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爪子一定要在上面(66)
我是被你烦死了,才叫你到酒吧里来。
你呢?为什么走进来?”
为什么答应入场这个较量?
“我是个教育工作者。”魏蝉横踢,但呼吸丝毫不乱:“没办法,说话有些学生是不会听的。必要时我需要用她能够明白接受的形式……让她学习或者改正一些东西。”
“改正?那么你觉得我哪里错了?”殷守月勾腰躲过,同时捡起地上的木棍,打架之余,还不忘回答问题和她谈话。
“那可太多了。”魏蝉道:“譬如作业完成情况很差……还有今天你逃课了。”
“哈哈。真是大罪过。”
“当然。不过这不是主要的。”魏蝉好似完全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反讽,继续道:“毕竟教师不是完全教导你们学习方面。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成长成绩并不是最重要的。”
她一边敏捷地躲避殷守月划破空气的木棍,那语言内容好像是在职业交流研讨会:
“作为一个人,她先得是一个人才对。我们太在意那个应试教育结果的文化成绩,忘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心里的正。”
“看来我不太正。”殷守月进攻姿态很狂躁,像她这个人:“我是东城话事人,手里都是些危害社会的废物,我组织□□和不正当敛财,我杀掉挡在我身前的混蛋,也杀掉挡在我身前的好人……”她跃起,肌肉崩得很紧,一时间把魏蝉连退下去:“不像是正义那边的。”
“正义?不是说这个正……它的概念太模糊太混杂了……”
魏蝉连连倒退,呼吸却比殷守月还要稳一点:“我是说做事方法。你组织什么都无所谓……公司,军队,雇佣兵,杀手,混混……黑道。一样的。都是为了利益存在,其实手段也差不离,只是谁会掩藏一点……
不会遮掩手上血迹的军队我们就叫他们黑道,没什么上下谁看不起谁。”
“你的错误……像是在越无忧这类事……”
“她身上没有你的利益,为自己的快乐杀人……吃相太难看。”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魏蝉忽然出手。
殷守月忽然下腰躲开瞬间刺破风声靠近相她太阳穴的拳头,后跃单膝跪地甚至滑行几寸,抬起头的瞬间眼底一丝惊异,松乱的短发随动作后扬。
“……哼。”
“我第一次听人说我做的不对,不是先提东城……是因为我欺负一个学生?
你是说……就算我杀人无数非法敛财聚权……只要穿着举止优雅得体,敬老爱幼,救济救济小动物……就算是吃相好看,就算是一个‘正派’人?”
那个喑哑的嗓音先是讽刺,说着说着好像带上点怒火,带着她人也倚着木棍站起来,再次冲上去。
“杀你当杀的人,用你当用的手段。
然后……没错,你是个正派的人。
……当然,‘杀人’是个比喻。”魏蝉淡淡回答。
“如果我说不呢?”这个话题实在不然殷守月喜欢,她冷笑着抓住一个机会,抬腿时忽然勾住魏蝉的马尾,死死下拉:“我愿意破坏光,愿意看越无忧那种温馨完美的生活一点点破裂……怎么样呢?我不在乎报复!有人杀掉我么?来吧!谁在意这个!”
那低哑的声音在运动中带着一点嘶吼,而魏蝉却并没有依力倒下!
魏蝉被带下去,贴着地翻身,瞬间来到她后背,一脚咔擦一声踩到她手腕,木棍滚落,掰着她的肩膀狠狠把她撞落在地!
殷守月的后脑忽然狠狠磕在地上,加上手腕的疼痛,混沌席卷她的眼前。
“哈……哈啊……”殷守月回过神,眼睛被留下来的血水和污渍弄得睁不开,脑袋剧痛,却忽然嘶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哈哈哈——”
魏蝉捏着她的前襟把她固定在地上,整个人俯下,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笑得闭起来的眼睛,倒是畅快淋漓。
“哈哈……”她笑过了,咳嗽两声,睁眼看魏蝉:“是我的不是,还是看低你了。愿赌服输。”
“不过也罢了。”她再次睁眼,脸上眼睛一片清明嘲弄:“你想怎么样?杀掉我吧。——敢吗?你既不敢杀掉我——喔,抱歉,说不定你敢的。”她看看魏蝉的眼睛,意识到这一点,忽然吐槽一样改口:“好吧,好吧。你可以杀掉我。”
她无所谓地歪头,因为触碰到伤口一阵皱眉:“嘶……我不在乎。死在乱巷和战争,这是我为自己设定的死法……虽然早了那么几年。
……不过,你呢?你是个普通毕业生,干干净净活在世界,春去秋来,岁月静好。然后杀了自己的学生?那么你后半辈子会有很多影响的……你的和平就算是毁了。”她笑:“杀掉我,我没有损失。可你失去了未来。”
“……”魏蝉没有说话,只是直视她。她嘴角没有笑,眼睛里也没有笑意。
但那认真的杨子让殷守月忽然一愣。
一丝奇异的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悄悄炸开。
但那是为什么?
殷守月不知道。
“我想……你弄错了点事。”魏蝉终于说。她用指腹粗鲁地抹掉殷守月脸上的血迹,把她的眼睛暴露出来:“第一,我的未来怎样算是毁了,不是你能下定论的。我们还不熟。第二。”
她忽然俯身凑近殷守月的脸,伸手卡住她的脖子,慢慢发力,惹得她连连咳嗽,呼吸艰难。
“我是个老师……不是杀人犯。”她被放开,听见魏蝉这么说到。
她咳嗽着大口喘息,从窒息感中缓冲,同时用充血的眼睛讥讽地打量,嘲笑她手口不一的行为。
“别这么看我。我没想弄死你。”魏蝉淡淡解释:“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人生的道理。”
“譬如……谁告诉你不怕死……就没有让你怕的东西?”
那年轻的老师死死压住她,似笑非笑的眼珠好像混沌的黑海……
一瞬间,殷守月看着那双眼睛,连咳嗽都忘记了。
第66章 师命如山7
她隐约有种感觉……
或许, 不是疲惫的猫放纵了虫子的动作……就算是自己单方面被压制, 确实一开始直到魏蝉说话前一秒都觉得事情在她的掌握之中……因为行为压制和心理压制是两回事, 何况她不觉得自己当真认真后是这个结果。但现在的情况却似乎……
……确实是更大的怪兽扑倒了她的猎物!
这感觉隐隐约约,不清晰,却一直淡淡萦绕……
可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呢?
“怎么?还想乱用私刑?”她试探着嘲讽:“你可以试试, 看看我怕不怕。”
“现在的学生啊……”魏蝉摇摇头:“想象力实在欠缺……我说过我不是什么黑帮吧?为什么你们的想法都这么无趣?”
殷守月不说话。
她想那么你还能干什么呢?我既不怕痛苦也不怕死亡。你能拿一个嘲笑死亡的人怎么办呢?……她甚至独身独往,也不存在能用来威胁的人。
“想想看?我是不是教过你们……具体问题不同,应对方法也就不一样。”魏蝉缓缓直起身, 脚尖抵着她的咽喉,捡起地上的木棍,冰冷的目光舔舐她的身体,犹如实质:
“你有一双有力的手。”
那过强的侵略意味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肌肉紧缩,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瞧, 你有点紧张……是下意识知道将要经历什么么?不得不说这一方面你很敏锐。”魏蝉和缓道:“……你看,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我当然知道你啊,虽然做事不光彩又吃相难看,不过好歹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当然不怕死, 也不太看得起折磨这一套。”
“……那么不如我废了你的双手?”
殷守月的瞳孔瞬间亮起暴怒的火花!
她忽然发力想要起身,却被早有准备的魏蝉死死压回地面!
“不,不仅如此, ”魏蝉变本加厉, 眼睛森冷, 语速慢慢加快:“不仅废了你的手, 还要挑断你的脚筋,割破你的喉咙,刺瞎你的眼睛,穿聋你的耳朵……看,你现在的表情多么有趣?”
殷守月再度后脑磕回地面,眼前一片黑暗混沌——那些语言却如直达脑海一样清晰寒冷!
“看……你怕了。你不是害怕过程的痛苦……你只是怕它的后果!”魏蝉用木棍死死挨着她的手腕,那人白皙的手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指节张合:“你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话,手没有力气,走两步就腿酸,到时候你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而你最惧怕的便是失去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能力!”她的声音好似恶魔:
“你住在脏乱的疗养院,吃饭需要护士喂你,想要走两步也要人搀扶,甚至洗漱上厕所……你连尊严都没有了……这辈子都只好这样在阴暗里发霉变臭!”
“你……你敢!……”她听着,眩晕和被压制的情况加上忽然被戳破内心最隐秘的恐惧,让她惊恐之余思维跟着走……丝毫没有再想过魏蝉做这些的可行性。
她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眼睛里是憎恶和惊天的仇恨,咬紧牙,竟一时间挣脱起来,好似困兽之斗!
“我为什么不敢!”魏蝉冷漠地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那漂亮冷血的脸庞发丝附着着汗水,苍白的粘附污垢泥泞和血渍,狼狈不堪地跌坐!
魏蝉粗暴地再度卡起她的脖子,大跨步把她拖行到角落,无视她痛苦扭曲的表情,把她困在墙角,清甜的声音冲她耳边嘶哑低缓道:“你知道……我要再出一点钱,你就不是疗养院而是精神病院!到时候你想自杀……都没那个可能!”
殷守月想要挣扎,却肌肉酸痛得完全抬不起,头脑一片混沌,眼睛也昏沉,只有心跳加剧,频死感和暴怒交织出现在她脸上:
“你……哈啊……哈啊……你……”
“啧啧。你瞧瞧自己。”魏蝉冷漠地嘲弄,卡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屈辱地露出冷汗淋漓因血液流下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的狼狈的面容:“只要戳中痛点……你和那些你看不起的‘猎物’们一个样,也和越无忧一个样,不是吗?你又有什么脸面去嘲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