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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钧侯[重生](68)

作者:白刃里 时间:2018-05-19 15:56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豪门世家

  林熠也这么想,毕竟前世邵崇犹并未背负这一传言。又或许他那时被萧放吩咐,牢牢跟在自己身边,所以没机会离开去做灭门之事。
  “他又怎么会奉景阳王萧放的吩咐,来接近你?”聂焉骊道,“萧放竟有本事驱使他为自己办事。”
  “这次带回来的老妇人大约与此有关。”林熠说,“至于具体如何,还没问他。”
  “把我从死牢带出来,对朝中如何交代?”邵崇犹兑煮了一碗浇汁,合上锅盖,到旁边把白嫩的菌菇切成不薄不厚一片片。
  萧桓把赤豆蜜芸糖的糕点坯调匀蒸上,侧头看看门口不远处的葡萄藤架下,林熠躺在藤椅上舒展的身形,两条修长的腿叠搭着,一身红衣堪胜晚霞。
  “自然是同陛下说过,你在死牢里备受人惦记,还是单独提审出来,秘密关押在别处为好。”萧桓说,“陛下同意了,至于具体怎么办,没再过问。”
  永光帝做事果断,林熠不在朝中,事情交给萧桓就不干预了,合该是“秘密关押”,不会让众人知道,那么关在哪,怎么关,也就不重要,只要最后审判时把人带回去就行。
  邵崇犹循着萧桓的目光看去,聂焉骊在林熠旁边,坐姿慵慵懒懒,容貌堪得冶丽,总是几分笑,走到哪里都惹眼。
  萧桓洗了洗手,拿起干净帕子擦擦,道:“聂焉骊这人闲不住,能老老实实在这镇子上待这么久,倒是不容易。”
  邵崇犹淡淡一笑,这些天里,聂焉骊先是对他的剑法感兴趣,两人都是江湖顶尖高手,切磋起来格外不同。过几天,比剑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又拉着他喝酒打赌。
  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也真的没无聊过。
  就是有一样,聂焉骊喝起酒太随意,一贯要喝就喝到畅快,于是动不动就喝到醉。
  这人醉了也有趣,微醺浅醉就一个劲儿讲甜话,嘴里唤着的名字从“春晴”到“玉芝”没一次重样的,变着法儿赞美对方,可见对红颜香软一贯风度极佳,爱护体贴。
  若是醉得厉害了,也不胡闹,就着舒服的姿势直接睡过去,对邵崇犹也不设防,似乎知道自己就是睡在院子里也会被带回屋照顾好。
  还真是生在富贵乡被伺候惯了的脾性。
  “萧放没有跟着找来?”邵崇犹问,“他没见到我的尸体,恐怕不会放心。”
  “他既然要见,就给他造一具尸首便可。”萧桓道。
  邵崇犹点点头,知道他们必然已唬过了萧放。
  “好香,能吃了么?”林熠跳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搓着手,和聂焉骊两个人望眼欲穿
  “可以了。院后有酒,想喝哪种,去挑吧。”萧桓拍拍他腰,语气轻柔。
  远离喧嚣的田园屋舍间,晚风怡人,流水潺潺而过,四人就在院内桌旁用晚饭。
  林熠和聂焉骊取了酒回来,饭菜点心均已上桌,一道清蒸鲈鱼,火候纯熟,点味的浇汁闻起来就恰到好处,不掩鱼肉鲜美,亦有滋味在其中。素菜和小炒菜亦鲜嫩亮泽。
  “有口福了。”聂焉骊眼睛亮起来。
  邵崇犹的厨艺林熠早有见识,惊喜而不惊讶,但看见萧桓做的点心,不由心绪复杂起来。
  赤豆蜜芸糖,一块块指节大小的芋紫点心,看起来甜糯可口,正是林熠一贯喜欢的江南甜食。
  “你竟会做这个?”林熠小心翼翼捏起一块,一时不舍的放进嘴里。
  “你不是喜欢么?”萧桓朝他抬抬下巴,“尝尝看。”
  “比江陵城里的还好吃。”林熠咬了一块,沙糯的点心化在舌间。
  林熠拎起一坛陈酿,启开封坛。
  就着佳肴,四人边饮边谈,江湖剑谱前十之中,醉易、万仞、饮春、冶光四柄剑的主人聚在一处。
  傍晚清风习习,宁静僻远的村镇田舍内,没有江湖风云,没有庙堂争斗,只有归鸟逢林、游鱼傍水。
  “你们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掺进你争我夺里头?”聂焉骊摇摇头 ,“罢了,我放手不管家里生意,不能劝你们不管家国大业。”
  “你这样没什么不好。”林熠笑道,他知道聂焉骊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该做的事情他都会做到,包括这次邵崇犹离开死牢的事。
  “北疆今年不会再打了?”邵崇犹饮了一口酒,问萧桓。
  萧桓别有深意看看他,点头道:“今年,没错。明年或后年,必然还会有一战。”
  邵崇犹看向林熠:“萧放原本打算让我去北大营找你,在你手下待着。”
  “那倒能并肩作战了。”林熠不再介意上一世邵崇犹潜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事,他知道,到最后,邵崇犹未必没把自己当朋友。
  “也不遗憾,下次开战咱们一起去,退敌之后还能像今天一样喝一场。”聂焉骊不在意其他,能这样畅快相聚共饮比什么都重要。
  邵崇犹听了这话笑了笑。
  萧桓笑道:“难得,你竟自愿去军营边疆,不嫌艰苦。”
  “这么好的交情,小侯爷必会好好关照,吃不了什么苦的。”聂焉骊悠悠道。
  “大家一起吃苦,也就不苦了。”林熠开玩笑道。
  林熠随口问邵崇犹:“萧放怎么又改了主意?”
  邵崇犹道:“因为我灭了邵氏满门。”
  说起灭自家满门,他神情没什么波动,一点不在意。而提起自己家,称呼是“邵氏”,似乎与他毫无亲缘关系。
  聂焉骊惊奇道:“传言是真的?”
  邵崇犹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杯中酒:“关于我的传言,基本都是真的,那些事出自我手没错。”
  “事实是一回事,怎么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不同方式讲出来,可以大有不同。”林熠道。
  邵崇犹有些意外林熠会为他说话,思索片刻,道:“确实如此。”
  “邵家对你……”
  聂焉骊想问他,是不是因为家人从前虐待,才让他这么做,但又觉得到底是私事,不该多过问。
  他欲言又止,邵崇犹却直言不讳,说道:“我七岁前在邵家,没有父亲,母亲和家中其他人待我不算好,家里最卑贱的奴仆比我挨得打也少一些。”
  聂焉骊听到这里十分震惊,虐打子女不算奇事,但好好的儿子,却比仆役过得还差,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七岁那年离开了,算是幸运。”邵崇犹道,“不过有人没那么幸运,这辈子大约都毁在邵家人手里。”
  “什么人?”林熠疑惑道。


第76章 莫离
  “那是个小姑娘, 当时跟我差不多的岁数,六七岁,跟家人走散了。衣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的模样, 被邵氏管家见着, 带了回去。”
  邵崇犹神色有些犹豫,又像是茫然, 似乎这件往事让他困惑,让他被长久地困住。
  那时邵崇犹的母亲病了一场, 道士说收养个姑娘可以除晦气保命, 这小女孩儿碰巧被捡回邵府, 邵夫人就决定留下她。
  可第二天,小女孩家中的家仆在城中挨家挨户找,找到邵家的时候, 自然,全府上下都矢口否认。
  邵夫人甚至十分关切地招待对方,说了很多宽慰的话。
  邵氏在当地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对方很是感激这番好意。
  他们完全想不到, 自己家中火急火燎寻找的掌上明珠,就被眼前这个伪善的邵夫人私自扣留在府中。
  那小女孩儿很聪明,或许是小孩子天生的敏锐, 不过一天的时间,对邵家的人已经戒备起来。
  当时,六七岁的邵崇犹刚被毒打一顿关在柴房,小姑娘家中来人在前厅, 邵家人便不让她去前院。
  她假装乖巧,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偏院。
  “咦,这地方怎么住着人?”小姑娘扒在窄小的窗户上朝里看,看见了受伤坐在阴暗柴房的邵崇犹。
  邵崇犹抬眼看看她,本不想理会,却又觉得奇怪,这个华服锦衣的漂亮小孩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他问。
  “他们说我以后就是这家的大小姐了,可我才不是。”小姑娘的眼睛天然带笑,灵气十足,她手脚利落,跳下柴垛,跑去柴房门口摆弄那道生锈的大锁,“我知道了——你不是住在这里,是被关在这里!”
  “别试了,他们明天就会把我放出去。”邵崇犹已经习惯,他满不在乎地低头看看腿上一道深深的伤口。
  “为什么关着你?”小姑娘确实打不开那锁,于是又跳上柴垛,她白皙精致的小脸背着光,在柴房唯一的光源处努力试图看清邵崇犹,“你受伤了,好多血。”
  “他们讨厌我。”邵崇犹把伤了的腿收一收,可又想起自己眼角嘴角也有乌青,哪里藏得住,于是干脆不藏了,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不会死的。”
  “我也被关着——被关在你们家,他们不让我出去,但是没有打我。”小姑娘想了想,从怀里拿出几颗糖,“你吃糖吧,吃了就不疼了。”
  邵崇犹接住她抛来的糖果,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一颗放进嘴里,他抬头看那小姑娘,感到陌生、新鲜,又有一点愉快。
  邵家没人喜欢他,没人对他好,上到邵夫人,下到仆从,谁都能对他呼来喝去,谁不痛快了都能打他几下、踹他几脚。
  这个小姑娘很干净,很漂亮,看起来和她的糖果一样甜。
  像是那扇小窗透进的晨光,拂进来的风。
  “你叫什么?”邵崇犹问。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笑着道:“莫离,出门在外,我就叫莫离。”
  她是第一个这样对他的人,没有看不起,接近他不是为了欺负他,而是平常友好地跟他说话。
  小姑娘偷偷去厨房取了水和点心给他,扒在小窗上,问了很多问题,他一一耐心地回答。
  两个失去自由的小孩儿在破旧柴房的窗户内外,却像最自由的两只小鸟。
  好景转瞬,傍晚,小姑娘被家丁找到。
  “我明天还来找你。”小莫离机灵无比,听到来人的脚步,悄悄告诉邵崇犹。
  “你……”邵崇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这个给你,我娘说保平安的。”小姑娘把一块玉佩匆匆抛给他。
  但邵崇犹再没见过小莫离。
  第二天,如邵崇犹所料,家仆一如既往把挨打又关了一天一夜的邵崇犹放出来。
  他腿上的伤很疼,脚步有些一瘸一拐,但脊背直挺,默默在邵府找了一圈,却根本没见到那小姑娘。
  “啧啧,真是不巧,本来夫人刚好把那小女孩儿收养过来,谁知人家里背景不简单,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一个粗使婆子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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