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92)
他的脸上划过一道隐隐的狠意,再不顾“孟鸣之”的攻击,竟闭上了双眼。
鲜血与桃花开始在沈玉霏的身边凝聚。
“孟鸣之”似有所感,身形骤然停滞,面上划过一道兴味。
“残剑决……你还真将玉娇娇那个疯女人的东西都学会了啊?”“孟鸣之”收回了君子剑,负手于身后,喃喃摇头,“合欢宗的疯子……哼,一个一个都不要命!”
“……歪门邪道!”
“孟鸣之”不屑地轻哼,仿佛沈玉霏即将使出来的招数甚是不堪,不足为玉清门的弟子道也。
沈玉霏自是不会在乎“孟鸣之”的话。
他从不在乎外人的看法,自然也不会在乎一个修士对自己修习功法评头论足。
他将神识凝聚在眉心,冷意亦在身上弥散开来,《白玉经》疯狂运转到了极致。
终于,某一瞬,沈玉霏的眉心微微一跳,一股浓郁到肉眼可见的血色杀意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
而他也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七情六欲从剔透的眸子里消散殆尽。
沈玉霏依旧是沈玉霏,但他身上属于人的情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剥离。
他与残妆剑融为一体。
他与剑一样,身上唯剩无尽的杀意。
“疯子!”“孟鸣之”见沈玉霏真将残妆剑的威力释放了出来,不禁面色微变,“剥夺了七情六欲,你还算是个人吗?!”
“……你以为玉娇娇是怎么疯的?这柄剑使用的次数越多,你越无法体会到人的情感——你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变成疯子,也好过死在你的手里!”沈玉霏持剑前行,不为所动。
他浑身浴血,残剑与君子剑再次碰撞。
这一回,沈玉霏终是不再节节败退。
他大笑着与“孟鸣之”缠斗在一块,仿佛那一身的伤,没有伤在他的身上,而“孟鸣之”面上也终是流露出了凝重。
……他到底不是真的孟鸣之。
真正的孟鸣之离开秘境的刹那,体内封印大动。
玉清门掌门与众长老倾尽全力布下的符文无声地碎裂,血色的封□□脏般在孟鸣之的神识中跳动起来。
怦——怦怦!
一双同样没有人的情感的混沌双眸,在孟鸣之的神识中,缓缓睁开。
玉清门老祖从沉睡中苏醒。
轰!
可怖的威压立时将孟鸣之的神识挤压成了一个可怜的球。
“妖修……”
玉清门的老祖轻轻松松地占据了孟鸣之的肉/体,寻到了那枚被藏在身上的蛇鳞,不屑轻哼,“废物,区区一个妖修,也能让你沦落到这般田地?”
孟鸣之被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咬牙用神识向着老祖跪拜:“求老祖救我!”
“救?”老祖阴郁地打量着孟鸣之残破的身体,淡漠道,“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救?”
孟鸣之的神识猝然一晃。
他惨叫着蜷缩成更小的一团,灵魂深处炸裂出来的痛楚,很快就让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边疯狂地颤抖,一边涕泗横流。
老祖轻而易举地折磨着孟鸣之的神识:“长灯与那些废物想对本座做什么,本座都知道。”
“……你的心思,呵呵……本座也知道!”
孟鸣之心中一颤,求生欲却又让他挣扎着抬起头。
“师父……师父是玉清门的掌门。”
在孟鸣之的神识里,老祖只是一双漠然的眼眸。
孟鸣之与之对视一眼,就觉得双眸被撕裂,瞳孔剧痛,紧接着,神识崩裂,几乎要当场消散!
“师父的心思……不代表我的心思!”
他用一声怒吼,拯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神识。
老祖眯起眼睛,暂时放过了孟鸣之:“是吗?”
生死存亡之际,孟鸣之爆发出了无穷无尽的求生欲,思绪也从未如此清晰过。
他跪在老祖的眼睛前,语速飞快道:“老祖!弟子孟鸣之愿意献出身体,助老祖踏上仙途!”
孟鸣之早就想好了。
老祖想要修成大道,必定要寻到一具天赋极高的肉/体。
若是身躯好找,老祖也不必闭关多年,在他的神识里留下封印了。
前世,老祖就盯上了他的身体,今生又怎么会放弃呢?
孟鸣之对自己的修炼天赋极度自信。
因为,他是先天灵体,万年一遇的天才。
先天灵体,又名天生灵体,有这样天赋的修士不用修炼,灵力都会源源不绝地涌入身体。
他之所以能成为玉清门的首席弟子,便是得益于天生肉/体的强悍。
而在孟鸣之的记忆中,他是世间唯一一个天生灵体的修士。
……老祖若想飞升,不愿救他,都得救他!
孟鸣之念及此,心底滚过一道浓浓的恨意。
不同于对不受控制的沈玉霏的恨意,孟鸣之对老祖,带着前世的怨恨。
前世,他也受制于老祖的神识!
但是,此时此刻,孟鸣之只能憋屈地跪在老祖的眼睛前,屈辱地低下头颅:“老祖,弟子无能,在秘境中受妖修迫害,辱没了玉清门的声誉……老祖,若是弟子是妖修的传闻传出去,玉清门危矣!”
他通过自己的肉身,阴测测地注视着桃林中的修士,杀意浸在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里。
“……且醒骨真人的清心丹亦被抢走了。”孟鸣之想要借老祖的手杀人之际,不忘自己的小心思,“老祖,那清心丹可是有破除迷惘的效用!……老祖日后得了弟子的肉身,飞升渡劫时,可离不开清心丹啊!”
孟鸣之的话刚说完,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就被浓浓的痛楚取代。
他的神识再次惨叫着蜷缩成一团。
老祖肆意将孟鸣之的神识撕扯成碎片,再恶意满满地揉回去。
……痛不欲生。
孟鸣之在被当成妖修的时候,没有生出死志,在被老祖的眼睛盯上的时候,还想要活下去。
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死了。
孟鸣之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残忍地撕扯成了一块又一块,再被粗暴地揉回去。
可是,揉回去的神识,器官错位。
他的眼睛被按在了肚皮上,双手被插/在了头顶。
在老祖的眼里,孟鸣之纯粹是一缕寄生在完美肉身中的可悲神识罢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祖在孟鸣之的声声惨叫声中,操纵肉身,握住了君子剑。
“清心丹?哼……”老祖对孟鸣之被揉成奇形怪状的神识露出了讥讽的笑,“你想用那清心丹来对付本座……痴人说梦!”
言罢,不再搭理孟鸣之,转而看向了沈玉霏——
玉清门老祖的修为自是比沈玉霏高。
但他肉身崩塌,一缕神识寄生在孟鸣之的身上,即便再强大,受孟鸣之的修为影响,连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无法发挥出来。
此刻,他对上拼尽全力,与残妆剑快要融为一体的沈玉霏,自是有些吃力了起来。
“疯子……”老祖想到那个据沈玉霏所说,已经死了的合欢宗前任宗主,玉娇娇,古波无惊的双眸中终是涌起了忌惮,“疯子!”
老祖的记忆中,浮现出一抹漆黑的女人身影。
“不要命的疯子!”
合欢宗弟子修习的功法,总是带着“邪性”。
合欢宗宗主更甚。
在老祖的记忆里,玉娇娇最后成了一个没有人修情感,纯粹由杀意组成的“人”。
她的修为当然不是所有修士里最强的,但她绝对是所有修士最不想为敌的那一个。
人怕死,剑不怕死。
没有人想与一个不怕死的疯子为敌。
此刻的沈玉霏在老祖的眼里,身影逐渐与玉娇娇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