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猎户家的小夫郎(160)
属于姑娘家特有的香气,环绕在他身边,秀发梢落在肖池耳边,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他的侧脸,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一阵酥麻似触电般流入四肢百骸。
第275章 回忆
王念芩直起身子,犹豫过后走出房间,像是不知道该干嘛了,茫然地站在院子里。
“王姑娘,您怎么出来了?”二启提了桶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闻声回神,淡淡道:“肖池喝多了,我先走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
十月的风透着丝丝寒意,王念芩回府前先去买了些灰花炭,价格是灶炭的两倍,小贩夸的天花乱坠,她不甚在意,只要能取暖就行。
“呦,这不是三姐姐吗?这是又偷溜出去玩了?看来之前那二十板子还是没能让三姐姐吸取教训啊。”王念瑶圆圆的脸蛋带了些许婴儿肥,看起来乖巧可爱,说出的话却透着几分轻视和不屑。
王念瑶生母是二夫人,仗着生母得宠,跋扈惯了,因着年纪小,耍的都是小孩子小把戏,王念芩早就见怪不怪了。
王念芩视她为空气,埋头往前走,一阵风吹过,她应景的紧了紧衣襟,想着抓紧回房燃上炭火取暖,万一受了风寒,可没有闲钱抓药。
王念瑶见状不禁拧了拧眉,居然被这府中最没骨气的人给轻视了,快步追了上去,狠狠地推了她一下,“哐啷”一声,灰花炭掉落一地,小丫头捂着嘴幸灾乐祸的朝她挤眉,“三姐姐还得自己去买炭呀?啧啧真可怜。”
王念芩低着头微微垂眸沉默的蹲在身拾起炭,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这副模样大大取悦了王念瑶,小丫头冷哼了声没再纠缠。
时值深秋,花草树木该凋的凋,该谢的谢,给小院平添几分凄凉。
屋子里没有地龙阴冷阴冷的,王念芩打了个冷战,搓着手点燃了灰花炭。
燃起的炭冒出一阵黑烟,呛得人直流泪,王念芩受不住咳嗽了几声,她怕是被小贩给骗了,买了一堆烧不起来的灶炭。
生母最后一点嫁妆也被她典当了,每日给肖池做点心用的食材都是她花钱买的,小厨房连柴火都得现买。
王念芩直起身看着碳盆,恼火的一脚踢翻,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
旁边屋子传来一道尖细刺耳的女声,极其厌恶道:“三小姐!这大白天的您又抽什么风啊?”
是她身边的丫鬟翠萍的声音。
翠萍本是大夫人屋里的陪嫁丫鬟,颇为得宠,后因勾引他爹被大夫人发现端倪,将她发落到了这处,翠萍自诩自个儿是凤凰落进乌鸦窝,心里怨恨大夫人不拿她当人,也怨恨王念芩是个没出息的,她拿准了王念芩是个脓包,整日偷懒耍滑,伺候主子的活儿一点不干,倒是敢反过来呵斥主子,十足没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从前,王念芩必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真真是被逼急了,实在不想咽下这口恶气。
王念芩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却充满了怒气,飞快的抬起手落在了翠萍脸上,“我到底还是府里的三小姐,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教。”
“啊!”翠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捂着泛红的左脸,目光狠毒的瞪着她,那眼神像是浸了毒的银针,咬牙切齿道:“三小姐好大的脾气,这是恼了奴婢伺候不周,奴婢这就去求老爷给您换个人便是。”翠萍说着站起身跑了出去。
王念芩瘫倒在椅子上,实在提不起力气再和一个下人置气,她想找谁撑腰便去找,被小贩欺骗的恼火和一丝莫名的委屈在心间夹攻她,稍显颓然。
生母死后,她最盼望的就是他爹能突然想起她,她有太多委屈想和爹爹诉说了。
到底年纪小耐不住性子等不到父亲,她就从小院偷跑出来,远远的看上父亲一眼,每次看到的都是这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幸福模样,她像只小老鼠藏在阴暗处,见不得光。
*
“爹爹,您今日带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好不好?”王念瑶依偎在二夫人怀里,软糯的向爹爹讨好处。
“对呀爹爹,带我们出去转转吧,府里好闷呀。”王念寄在家中排行老大是大夫人所生,最是受宠,毫无顾忌的摇晃爹爹胳膊撒娇。
“姑娘家家整日想着往外跑,心都野了。”王超程粗声道,眼中的笑意不减分毫。
“念瑶才不会野呢,等念瑶长大了,也不嫁人一直陪着爹爹。”
小丫头几句话,王超程心软的一塌糊涂,当即让管家备车,带着她们出去玩了。
*
王念芩回过神,突觉脸上冰凉,一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泪流满面,这些尘封的破烂不堪的记忆,她实在不愿过多回忆。
第276章 灰花炭
“砰!”
门扉突然被外力踹开,王念芩被吓了一跳,翠萍一脸得意的站在门口,趾高气扬道:三小姐,老爷在前院传话让你过去一趟。”
她当真小瞧翠萍了,平日里想见他爹一面都难,如今倒是传上话了,早知如此早该狠狠扇她几巴掌。
她站起身,躲到屏风后面换了身干净衣服,竭力维持着体面,不肯泄出一丝狼狈被前院那些人看扁。
翠萍见她更衣,翻了个白眼,扭着细腰走了。
王念芩到时大夫人和王念寄也在,大夫人视线投向她,眸色微变,脸色阴沉。
“不知廉耻的东西,跪下!”
茶碗随之重重摔在了王念芩脚下,溅出去的碎片刀子似的划过她的脸,留下一道小血痕。
王念芩没理会伤口,垂下清澈的眼眸,怯怯道,“女儿不知犯了什么错。”
“三妹妹,你真是糊涂啊,整个镇子都知道了你与外男私通,你还不快跟爹爹认错。”
“老爷您消消气,念芩这样都怪我这个当主母的没教好。”大夫人温和的神情恰到好处的转为伤心,“可我自认为没苛待过念芩,甚至把陪嫁丫鬟都送去她的院子,这孩子怎能…如此糊涂。”
王念芩心里“嗤”笑,又来了,这大夫人真真是把唱戏的好手,三言两语表现出主母的贤惠仁慈,又对庶女极为宽厚,父亲这回儿怕是要气死了吧。
王超程听大夫人这么一说,怒火直冲头顶,“跪下,我今天干脆打死你,也省的你给王家抹黑。”
王念芩眨了眨眼,有些庆幸她娘死的早,要不然天天跟着她受委屈,这会儿还不得心疼的哭瞎双眼。
“爹爹也信了那些污糟话?”
王念芩无端生出几分恍惚的凄凉,她红着眼眶,但并没有哭,只是哑着嗓子询问。
“您打死我吧,被外人编排女儿尚能忍受,可万万受不了最亲的人这般诋毁。”王念芩虽跪在地上,背却挺的笔直,声音轻柔眼神很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王超程有些犹豫,印象里他这个庶女一直都唯唯诺诺,实在不讨喜,今日这般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看样子是真被逼急了。
“大夫人对待我一向宽容,可原本该按月例送来的灰花炭却迟迟没有送来,女儿心疼大夫人掌管全家辛苦,必定不能事无巨细,可没有炭的日子太过难熬,便出去买了些灰花炭,也不知被哪个长舌的看到,肆意编排女儿,您若是不信,打死我便是。”
王念芩亦如往常微低着头,僵硬地绷直了背部看上去有种不知世事的倔强,又透着几分黯然和委屈。
大夫人本想以此敲打敲打她,没成想几句话反倒成了她的不是,心头的愤怒悄然压下,连忙把王念芩扶了起来,一副后怕的模样,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缺炭开口便是,姑娘家家可不能把死字挂嘴边。”
“翠萍你就是这么伺候三小姐的?让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出门?”大夫人转头把矛头指向翠萍。
翠萍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王念芩依旧低着头,柔柔弱弱道:“念芩谢大夫人体谅。”
王超程轻咳了一声,看向大夫人警告道:“女儿们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让下人们都管好自己的嘴,谁坏了我王家姑娘的名声,我拔了他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