证,放出去得多祸害人呀!
顾笙挺腰子急道:“殿下,您如今已经是珞亲王了,犯了事儿就该敢作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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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行,两人站在青石板砖上,影子被投照在一旁的花圃里,越拉越长。
一只鸟扑棱着翅膀从花丛上方掠过,九殿下在金色的夕阳里侧头瞧过去,显然是想避开顾笙的视线。
顾笙不罢休,依旧耐心的开口道:“殿下,您现在已经大了,不能总跟从前似得,仗着自个儿可爱就指着别人纵容您,刚刚您那样要是被人瞧见了……”
“瞧见了又能怎么着?”
九殿下忽的回过头看她,神色显然有些不乐意。
顾笙话说了一半,被这冷不丁一冲撞,险些咬着舌头,气势自然而然低下去,小声道:“您刚刚……”
江沉月一扬下巴,蹙眉垂眸盯着顾笙,理直气壮道:“刚刚舔你了,对,孤舔你了,那又怎么样?”
顾笙目瞪口呆仰头看着小人渣,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是想耍横吗?
一个金尊玉贵威震天下的超品皇爵,偷偷摸摸的舔人家良家君贵一口……
如今摊开来说事儿,这家伙还先犟起来了!是有理了还怎么着!
顾笙到底不敢硬碰硬,被人瞧见了也确实不能怎么着,要她去衙门告皇爵那是没可能的,说不准别人还得嫉妒她被舔的这一口,骂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是说能怎么样……”顾笙口气软下来,支支吾吾道:“殿下您满腹经纶,礼仪上比仆精通得多,书上都讲呢,身为爵贵,应当如何自处……”
九殿下偏头嗤笑一声,回头垂眸瞧着她,依旧理直气壮道:“你倒是会拿书中的道理约束人,那孤就给你讲道理——
书里所说的‘不可对君贵逾界’,是基于毫无牵连的双方关系,而孤是你的主子,这才是先决条件。
咱们首先是主仆,其后才有爵、君之分,你当参照的是尽忠职守、肝脑涂地的文段,这才能让你更好的尽自己本分。
孤舔你一下怎么了?就舔一下怎么了!”
顾笙:“……”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
想跟小人渣比口才,那是件很不自量力的事儿。
顾笙听完九殿下这分析,脑子就卡壳了。
咂摸一会儿,觉得自己就算为主子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舔一下确实不算是大事……
九殿下见她就傻愣愣的被说服了,立即带她出宫上了马车,亲自送回府。
顾笙一路都钻着牛角尖,想着反驳的道理,好不容易理顺溜了。就抬眼瞧向对面坐着的江沉月,不肯罢休的开口道:“殿下,仆还是觉得不妥!奴才有奴才该尽的职责,仆在您面前就是奴才,确实不该当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君贵。
但是,让您‘解闷’的事儿,并不是一个奴才该尽的本分,那是您王妃姬妾的职责,仆只能尽奴才该尽的职责,这种事儿分工应当明确些。”
对面坐着的九殿下没想到她还揪着不肯放,缓缓闭眼呼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回过头,放软态度安慰道:“孤早说过会纳了你,就算是舔一下也会负责的,只是现如今父皇还在筹备扶桑的战事,暂时找不着时机提这事儿。”
顾笙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眼盯着九殿下,愣了好一会儿才急道:“殿下,仆不是逼您负责任!只是希望你往后别这么做,仆以后是要嫁人的!”
江沉月微眯起双瞳,注视着顾笙道:“你以后自然是孤的人。”
顾笙震惊道:“殿下何出此言?仆不过是个愚笨的伴读,何德何能入了殿下的眼?况且仆已经到了年龄,该许配人家了,近些时日就该辞去伴读的差事了!”
江沉月闻言缓缓后仰,靠在车窗旁,撒娇似得长长“啊~”了一声,沮丧道:“笨伴读不想伺候孤了啊……”
顾笙见状不禁有些心酸,刚要劝慰两句,就见小人渣猛地回过头,眸光挑衅的锁定她,勾起唇角,狠狠道:“门都没有!孤不会放你走。”
“……”这个人渣!
顾笙一下就不心酸了,蹙眉辩驳道:“您怎么能这么霸道呢?仆又不是宫女籍,也没有卖身契,您没道理不放人。”
对面小人渣挑起眉梢,嗤笑道:“孤未必非得讲道理。”
“你……”顾笙气急,她原以为提出离开,江沉月或是不舍、或是愤怒责骂,却没想到这家伙会是这种无赖的作派!
要只是骂两句甚至踹两脚,顾笙也就当还了这么些年的庇佑恩情,可九殿下这般斗志满满的耍赖模样,却能让她彻底绝望!
这是未来垂拱九重的人间至尊,而顾笙不过是地上的蝼蚁,她哪里能拗得过?
哪怕是二人地位调换了,一旦这家伙认真耍起手段,顾笙都不确定自己能逃出江沉月手心,更不用提目前的情形。
“您怎么能欺负人……”顾笙又急又委屈。
江沉月脸上笑意渐渐散去,困惑的看着顾笙渐红的眼眶,许久才开口道:“欺负?你听不明白吗?孤会娶你,这是恩宠,不是欺负。”
顾笙心乱如麻,强自镇定下来,不敢说自己心系二殿下引起二人矛盾,只能答道:“仆早就对您说过,你该娶一个与您真心相爱的君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