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竹马(69)
乔文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但此时确实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嘴巴艰难张开,却连吞咽都费力。
旁边几个偷渡难民被吵醒,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忽然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子递到陈迦南跟前。
因为是英文,陈迦南并不认识,只能将乔文摇醒,问道:“小乔,你看这药能吃吗?”
乔文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药瓶上的英文字,点点头,气若游丝道:“是阿司匹林,吃一粒就行。”
阿司匹林在这个时代可以算得上神药,陈迦南自然也知道,当即面露欢喜,空出一粒后送入乔文口中,然后转头将药瓶还给女人,连连道谢。
吃完药,他将乔文平着放好,恰好两个蛇头进来查看船舱的情况。
陈迦南想着船上肯定是有煤油炉的,他得给乔文烧点热水才行,于是和和气气地开口问道:“大哥,能否借你们煤油炉烧点水?”
其中一个男人瞥他一眼,没好气道:“没有!”
陈迦南顿时蹿上一股子火,准备撩袖子揍人,还是半昏半醒的乔文拉住他,虚弱道:“算了,我没事的,再多睡儿就好了,别惹事,忍两天就回家了。”
陈迦南也知道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只能不情不愿地作罢。
两个蛇头在船舱踱了一圈,又回到乔文旁边停下。当然,两人并非突发善心要来关心他这个病号,而是看到他旁边坐着一个刚刚睡醒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正是刚刚那给乔文阿司匹林女人的大女儿,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穿着朴素,灰头土脸,但仍旧难掩天生丽质,一张小巧的脸上,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身体也隐约有了起伏的曲线,是个非常美丽的东南亚少女。
其中一个男人凑上前,掐住女孩的下巴,吓得女孩惊叫一声,躲进了母亲身后。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离开船舱去了后面的驾驶室。
女孩被吓得不轻,等人离开,简直是要哭起来。那位母亲紧紧抱着女儿安抚,因为不知道刚刚两人是要作何,此刻也是一脸惊惧。
他身旁没有男人,除了这个女儿,就只剩下旁边一个睡得正香的儿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在这艘混乱的偷渡船中,这就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家庭。
过了一会儿,刚刚那两人回来,还多了个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正是他们这群蛇头的老大。
这位老大生了个十分粗犷的模样,两条肌肉分明的手臂上,刺着蛟龙纹身,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社会哥。
实际上干这行的,哪怕不是亡命之徒,也绝非善类。
蛇头老大在马仔的引领下,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抱在一起的母女,昏沉的灯光下,那双眼睛闪着淫邪的光芒。
母亲大概是猜到怎么回事,紧紧抱着女儿,将那张漂亮的脸蛋压在自己的胸前。
坐在一旁的陈迦南低着头在剥一颗糖,无声无息挪过来,坐在母女前方将人挡住,然后伸手将剥开的糖喂入乔文口中:“小乔,你好点没?”
乔文虽然昏昏沉沉,但并非意识全无,含着口腔中忽然多出的一抹甜味,点点头道:“我没事。”
“干吗呢?”马仔见冒出个碍事地,恶声恶气道。
陈迦南不为所动,继续问乔文:“你好好睡,不用管。”
马仔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干脆出手在他脑袋顶扇了一巴掌:“跟你说话呢?滚开!”
只不过在他上手时,陈迦南轻描淡写偏了下头,那手只堪堪从他发梢拂过。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三人,面无表情道:“我要是不滚呢?”
“你他娘找死吧?”说话的是蛇头老大,在说这话时,还顺势抬起脚,直接朝陈迦南那张俊脸踹上来。
五分钟后。
船尾的驾驶舱里,陈迦南找出一只煤油炉,点上火,架上一小锅水,又从一只纸箱子里摸出几包面条和蔬菜,他嗤了声:“这些王八蛋东西还挺齐全。小乔,我给你煮点热汤面。”
说着,又摸出一包烟,丢给掌舵的江遇风和阿志:“还他妈抽美国烟。”
江遇风靠在驾驶台旁,抽出一根烟点上,朝外面的甲板上看了眼,那里绑着七八个,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残忍的毒打。
本来是不打算惹事的,不是怕,而是身心俱疲,只想风平浪静地回家。无奈这伙人不干人事,他们只好撸袖子替天行道了。
躺在床铺上的乔文,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三个气定神闲的人,忍不住有点想笑。
刚刚因为昏昏沉沉,具体发生了何事,他其实没怎么清楚,只听到一阵子噼里啪啦,以及各种尖叫声后,蛇头一行人就在三人武力之下跪地求饶,然后便被绑成一串丢到了甲板,接受阳光海风的洗礼。
再之后,他被陈迦南抱到驾驶舱。
简单点来说,三个人用武力直接抢下了这艘装着几十个偷渡客的船。
流氓遇到流氓,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陈迦南煮好面条,连锅子一块放在一张凳子上,端到前文面前:“小乔,我扶你起来吃面条。”
“不用了,我自己能起来。”乔文费劲坐起身,兴许是吃了药的缘故,好像确实舒服了一些。
别看陈迦南是个糙小爷们儿,但穷人孩子早当家,手艺还不错,在有限的食材下,竟也做出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海鲜面。
乔文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阿志走过来坐在地铺上休息,随手在枕头下摸了把,先是摸到几张美钞,笑着塞进自己口袋,又摸出两本花花绿绿的杂志。
“阿南,好东西啊!”他笑着丢了一本给旁边的陈迦南。
陈迦南拿起来看了眼,嫌弃地丢回给他:“没意思。”
阿志举起杂志,两眼冒光地看着封面上火辣性感的大波妹,道:“这洋妞身材多正点啊!瞧着大胸,你懂不懂欣赏?”
陈迦南摆摆手道:“不瞒你说,我晕奶。”
别说是阿志,就是正在吃面的乔文都忍不住笑出来。
阿志凑到他身旁,揽住他肩膀,笑说:“我说阿南,你别还是个童子鸡吧?”
江遇风笑着插话道:“阿南才十九岁。”
阿志道:“十九岁不小了,当爹都足够啦。”他坏笑着,“阿南你看着也不像是害羞的,这么大了都不睡女人,实话告诉志哥,你是不是有问题?”
陈迦南道:“我有什么问题?”
阿志想想也是,逆风能尿两三丈的少年仔,哪能有什么问题?而且他又不是没瞧见过这家伙的东西,简直羡煞旁人他笑道:“那不对啊,我十九岁天天想女人,看到杂志上的美女都能流口水,你这怎么连色情杂志都不感兴趣?”
陈迦南认真思考了一下,回道:“因为我不喜欢庸脂俗粉。”
几个人都被他逗笑,阿志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回头阿志哥帮你留意一下。”又看了眼乔文,“对了,阿文也没拍拖过吧?”
乔文笑说:“还没呢。”
阿志道:“你也十八岁了吧,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不过阿文读书多模样靓,只要有这心思,只怕女孩子要为你争破头。”
乔文好笑地摇摇头。
陈迦南瞅了瞅他,脑海里浮乔文被几个女孩子争来抢去的画面,顿时警铃大作,一本正经道:“阿志哥,你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教坏我弟。”
阿志一脸无语地看着护弟心切的人,心说凭你阿弟的本事,是能被我教坏的?
在海上漂了整整四日,这艘偷渡船,终于抵达港城城寨附近的老码头。
几个人因为住着蛇头的驾驶室,吃着蛇头储备的丰富食物,别说是那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就是乔文这个身娇体弱的病秧子,也很快恢复如常。
只是苦了那七八个被绑了一路的家伙,每天吃不饱睡不好,还得接受海风骄阳的洗礼。等船靠岸被放开时,简直快成为几块又瘦又黑的木炭,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