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揣了朕的崽(40)
云幼清:“…”
上次在这里抱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害怕?
纪宣灵紧张是真,但要说不敢进去还不至于,只是想借机和云幼清撒个娇罢了。不想他家皇叔一如既往的冷漠,“陛下若是害怕,在外面等着也是可以的。”
“那不行!”纪宣灵急忙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都到这里了,怎么能让皇叔一个人进去。”
云幼清往他们相扣的手上瞥了眼,“陛下没来之前,臣一直是一个人进祠堂的。”
“那是从前,以后不会再让皇叔一个人了。”纪宣灵不假思索脱口道。
他总是这样理所当然。
云幼清愣了一瞬,旋即低头轻笑,眼中有纪宣灵从未见过的温柔。
“陛下这个样子,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拒绝。”
“那就不要拒绝了。”纪宣灵被那一抹笑容迷了眼,心道真正让人无法拒绝的,明明是皇叔你啊。
云幼清无声摇头,再次冲他笑了笑,“进去吧……”
云家祠堂里向来香火不断,纪宣灵上一回进来时只顾着担心皇叔,根本不曾仔细看过,而这一次过来,心境已截然不同。
他看着云幼清取了几支香站在供案前点上,在他准备跪下前把人拉住了。
“我来吧,皇叔如今身子不便,祖父还有父亲母亲想必会理解的。”
“陛下倒是叫得顺口。”云幼清说着,还是将点燃的香递给了他。
纪宣灵对他的嘴硬置之一笑,倒是他把香递给自己的这个举动,让人觉得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自家人,自然不能生疏了去。”
说着撩起衣袍下摆,利落地跪下拜了三拜。
再抬头时,纪宣灵盯着牌位上苍劲有力的云翦二字看了许久,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
云幼清带他来祠堂好像单单就是为了祭拜一下云老将军,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二人上完香后便离开了,纪宣灵跟在他身后,在云幼清走出祠堂大门前忽然叫住了他。
“皇叔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云幼清回过头来,“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纪宣灵从一开始的惊喜中走出来后,很快便感觉到了云幼清心里的迷惘。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仿佛一个在沙漠迷路的人,失去了方向后,也失去了走出去的信念。
林院判让他养胎,他便乖乖的养胎,自己说了想要他的爱,他便努力试着接受。
简直任人摆布。
纪宣灵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愁。
“云幼清,你自由了,为自己活一次,可以吗?”纪宣灵恳求道。
一阵风蓦地吹来,将树叶摇晃得沙沙作响。
云幼清背过身去,看不见脸上神情。良久,他用他一贯清冷的声音说道:“我试试……”
纪宣灵笑着赶上去,重新牵过他家皇叔的手。
云幼清不再对他称臣,并非不敬,而是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是他试着为自己而活的开始。
以后云幼清只是云幼清,不再是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甘愿背上一身骂名的摄政王。
“皇叔想好要做什么了吗?”他急不可耐,迫切想知道云幼清的未来里有没有自己的存在。
云幼清淡淡点头,「嗯」的一声,说:“在想了……”
去往书房的路上,纪宣灵忽然想起早早便侯在摄政王府门前的曹俭,“皇叔今日回来原本所为何事?”
总之不会是为了让他见云老将军一面就是了。
云幼清脚步一顿,忽然不是很想让他跟上来。
可……罢了,纪宣灵应当也不希望他瞒着。
“陛下一会儿便能知道了。”
纪宣灵不置可否,耐着性子和他一起去见曹俭。
和他一样,曹俭同样一片迷茫,只知云幼清叫他过来,是有要事要吩咐。只是陛下竟然也在场这件事,让他感到十分疑惑。
谁让王爷每次的要事,总是和陛下有关。
事实上,这次也不例外。
“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云幼清一脸平静。
曹俭洗耳恭听,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在场的陛下。没想到纪宣灵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给他。
只听云幼清接着道:“西、南两边城门的守城军安排得如何了?”
曹俭心中大惊,频频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陛下,在云幼清坚定的目光下,忐忑道:“都是我们的人,均已安排妥当。”
“宫门呢?”
“角门的守军一直是我们的人,随时可里应外合,打开宫门。”
纪宣灵突然笑出了声,“原来皇叔说的要谋反,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曹俭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
等了半晌,他终于等来了云幼清的宣判:“将这些人都撤了吧。”
“啊……啊?”
“还有私下训练的那批龙武军,过段时间,找个正式的由头,将其编入正式队伍。”
曹俭已经傻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家王爷当着陛下的面做下了一个什么决定。曹俭是高兴的,又带着极度的不确定,“王爷真打算放弃筹谋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吗?”
云幼清肯定道:“是……”
曹俭抿唇,原本不该多话的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属下能问问……为什么吗?”
云幼清神色不变,低头喝了口水,语气淡然像是说了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他说:“我怀孕了……”
第33章
怀……怀孕?
曹俭神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嘴角抽搐,“王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云幼清定定看着他, 不用说话便足以让人明白他的意思。那样子分明是在说: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曹俭如坠梦里。
他将目光移到纪宣灵身上, 又看了看他们家王爷,心里诸多疑问。
自边境回来后, 云幼清除了王府和皇宫,拢共也没去过几个地方。他是何时服下的生子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又是谁?
曹俭无处安放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纪宣灵身上,恰巧纪宣灵也在这时候看了过来。视线相撞, 他忽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曹将军站稳些,别被吓到了。”纪宣灵好心提醒道。
他面上瞧着淡定, 实际上在云幼清这样直白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内心受到的振动同样不小。
虽说在民间, 男子怀孕之事早已屡见不鲜, 但再怎么说, 云幼清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为人怀孕生子, 面子上总是会有些过不去的。
纪宣灵原以为他会对此事讳莫如深,不曾想,今日在曹俭面前,他竟说得这样坦然。
云幼清全然没有纪宣灵所想的那样坦然, 他只是觉得这件事需要让曹俭知道而已。
就像他们也需要让陈庭知道一样。
“无事无事……”曹俭缓过神来, 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是不知道,小世子何时才会出生?”
不管是谁生,总还是他们王爷的血脉。
曹俭自我安慰的想着。
云幼清叹了一声,狠心打破了他刚刚建设起来的自我安慰的想法。
“这个孩子, 不会留在王府。”
不留在王府还能送到哪里去?
曹俭脑袋里嗡嗡作响。
纪宣灵给转头来看他的云幼清回以安抚的微笑,静静等着他说出自己的打算。
“孩子出生后会留在宫里。”云幼清始终从容的脸上总算现出一些难为情的神色来,“这也是陛下的孩子。”
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来,书房里静得几乎能听见抽气声。
曹俭这次是真的要站不稳了。
他就说这么重要的事,为何陛下也在场,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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