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开始摆烂啦(91)
也就是说,他现在没办法依靠自己从这间卧房离开。
顾淮南:“……”
薄郁这疯批,该不会是想在这里熬死他吧。
不行。
怎么死都成,饿死不行。
这也太遭罪了吧。
顾淮南在卧房搜罗一圈,也没发现合适工具, 最后掰断自己眼镜腿, 眯着眼睛去撬脚踝的脚铐。
他没干过这种活,很费劲儿, 何况还得把双腿翘高, 特别难搞。
他撬了许久, 撬得冒火, 这锁眼只磨损点, 受了点皮外伤,根本没有要开的架势。
顾淮南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把眼镜腿放床头柜,安份躺回床上,百无聊赖地睡觉。
算了,摆烂吧。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要死。
两眼一闭,睡觉。
……
摄像机后。
薄郁坐在书房办公桌前,单手托腮地注视电脑画面,监控内的青年几番折腾,最后老实躺床上,睡觉。
他唇角微微上扬,很满意对方的乖巧识趣。
安静凝视青年熟睡的脸庞,十多分钟过去,他转开目光,拿手机拨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听:“BOSS,有什么吩咐么?”
“去申请航线。”
“好的,我立刻去办。”
薄郁又简单叮嘱几句,让人送些蔬果过来,这别墅区虽远离市区,很安静,但设施不够完善。
当初买下,是充作临时「安顿」顾淮南的囚笼,整栋房子做过特殊处理,要想独自走动,比较难。
他又想起顾淮南喜欢吃新鲜水果,尤其是丹东草莓,特意安排陈述去买,无论价钱。
这通电话结束。
薄郁视线又移到监控视频,忽然,他神情一滞。
躺在被窝睡觉的顾淮南不见了。
眉心轻蹙,指尖点动无线鼠标。
电脑画面切换成数个监控视频,全方位,无死角,窥伺这间宽敞的卧房,除去浴室,几乎每个角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几十秒。
薄郁在房间窗帘下,发现一双雪白纤细的脚,正努力地挤进帘子后面,意图相当明显。
趁开门者不备,搞偷袭。
薄郁轻轻笑了下。
他没有再继续观察顾淮南,低头翻开一份项目书,阅览。
两年前他创办企业在国际站稳脚步,工作量急剧增加,他日程更被陈述安排得非常紧凑,在蓉城停留的时间也很短暂,连家中的派大星,也是交给家里佣人照顾。
他想得到顾淮南,必须拥有足够丰厚的金钱,利用这些资源编织一张巨大的密网,困住他,锁牢他。
他给了顾淮南五年的自由,现在既然被他抓到,就不可能再放顾淮南走,他要一笔一笔清算,这人曾经骗过自己的每一句谎言。
……
顾淮南在窗帘背后站得腿脚泛酸,腰杆都要直不起来,竟然也没把薄郁给等来。
他不由心生质疑,难道是自己误会薄郁,房间里没装摄像头?薄郁不知道自己不见了?
不对啊。
薄郁是重生的原著男主,那些法制咖坏毛病应该没被纠正才对,这间卧房肯定有监控摄像头。
顾淮南越想越笃定。
他没出去,咬着牙继续忍,自己不搞定薄郁,根本没法离开这里,连这脚铐也打不开。
也不知等到多久,夜幕降临,整间屋子陷入黑暗,浓稠的墨一样。
顾淮南久等不到薄郁出现,自己反而饿得前胸贴后背,正打算出去先找找能吃的东西——
咔哒。
门锁弹开。
顾淮南立马屏住呼吸,脊背紧紧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出。
门轴很轻地发出一声「吱呀」,光线从缝隙透入,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立在光影间,背着光。
隔着朦胧布帘,顾淮南看见那人慢步走进室内,脚步声很轻,像是担心让室内的宠猫受惊一般。
突然,脚步声停止。
顾淮南攥紧手里的鸡毛掸子。
是的,鸡毛掸子,这间卧房里干净得没有任何可攻击性的武器,搜罗了许久,搜出这个,勉强能用。
室内诡异的安静。
顾淮南跟薄郁隔着窗帘,面对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可怕的寂静如潮水般涌现。
顾淮南小心吞咽了唾液,悄悄并拢五指,准备偷袭,企图依靠一击把薄郁给打晕,虽然成功率近零。
他一鼓作气,高举鸡毛掸子,正要出去——
刷地一声。
窗帘被人猛地拉开。
顾淮南顿时一惊,想也不想地朝目标打下去。
昏暗环境中,他手腕竟被精准切住,动作也无法继续下去,接着,鸡毛掸子被夺走,整个人被薄郁一牵,带出了窗帘后面。
顾淮南反应过来,用力一挣,脱离薄郁的桎梏,后者似乎也没有要强迫的意思,温温和和的问:“我做了红酒牛排,你要吃么?”
顾淮南想硬气地说我不吃,刚张嘴,肚子先出声叫了起来,那句不吃更没底气说出口。
这时,肉香散发的香味跟鱼钩似的,勾得顾淮南疯狂分泌唾液,他早晨出门只吃了个素菜包子,午餐和晚餐都没吃。
薄郁好像听到他肚子在叫。
顾淮南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的,最终食欲战胜思维。
他坐在楼下餐厅吃牛排,红酒制作的菲力牛排有很特别的香味,薄郁格外体贴地切成小块,顾淮南根本不用自己使用餐具。
顾淮南尽管很饿,但冒充原主时养成的用餐习惯,令他不至于狼吞虎咽,依然很慢地品尝晚餐,只不过比平时咀嚼次数少了很多。
“顾叔叔,好吃么?”
薄郁抬眸问他。
顾淮南擦擦嘴角的红酒酱汁,不答反问:“这条脚铐的钥匙呢?”
薄郁凝视他轻笑,“又想跑?”
他笑容很淡,眉眼却生得很锋利,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倘若是缺乏阅历的同辈年轻人跟他对视,很难占据上风。
哪怕是跟他相处过四年的顾淮南,也很难摸清薄郁现在想什么。
所以薄郁到底是生气他「跑」,还是生气自己没「杀」他啊?
顾淮南感觉很迷。
“怎么了,不敢说么?”
薄郁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具,金属质地的餐刀跟骨瓷餐盘碰撞,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这声响却狠狠敲在顾淮南心间。
顾淮南仿佛一瞬间感受到了餐刀抵在喉咙口的冰冷,以及刀刃划破皮肤的清晰疼痛。
嘶。
薄郁是想用餐刀捅他么。
餐刀好像比较小,不能一击毙命,死亡前的挣扎也太绝望了。
“顾叔叔,你怎么不说话。”
薄郁笑着再次开口。
他笑得温隽,配上那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很令人心动。
如果忽略漆黑眸底的薄戾。
顾淮南醒神,他抬头认真看桌对面的薄郁,说:“你要不给个痛快吧,看在过去四年我养你的情分上,就别拿小刀,拿菜刀吧。”
薄郁:“……”
薄郁皱眉,“你在说什么?”
顾淮南摊牌不装了,“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薄郁眉心笼着一抹冷意,“你知道我想什么,却依然抛弃我。顾淮南,你跟石头一样捂不热么,还是你觉得骗人很好玩?”
顾淮南觉得他用词有点不准确,纠正道:“我们之间谈不上抛弃,再说我也没骗过你,以前承诺的话,是我对年少薄郁说的。”
“是你骗我在先,以前在我手机里偷偷装东西的人是你吧,你以前是不是也想悄无声息地杀了我?”
薄郁微抿着唇,没有反驳。
顾淮南看他默认,心说好家伙,你果然想杀我,我猜的没错!
“是。”
薄郁没有掩饰,承认道:“我过去的确很恨你,想让你从这世界上消失,可我恨的是原来的顾淮南,不是你,我对你一直都——”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顾淮南打断薄郁的后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还是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