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74)
锋利的刀锋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梵楼的手腕处。
梵楼却看也不看那柄匕首,只哀哀地抬眸,即便面容被白纱覆盖,宛若实质的悲伤也从深邃的眼睛里溢了出来。
沈玉霏兀地怔住。
可很快,他的耳畔再次传来凄厉的呐喊。
——杀了他啊!
——快,杀了他!
沈玉霏的手一颤,刀锋没入梵楼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
“宗主……”梵楼不自觉地颤抖着,艰难地挪动着身躯,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爬起来,“若是砍下……砍下属下一只手,能让宗主……宗主高兴,属下……属下替宗主动手!”
言罢,另一只还能动的手竟闪电般握向了匕首的刀柄!
沈玉霏猝然一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想杀了面前被白纱蒙住脸的梵楼,身体却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沈玉霏狠狠一抬手臂,躲开了梵楼试图握住匕首的手,也将那柄已经将梵楼的手腕割出伤痕的匕首甩飞。
咚!
匕首甩出一串血痕,深插/在墙上,不住地颤动。
“滚。”沈玉霏看也不看瞪大了眼睛的梵楼,捂着头踉跄着退回了床榻上,“给我滚!”
“宗主……”捂着滴血的手的梵楼不甘地往前迈了一步。
下一秒,他就被灵力击飞,撞开临月阁的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在暗中观察许久的没骨花现了身。
她先是探了探梵楼的鼻息,发现梵楼还活着,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宗主一气之下把你打死了,我还挺愧疚的。”
“……毕竟,是我撺掇你来劝说宗主……罢了罢了,若你真出了事,我一定为你立坟竖碑。”
“……你且安心地去吧!”
没骨花三言两语间,竟是要将梵楼送走了。
梵楼却不在乎没骨花的鬼话。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视线落在自己多出一道血痕的手腕上,似哭似笑地喃喃:“宗主……”
没骨花只觉得骨缝里都被梵楼叫出了渗人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叫魂呢?”
继而,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到底同宗主说了什么,把宗主气成这幅模样?”
要知道,先前劝说过沈玉霏的人,也不是没有。
没骨花自己就劝过!
可……可即便宗主生气,也没下过这么重的手。
可惜,没骨花想要打探消息,问梵楼是没有用的。
只见梵楼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继而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地向着临月阁外挪。
“喂,我问你话呢!”没骨花不甘心地追上去,还没走两步,就冷笑着停下脚步,“瞧瞧,瞧瞧!同样是男人,你去找宗主,是被轰出来,人家孟鸣之倒好……”
没骨花在一株开得热热烈烈的杏花树下驻足,感慨万千:“宗主亲自到临月阁的门前请他进去。”
话音未落,身边刮过一阵血风。
梵楼去而复返,十指捏得咯吱咯吱直响。
没骨花这个时候,反倒有点可怜起梵楼来:“别看了……再看也没有用,即便没有孟鸣之,还有王鸣之,李鸣之……即便没有他们,也还有别人。”
“……总归不是你。”
她颇为感慨地伸手,想要拍梵楼的胳膊,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绕是没骨花这样,经常与合欢宗外的修士缠斗的修士,也不禁眼角微抽:“你不会死吧?”
梵楼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孟鸣之,嗓音干涩地吐出一个“不”字来。
“可别死了。”没骨花暗暗嘀咕,“宗主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双修之人?”
在她眼里,梵楼比孟鸣之有用多了。
那玉清门的臭道士,除了一张脸能看,还有哪里能看?
屁股后头还带着一串麻烦,也不知宗主看上他哪点……
没骨花心里的念头翻来转去,那边沈玉霏与孟鸣之说话的声音也隐隐飘了过来。
……倒不是什么听不得的话。
无非是些简单的寒暄罢了。
可是,听着听着,梵楼的神情愈发古怪。
他直勾勾地盯着孟鸣之的背影,黑瞳中浪潮翻涌。
片刻,梵楼刷的转身:“他……就是孟鸣之?”
没骨花对上梵楼黑漆漆的眸子,心里莫名一沉:“当然了,他就是孟鸣之。”
“……他来我们合欢宗多日,你竟没见过他吗?”
话音未落,没骨花自个儿就想明白了。
梵楼自然没见过孟鸣之。
且不说,梵楼在合欢宗内的身份尴尬,就拿现在宗主与孟鸣之的黏糊劲儿来说,就不会将一个双修之人摆在台面上。
更不用说,梵楼还被关进了法塔!
没骨花的眼里溢出了浓浓的怜悯,看梵楼,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消散殆尽了:“好好看看吧,以后,你怕是更没有机会看他了。”
梵楼却绷紧了下颚,面纱下传来了令人牙酸的磨牙声。
“孟、鸣、之!”
那两片破碎的鳞片生生嵌进了掌心。
啪嗒,啪嗒。
粘稠的血顺着梵楼的手指滴落下来。
梵楼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声音。
他藏于沈玉霏身上的两片鳞片同时失去效用时,神识最后捕捉到的声音,就是孟鸣之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进入前世的回忆,大概两章吧
是前世惨兮兮的修勾哇?
第50章 050(替换完成)
是孟鸣之。
是他!
是他在秘境中——
“喂, 别看了。”
没骨花察觉到梵楼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伸手拉了拉那片垂落下来的沁血衣袖。
“别忘了宗主有多厌恶你,把眼神收一收!”
梵楼艰难地收回视线, 漆黑的眼睛弥漫着一层血光:“是他——”
“对, 就是他。”没骨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已经瞧见了,就不要再问了。”
“……以后啊, 你看他的机会,怕是比看我们这几个长老的机会都多!”
没骨花话音刚落, 就察觉到身边的男修发出了低低的悲鸣。
她眼疾手快地扯住了梵楼, 一个闪身,躲在了杏花树后。
临月阁前的沈玉霏似有所觉, 抬头望了过来。
“怎么了?”孟鸣之笑着转头, 也望向了合欢宗内开得热烈的杏花树林。他眼里划过一道惊艳之色,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玉霏的视线落在几朵飘飘悠悠坠落地面的落花上,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绪再次翻涌起来。
梵楼……
梵楼。
为何,他无法对梵楼下手?
为何,他要对梵楼下手?
沈玉霏扶额闷哼一声。
孟鸣之面露异色:“没事吧?”
说着,就要伸手搀扶沈玉霏的手臂。
却不想, 本该对孟鸣之极为信任的沈玉霏侧开了身子,本能地躲开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沈玉霏微垂着头, 茫然又痛苦地望着在眼前晃动的发丝, 低声喃喃:“无妨。”
“可是修炼出了岔子?”孟鸣之悬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轻咳一声, 继续追问。
沈玉霏依旧是摇头。
他的视线停在杏花树上, 怎么都挪不开。
那样红的花, 简直像血一样……
血?
沈玉霏脑海中兀地出现了一滩粘稠的血迹。
一个人在地上疯狂地挣扎。
那个人回头了头。
是……是孟鸣之。
是孟鸣之吗?
沈玉霏茫然地眨了眨眼。
孟鸣之见状,不再多问,好生嘱咐了他几句,转身离开了临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