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115)
码头范围内,多的是大大小小的“船帮”,楼喻他们一大帮子人,跟船帮无异了。
他们顺利登上船。
楼喻站在舱室内,遥望渐渐远去的京城。
那高大巍峨的城楼,繁华热闹的街市,皆已定格在天边。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他终于不用再绷着神经演戏。
“殿下,船没有马跑得快,等咱们回到庆州,会不会太迟了?”冯二笔忧心忡忡。
陛下派遣的将领已至庆州,没有殿下这个主心骨在,他是真的担心会出事。
楼喻微微一笑,眸色深远。
“不会,回去太早,恐怕就看不到热闹了。”
第四十九章
接到圣令那一刻,郭濂差点喜极而泣。
陛下要派人前来收缴兵权,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也不用受楼喻桎梏了?!
庆王府没了兵,就像老虎没了牙,再凶狠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朝廷的将军到了庆州,见庆州如今境况,难道不会向朝廷汇报吗?
太好了太好了!
他迅速召集府衙一众官吏,清清嗓子道:“京城传令,韩昀将军不日将抵达庆州府,届时尔等随我一同出城迎接。”
众官吏:???
他们茫然看着郭濂,眼中写满不知所措。
郭濂沉下脸,“怎么,有朝廷将领来接管庆州军权,诸位不高兴?”
他本以为这些人压抑日久,跟自己同样不满楼喻,听到消息一定欢喜至极,未料眼前的场景让他心头发冷。
他逼视众人,怒问:“你们在楼喻面前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
“郭大人,容下官提醒您一句,令郎还在世子手里呢。”一官吏忍不住说道。
其余官吏也附和点头。
司农官和司工官最为冷漠,因职业特殊性,他二人亲自参与过农业计划和新城建设,对庆州城未来的发展很是期待。
本来还热情洋溢,结果听到这个“噩耗”,不由遍体生寒。
若是世子殿下再无实权,那这些计划还怎么实施下去?
郭濂厌恶世子,朝廷将领忌惮世子,肯定不会同意世子的一切谋划。
一想到庆州又要恢复以前,两人悲从中来。
郭濂冷冷道:“你们难道忘了,朝廷遣将来庆,正是因为庆王军权已被收缴,楼喻还有什么能耐反抗?”
况且,朝廷来人了,他身为知府,不可能不去迎接吧?
他的行为是合乎情理的,无人能够置喙。
只要他笼络住韩昀,还怕搜不出一个大活人?
郭濂又敲打众人几句,才满脸阴沉地宣布散会。
司农和司工并肩而行,双双低叹。
说句实在话,他们以前虽恼恨楼喻作风强硬,但亲眼见证庆州变化后,他们对楼喻的观感已渐渐发生改变。
“沈兄,可还记得咱们为官前的青云壮志?”司工官轻叹一声。
沈鸿哂笑:“怎会不记得?吕兄有何见教,不妨说说看。”
“见教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吕攸走出府衙,同沈鸿缓步前往街市。
如今的庆州城,已不是他们记忆中的庆州城了。
自世子执掌大权后,城中不论男女,皆可出城寻到活计。
因世子从不拖欠工钱,老百姓干几个月,便能有不少结余。
百姓手中有余钱,又带动了商铺摊贩的繁荣。
从外地而来的行商也越来越多。
庆州俨然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场景。
他们想要看到的,不正是这样一番盛世宏图吗?
可眼下,朝廷派人来接手庆州,世子大权旁落,如今尚未归庆,也不知日后庆州会如何。
怎能不叹一句壮志未酬呢?
数日后,韩昀驾马至庆州。
郭濂率官来迎。
正值夕阳西下,韩昀逆光骑在马上,众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模糊觉得此人生得英武不凡,不愧是京城来的将军。
郭濂拱手道:“韩将军一路辛苦,本官已备好酒菜,为将军接风洗尘。”
“有劳郭大人。”
二人寒暄几句,韩昀下了马,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他生得寻常,身材健硕,跟普通武将没什么两样。
郭濂笑道:“不知将军可有印信?”
韩昀利落掏出委任状等证明身份之物,郭濂只是粗略扫过,没有看出不对,立刻还给韩昀。
不过他很好奇,怎么堂堂一个将军,身边一个亲卫都没有?
许是这位韩将军喜欢独来独往吧。
郭濂的心思一闪而过,便专心同韩昀搞好关系。
韩昀来自京城,自恃高人一等,眼底带着几分蔑意,基本都是郭濂在讲话,他只是偶尔应付一声。
久而久之,郭濂脸上也挂不住。
他可是一州知府,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这个韩昀什么意思?
若非还要跟他合作,郭濂才不会受他鸟气。
他不禁将韩昀跟楼喻做对比,突然觉得楼喻虽然强势,但从不会瞧不起人。
“不知韩将军何时与庆王府兵统领对接?”郭濂问。
韩昀问:“郭大人有何见教?”
“韩将军有所不知,”郭濂面色沉郁道,“庆王府兵如今……”
“大人!府外有人送了一样东西过来!”门外忽有衙役急步而来。
郭濂心头一跳,颤声道:“呈上来。”
这是一个木匣。
郭濂小心打开,呼吸瞬间滞住。
木匣里头放着一支发簪和一绺头发。
发簪是郭棠的,头发肯定也是郭棠的!
这是什么意思?楼喻的人是在威胁他吗!
都这个时候了,威胁他有意思?
难不成他们还能忤逆圣意,阻碍韩昀收缴兵权不成?
韩昀捏着酒杯,问:“郭大人怎么不说了?庆王府兵如何?”
郭濂合上木匣,哈哈一笑:“我只是觉得,庆王府兵惫懒多年,实在没什么战斗力,以后还需韩将军您劳心费神。”
“无妨。”韩昀放下酒杯,扫视一周,“怎么不见府兵统领?”
吕攸接话:“估计在营中睡大觉呢!”
“韩将军一路风尘,眼下天色也黑了,不如先歇息一晚,明日再去造访庆王府罢?”沈鸿提议道。
掌管府兵的符牌在庆王手中,要想收编府兵,韩昀必定要拿到符牌。
只是天色已黑,只能等明日了。
韩昀颔首应下。
当晚,他应邀宿在郭府。
半夜时分,忽听门外有响动,韩昀立刻起身,出门来到廊下。
云雾遮月,只隐约看到一团纸被扔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回屋点燃蜡烛翻开。
上头写道:庆王府兵营有异,将军慎重。
韩昀轻嗤一声,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
翌日,郭濂亲自陪同韩昀来到庆王府。
庆王已经“病愈”,在正厅接见了他们。
他容貌憔悴,面色微苦,低叹道:“韩将军的来意本王知道了。”
韩昀面无表情:“圣上命下官收缴符牌,还望王爷配合一二。”
庆王苦笑:“世子尚在京城,本王又怎会拒绝?”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铁制的符牌,递到韩昀面前。
——竟早就准备好了!
郭濂有些惊讶,庆王就这么轻易上交军权了?
一切似乎来得太过容易。
他仔细打量庆王的神色,见他眸中苦涩担忧不似作假,便稍稍放下心来。
想想也是,庆王不过一个草包,厉害的只是楼喻。
眼下楼喻被困京城,庆王府没了主心骨,庆王又担心爱子性命,不得已拿出符牌,完全合情合理。
郭濂压下一丝疑虑,笑道:“恭喜韩将军。”
韩昀郑重接过符牌,对庆王道:“叨扰王爷,还请见谅。下官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