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竹马(125)
港城人爱赌马,赛马日的跑马场,人山人海挤满了观众。但有钱人和普通人虽然观赏着同一场赛马,待遇却大不相同。
比如周潮正就在马场观赏区有专属包厢。
乔文和陈迦南被他的手下领到包厢时,这位周老板已经喝上了茶,身旁还坐着个大美女,不是上次酒会的周太太,但乔文也见过——在画报上,正是港城有名电影明星苏芝芝。
富豪和明星,这是港城上流社会的常态,也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最喜欢谈论的话题。
“九叔!”乔文笑着打招呼。
周潮正笑着朝人点点头:“来了,快坐!”他也没介绍美人,只让人给两人倒茶。
这位大明星很有点茶艺水平,倒茶倒得像是表演一样,倒好茶,又笑盈盈道:“两位公子慢用。”
周潮正呷了口茶,似是随口问:“两位有没有买好马?”
乔文道:“我和南哥不懂马,就随便选了二号马。”
“这么巧?”周潮正挑起眉头,朗声大笑,“二号马正好是鄙人的爱驹雷霆。”
“是吗?”乔文故作惊讶,“看来今天我们能赢钱了。”
周潮正笑着摇摇头:“那估计得让你们失望了,我这匹雷霆原本是病马,别人不要了的,我见它可怜,便买下了他,好好养了一年多,身体倒是养好了,但当赛马却还是不大合格,不跑倒数第一已经很给我面子。”
“万物皆有灵,九叔如此善待一匹病马,相信您的爱驹会为您争气的。说不定今天就能跑出个好成绩。”
周潮正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估计是因为两位小友带来的运气。”
乔文笑着呷了口茶,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喝在口中清香甘甜,但他没心思感受茶水流过舌头后的回甘,而是狐疑地蹙了蹙眉头。
他们和周潮正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都有着天壤之别,对方实在是没有刻意结交他们的必要。若只是为了拿到那块荒地,对两个平民小子这样的礼遇,是不是太过了点?
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要开始了,看看你们今日运气如何?”
乔文的沉思被周潮正打断,他跟着人站起身,趴在阳台,看向下方正要开始的赛马。
号令一响,十几个头戴盔甲的骑师骑着十几匹膘肥体壮的赛马,从闸厢里奔腾而出,在绿茵地上拔足飞奔。人山人海的观赏台上,加油喝彩声排山倒海,震耳欲聋。
原本周潮正那匹二号马一直跑在倒数,但在最后两百米时,忽然加速。
“冲冲冲!”周潮正握紧拳头激动叫道。
不仅是他,在雷霆最先冲到终点的刹那,连乔文和陈迦南也忍不住欢呼出声。
“小乔,赢啦!”陈迦南兴奋地抱住乔文。
乔文任由他抱着自己,也觉得这跑马比赛虽然赛程短暂,却也看得人心潮澎湃。
周潮正拍着手转过身,朗声笑道:“看来二位小友真是我的福星,来来来,我们喝杯茶庆祝一下。”
几人回到桌上,以茶代酒碰了碰杯子。
这位周老板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就在乔文和陈迦南还沉浸在刚刚赛马的兴奋中,他却忽然拿出一张支票,从桌上滑过递到两人面前:“两位小友,这里是五百万。”
乔文放下杯子,目光落在桌上的支票,心下了然,却佯装不解地看向他:“九叔,您这是……”
周潮正笑道:“实不相瞒,我今日邀请两位小友来跑马场,不仅仅是看跑马,顺便也是有件事要同二位商量。”
“九叔直说。”
周潮正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两位开了一间地产公司,收了不少地皮。想必你们二位也知道,我公司也有房产开发的业务。这些年好的地皮被几大家刮分得差不多,我手中的地基本上都已经开发,现在急需新的地皮。我也是无意间得知二位收了一块清水湾附近半山临海的荒地。这是五百万,是你们去年收地的四倍,也远远高于当今市价。不知二位小友可否将那块地割爱给我?”
果然还是为了那块地,乔文笑道:“九叔,这可真是不凑巧,我们手上大大小小十几块地,若是九叔看中其他地,我们都没问题,偏偏只有这一块已经做了规划,实在是没办法。”
周潮正挑挑眉头,道:“所以二位也是要盖房子么?”
乔文点头:“是这样打算。”
周潮正握着茶杯的手指,在杯沿边轻轻摩挲着,沉默片刻,道:“若是自己盖楼,这块地似乎太大了点,若是开发楼盘,以你们现在的资本,恐怕有点难度。不说盖楼成本,就是打通各个部门,也都得要背景。说白了,并不是谁都能靠盖楼赚钱的。”他微微顿了下,勾起嘴角,“其实只要没有恶习,五百万足够大部分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了,换成别人,应该会毫不犹豫收下这张支票。”
乔文笑盈盈道:“九叔说得是,但我们年轻嘛,还折腾得起,就想自己试试。”
周潮正将支票收起,笑着往椅背一靠,神色莫测地望着他,点点头道:“看来二位是有大理想的人。虽然我出身富家,但一向欣赏白手起家有野心的年轻人。既然二位不愿割爱,我也不好勉强。无论如何,两位小友我是结交定了。”说罢,他举起茶杯,“九叔祝二位前程似锦节节高升。”
乔文道:“承九叔吉言,认识九叔也是我们的荣幸。”
喝过茶之后,周潮正又带着两人去看了他的爱驹。从跑马场离开,已经是傍晚时分。
上了出租车后,陈迦南见乔文心事重重的模样,奇怪问道:“小乔,怎么了?”
乔文摇摇头:“就是觉得这个周老板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乔文抬头看向他:“你不觉得他一个名门望族出身的大老板,主动结交我们两个穷酸小子很奇怪吗?一开始我以为他就是为了那块地,但被我拒绝后,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更没有我以为的势在必得。”
当然,这也不奇怪,那块地理论上有机会赚上两三千万,但这也是最理想的状态,实际上刨去各种无法预知的费用,能赚上一千多万,已经算是很不错。
一千万当然也是个巨额数字,但对于周潮正这种城中顶级富豪来说,一千万显然显然也不算太多。所以他不是一定要拿下这块地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让乔文奇怪的是,在确定他们不出让这块地后,周潮正依旧对两人很热络,这热络绝非是表面上的虚与委蛇,甚至还要带两人加入他的俱乐部,引荐给各路朋友。看着倒像是真的诚心提携年轻人。
乔文从来不相信有莫名其妙的好意,更何况是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的人之间。一个人毫无理由对另一个人好,那必然就是想从对上身上得到什么。
只不过他现在还想不到,除了那块地,他和陈迦南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周潮正感兴趣的。
陈迦南对他的话倒是不以为意:“管他呢,反正他这种富豪也不会是为了骗我们钱。”
乔文被他的思路逗乐,但旋即一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只要不是骗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其实一个人不求回报对一个人好也是有的,至少陈迦南对乔文就是。
他怅然般默默叹息一声,却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叹息什么。
晚上十点,冲完凉,穿着背心裤衩的陈迦南准时来乔家报道,挺直身板,用蹩脚的英文高声打招呼:“我亲爱的兄弟,晚上好!”
乔文好笑地摇摇头:“阿婆刚睡下,你声音小点,别吵了老人家。”
陈迦南吐吐舌头,跟着乔文钻进他房间,轻巧地跳上床,盘腿而坐:“快快快,教我今天要学的新句子。”
乔文对他如今这般好学,还是挺满意的,拿了书和专门为他制作的学习卡片,上床与他对坐着。
其实陈迦南记忆力和学习能力相当不错,从前学习太差无非是不学,如今他想学了,又有乔文这个好老师,自然是事半功倍。几天下来,一次比一次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