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41)
霍延毫不犹豫:“行。”
工匠们围在河边的土灶旁吃饭,霍延借着庄子外围的木篱掩身,眺目望去。
那几个汉子身形魁梧,在一众工匠中极为醒目,霍延一眼就看到他们。
他凝视半晌,低首掩饰微微泛红的眼眶,哑声道:“他们的确是先考旧部。”
冯二笔拍拍他的肩,“我去向殿下复命。”
霍延转身,“一起去吧。”
得知匠人中当真有霍家旧部,楼喻问霍延:“你打算怎么做?”
霍延没有立刻答复。
于私,他当然想同几位叔伯相认;于公,他不知楼喻有何计划,不能轻举妄动。
冯二笔道:“殿下,既然他们故意隐藏身份,暗中探听霍延消息,定是有所谋划。”
楼喻不由打趣:“难不成是要带霍延去阳乌山当土匪?”
冯二笔噗嗤笑了。
霍延有些无奈,“他们定是不放心我和阿煊阿琼。”
“嗯,”楼喻赞同点头,“不过他们既然想偷偷摸摸行事,你也不必立刻过去同他们相认。”
他叫来阿砚,吩咐他几句,阿砚领命退下。
河边灶台旁,工匠们蹲在地上,捧着碗吃得喜气洋洋。
“你们吃出来没?俺尝到了肉味!”
“俺也吃到了!俺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没想到殿下这么仁厚,竟给俺们吃肉!”
虽然不是大块大块的肉,但能尝到一点肉星子,那也是相当幸福的。
他们一年到头,估计也就过年时候沾点肉意思意思。
阳乌山的几人,也觉得这顿饭香得很。他们以前在西北参军,军粮经常不足,朝廷多次拖欠粮饷,以致于他们只能啃冷饼子充饥。
当上土匪后,他们又干不来打家劫舍的事儿,只能帮助行走的路人安全通过土匪泛滥的地方,收点保护费。
那么点保护费,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头儿,要不咱们把这活儿干完再走吧?饭太香了。”
“废什么话,等联络上二公子,难不成让二公子跟咱们一起盖房子?”
“也是哦。”
算了,还是认真吃饭吧。
“那边那几个大个子,”阿砚站在不远处,朝他们招招手,“你们过来一下。”
几人对视一眼,捧着饭碗过去。
阿砚见他们吃得满嘴流油,问:“吃得惯吗?”
“吃得惯吃得惯。”
“这就好,殿下有新任务交给我,让我挑选几个人过去,我见你们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就向殿下举荐了你们。殿下说了,干得好能吃上真正的肉!”
为首的汉子问:“做什么?”
“跟造房子差不多,做点木工活计,只要按照殿下吩咐做就行,上手很容易。”
“行,什么时候干?”
阿砚露出一个笑容,“明日卯时正刻(上午六点)你们在这等着,我带你们过去。”
翌日,阿砚带领阳乌山几人,行至远离人群的一处山麓下。
山麓荒地广阔,几乎无人涉足,从田庄也看不到这边情况,隐秘得很。
他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几人,“依照纸上的图样,完完整整地造出来。”
几人定睛一看,都觉得造型很奇特,但看起来确实简单,工作量也不大。
他们忍不住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有高墙,有壕沟,还有步桩,实在看不明白。
阿砚笑着道:“只要照做就行。”
几人闭嘴开始干活。
事情都在按照楼喻的规划稳步推进。
训练场地修建完毕前,楼喻亲自带着霍延和李树,在院子里训练站姿以及步伐。
“等学会后,你们二人分别带五十人进行训练,每旬进行比试,名次靠后的队伍,惩罚他们给名次靠前的队伍洗一旬的脏衣服臭袜子。”
楼喻一边笑眯眯地说,一边纠正李树的姿势。
“我希望这次带来的一百人,在你们的训练下,都能合格。”
“当然,你们身为领队,必须要做到比所有人都要优秀,否则无法服众。”
李树眼神坚毅:“是!”
霍延不吭声,但神情坚定决然。
他能想象到,若是以后府兵都能做到这样的站姿和步伐,那绝对是一支气势凛然、纪律严明的队伍。
逢春和采夏办完招工事宜,又陷入空虚,便来到田庄想找点事情做。
楼喻无奈道:“给你们休几天假还不好?”
招工后,他赏了银钱让两人自己去买喜欢的布做新衣裳,本以为两人会在王府歇几日,没想到竟上赶着找事做。
“殿下,阿砚他们都有事情做,奴婢和逢春姐姐闲得心慌。”采夏羞愧道。
楼喻心中暗叹,真是庆王府的优秀员工啊!
他想了下,慢吞吞道:“这样吧,你们多关注一下城里的行商,若是他们手里有新奇的物件,一并买下,越新奇越好。”
他就是给两人找点事情干,没奢求真能买到新奇的东西。
两人欢欢喜喜地应下了。
她们离开后,冯三墨携一身冷冽回到田庄。
楼喻屏退其余人,问:“查到了?”
冯三墨点点头,禀报道:“周满四年前在京城,当街遭受武卫司中郎将的羞辱。”
楼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问:“还有呢?”
“彼时王爷亲眼目睹,但并无表示。”冯三墨汇报完低下头。
毕竟说的是庆王不光彩的事。
楼喻大致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就是京城武卫司看菜下碟,认为庆王不得圣心,又无权无势,他们不敢直接欺辱庆王,便将炮口对准庆王的府兵统领周满。
周满遭受欺辱,本就满心怨愤,庆王的熟视无睹,更令其失望心冷。
回到封地后,便借酒消愁,浑噩度日,对庆王府不似往日忠心耿耿。
逻辑上说得通。
看来,四年前京城之行,对整个庆王府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楼喻”作为不受宠的藩王世子,也被京城的世家贵胄们言语讽刺羞辱。
他心理本就脆弱,憋屈之下竟催化出另一种偏执的性格。
当时,霍延乃京城贵公子之首,两人相比,犹如日月对萤火,“楼喻”对霍延的嫉恨从此生根发芽。
他虐待霍延,不过是想证明曾经的日月之光不过如此。
楼喻颔首道:“你辛苦了。”
冯三墨道:“盐场那边,暂时并无动静。”
“好,继续盯着,有任何情况,都来向我汇报。”
数日后,山麓的障碍训练场修建完毕。
楼喻亲自去验收。
几个彪形大汉站在阿砚身后,鬼鬼祟祟地盯着他看。
楼喻发现了,却也没挑明。
地桩网上绑的是黑色布条,但这并不能起到实际效果。
他吩咐阿砚:“稍后让人取些石灰粉来,均匀撒在布条上。”
阿砚咧嘴应下。
楼喻像模像样地转了一圈,又回到田庄。
他走之后,阳乌山几人围着阿砚问东问西。
这几日,他们同阿砚混熟了,说起话来少了些许顾忌。
“阿砚小兄弟,方才那个就是殿下?”
“是啊!”阿砚呲出大白牙,“殿下是不是很好看?”
几人:“……”
好看是好看,但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瞧着柔柔弱弱的,两根手指就能拎起来。
几人附和几句,有人又问:“你之前说殿下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怎么没见着?”
阿砚反问:“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不等他们想出措辞,阿砚便道:“你们同我一起去取石灰。”
几人无奈地叹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就在他们取来石灰撒粉的时候,楼喻领着霍延和李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