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标记委员会(157)
席莫回脑中自动把这段话中的“他”替换成第二人称“你”,听得心头无比舒畅。
“那他必然是你见过最优秀的人。”席莫回藏起雀跃的小心情,如此自傲总结道。
“但我更喜欢对我温柔的席老师……”omega低声告白着。
席莫回的手掌贴在桓修白后心,持续传递着温暖。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轻拍着厚背,用他那充满磁性的低哑嗓音在人耳边喁喁细语:“你也累了,睡吧,夜还长。”
不论车厢里的寒意怎样肆虐,在他们这个又小又拥挤的被窝里,始终暖得令人发困。席莫回等着对方呼吸平稳下来,闭上眼睛准备入睡,omega的信息素和他缠绕在一起,他想了想这趟列车的终点,又想到了席家大宅里自己的卧室该做些怎样的改变,来容纳另一个人的居住,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
当他刚有一点困意的时候,呼吸可触及处的人睁开黑亮的眼睛,试探着,慢慢将脑袋嵌进了他颈间,深深抽着气。
席莫回闭着眼睛装睡,内心道:又开始了。
他们俩忘了拉窗帘,第二天一早,风雪夜后的太阳刺进屋子照在床铺上时,熟睡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往被窝里埋了埋,焐燥地喘了口气,眯起眼睛瞄了眼,发现对方似乎没醒,又理所当然地缠地更紧,继续睡了。
等日头快接近中午,广播声一下子将小窝里的气氛打散了。
列车长老爷爷陈朽的声音落在人耳中:“旅客朋友们,由于接到消息,下一站停站点‘大鹅核电站’已于昨夜受到不明组织攻击,核电城爆炸毁灭,为保证旅客安全,本次列车决定改道前进,尽情谅解。”
桓修白拉开被窝猛得坐起来。
席莫回侧身面对墙角,手臂遮住脸,嘴角挂起苦笑。
完了!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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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美丽会翻车的!!!好了,这下传说中的“白毛”嗝屁了,现在请桓哥进行他的表演哈哈哈哈,小美丽要接不住招,自我招认了哈哈哈
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恢复记忆,不要方不要急,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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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恢复记忆了哇
桓修白觉得透不过气来。
一整夜的热暖从他身体里消散殆尽, 湿冷的空气渗进骨头里, 不仅是腿骨、腰椎、肋骨, 连头骨都遭到了侵蚀,脑皮层下的那块骨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钻出了大大小小的孔。一度,他痛到以为后脑勺在淌血, 反复摸了几次, 手凑到前面想看一看有没有血迹,眼前却一片混乱模糊,睁大眼睛也聚焦不清, 于是,他转身问了席老师:“席老师, 我脑袋破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桓修白茫然地歪着头,瞧了又瞧,才发现他眼中的“席老师”只是挂在走廊上的一块白布。
他在哪里?为什么风声这么大?
他甚至怀疑自己处于梦境之中。人在梦里总是会有这样那样奇怪的症状, 比如莫名其妙看不清东西,不管眼睛睁多大都读不出书上的字, 认得出人的脸却叫不出名字, 就好像席老师,席老师到底叫什么?应该有名字, 他也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不清楚,想不明白, 但他的确是知道的, 那个名字, 就在嘴边了,稍微动一动嘴唇那三个字就会滑出来。
是什么呢?
脚下的地面似乎在软化扭曲,他快陷下去了,怎么会这样,那不是铁皮吗?踩的明明是实地。不对,好像是腿脚软了,现在连喘气都很费劲,风一个劲儿往嗓子眼里灌,像两把铁钳,勾住了两边嘴角,使劲往旁边扯,搞得他连那个名字都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壳里做了窝,潜伏已久,到了如今,终于找到机会脱离。他像一座即将倾圮的大坝,四处漏水,砂石水泥沙沙倒进汹涌咆哮的洪流中,他正在坍塌、压碾、损坏、溶解,向着孤妄无人之地,倾倒而去。
“桓修白?!你坐在栏杆上干什么。”
金泽视线中的男人缓缓转过头,动作机械地简直不像个活人。
“我喘不过来气,出来透透气。”他说。
“下来。总部给买的保险不赔偿自杀。”
桓修白惨笑了下:“赔不赔偿有什么关系,连个处理后事的受益人都没有。”
金泽面无表情:“你要是高兴,可以写我的名字,行不?现在立马下来。”
他们身处最后一节车厢的末尾,这里有一截探出去的铁梯,梯子上围了一圈栏杆,桓修白最开始就是从这里爬上火车,现在,他又坐回了这里。
他不敢上前,桓修白明显精神状态不太对,如果贸然拉他过来,不排除对方会因挣扎而将他也直接拖下火车。
车上广播凄厉地惨叫一声,应该是有人拍了拍话筒,接着发布通知:“旅客朋友们,由于前方需要排队进站,列车将放缓运行速度,请务必待在车厢里不要走动,关好前后门窗,以免发生意外。”
这个意外,当然是指半途被个别手脚灵活的变异尸体爬了窗户。
“你坐着不要动,我去找个人来劝你。”金泽本来要走,眼看火车已经进了郊区,附近丧尸的密度肯定大增,便从后腰卸下一把枪塞到桓修白手里,“拿着,万一掉下去还能救你一回。”
桓修白看着手里的枪,有点迷惑:“我有异能,为什么要靠枪救命。”
金泽:“还知道自己有异能,看来病得还不算太严重。”
“算了。”桓修白发热的脑子暂时冷却下来,他跳到地上,在外套的大口袋里哗啦哗啦掏了一会,抓出一大把通用子弹,一个一个扣进枪管里。
“怎么不继续坐了?”
“我要是死了,那九十万点还不得被总部吞了,不值当。”
“赚了不少嘛,准备买房吗?”金泽与他闲聊,想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
桓修白的声音很平静:“嗯,准备买个房子,写席老师名字。”
金泽不敢置信:“桓修白,你是真的病得不清!坚决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把金钱全部交出去意味着什么吗?你会丧失主动权!我不知道这个姓席的跟我认识的那个是不是真有关系,如果真有,我只能说,这家人很会蛊惑人心,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不会……席老师不一样的,他对我很好。”桓修白仿佛筋疲力尽地低喃了一句,抬手反射性朝外开了一枪,伺机接近的丧尸应声倒地。
“桓修白,你清醒一点!别再重蹈我的覆辙了。对你好,什么叫对你好?帮你治伤?让你没事亲两口?曾经也有个人这样对我,嘘寒问暖,体贴用心,然而结果是什么?”金泽气愤指着自己的肚子,“骗光我的钱,标记的第二天就把我拉黑,消失得无影无踪。没错,我是比你好一些,我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记得美好的过程,那又如何?只会徒增痛苦。”
“他死了。”桓修白干枯地陈述。
金泽重重吁出一口恶气,皱着眉头问:“谁?”
“那个标记我的人。他在那个核电站里,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他,方便重新再来。不是还有席老师吗?”
桓修白连开四枪,抚着滚热的枪/管,低头换弹时说:“席老师可能会顺从家里意思找对象再婚。”
“那你就把他抢了走。”
“我告白了,也提了很多次,他……一直没给我回复。”
金泽思索道:“下劲追一下,omega肯定没那么容易松口,况且他还带两个孩子,应该更想找个稳定的归宿。”
“前辈。”
金泽望过去,这还是桓修白第一次用敬语这么叫他。他看到后辈若有所思地动了一会嘴唇,拿出一根烟,犹豫着又塞回去,掏了一根棒棒糖出来,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好似这样做才能多少化开嗓子眼里的苦味,让话语顺着舌尖流出来。
“……我好像在一个人身上烧光了整条命,如果这人不在了,我也没有剩余的命烧下去了。”
他倏然转过脸,脸上有金泽熟悉的痛苦:“可我不知道这个值得我付出所有的人是谁。我还没有找到答案,线索就彻底断了。”
金泽在寒风中收拢双臂,苦笑着:“我也无法给你答案,更无法劝服你。如果我有办法,早就打掉了这个孩子,也不会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
火车末尾的空气沉默了几分钟,第三个人离老远发现他们的身影,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过来,开口第一句便是不悦:“怎么又抽烟?”
他伸手去夺那个咬在桓修白牙间的白棒子,拽了一下,没拽出来,桓修白顺从他的意思松开齿间,席莫回对着掏出的紫色棒糖愣住了。
“我先走了。”既然能劝住的人来了,金泽也没必要待下去吹冷风。
金泽走前给席莫回使了个眼色,席莫回挑起眉毛。
把糖重新塞回人嘴里,席莫回陪着他站了一会,看他又换了一次弹,拿奔袭而来的丧尸当活靶子发泄情绪。
“十一点半了,回去吃饭吧。”
“你先去。”桓修白咯吱咯吱嚼着硬糖,小棒子在他唇间一上一下转动。
“我在这等着你。”席莫回将外套扣子扣到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