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少年综合征[重生](135)
离开时,陈濯特意去护士站问了瞿小宇住院费余额,他算着自己交的钱可能撑不到瞿小宇出院,原本打算再想想办法,可护士却告诉他,瞿小宇账户的费用完全够,几天前,已经有人来付过了。
陈濯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不安。
他记得很清楚,前世并没有人帮瞿小宇付这部分费用,那是哪出了问题,才凭空多出这么一个人来?
陈濯想不通,但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也就逼迫自己不去继续纠结。
总之,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妥善解决,一切似乎都慢慢走上了新的轨迹,陈濯开始一点点调整心态,不再过多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五月底,六月初。
槐花短暂的花期结束,奶白色的小花谢了满地,香味散去,槐花的味道重新变成了夏子澈独有。
学校的高三楼层在一夜之间变得空荡荡,学生们把一箱箱书和试卷搬回了家、告别了曾经生活过三年的校园。
高考前的几天休假,陈濯一直和夏子澈待在一起。
每天早晨,夏子澈会来他家叫他起床,然后拉他在小区里晨跑。结束后,他们会回夏子澈家里,一起复习写题,休息时间偶尔也会腻歪一下,等到饭点,夏子澈再做饭给他吃。
陈濯和夏子澈分在了一个考点,考试那两天,陈道远和苏楠一起接送他们两个人。苏楠特意买了身绿色的旗袍,还给陈道远弄了身唐装,说这叫做旗开得胜一路绿灯。
门口送孩子考试的家长很多,警戒线外乌泱泱全是人。
陈濯过完安检回头看了一眼,却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找见苏楠和陈道远。
苏楠脚上踩着高跟鞋,努力跳着朝两个孩子挥手加油,陈道远怕她摔着 所以一直扶着她的手臂,瞥见两个孩子在看自己,也不忘笑着冲他们喊加油。
看着那个画面,陈濯眸底微动。
而身边的夏子澈像是懂他的心思,他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小声告诉他: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而陈濯弯起唇角看向他,很轻地应了声:
“嗯。”
高考那两天似乎是全国最忙碌的时间段之一,北川的所有人都在为考生做准备,餐厅搞特别活动、出租车司机爱心送考、警察叔叔随时待命……所有人都在为少年的青春和未来搭手出力。
最后一门考英语,算是陈濯强项,他写完试卷检查两遍后提前交了卷,但出去之后才发现,有人比他溜得更早。
夏子澈正站在苏楠身边冲他挥手,陈濯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
“你提前交卷了?写完了吗?”
“哎呦……写完是写完了,会的就会了,不会的再憋多久也憋不出花来,我就交卷出来了呗。”
夏子澈揉揉脑袋讨饶,苏楠看他们互动,没忍住笑了:
“好了小满,交都交了,别训阿澈了。你们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水,然后咱们回家。”
说着,苏楠走向旁边的小卖部,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从包里拿出个手机递给陈濯:
“小满,你的手机。”
陈濯点点头,接过后,习惯性按开锁屏键,想先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他做这些的时候,夏子澈还在旁边叨叨:
“哎冷静,最后一道阅读你选的啥呀?”
“AABC。”
“哇!那我做对了!!全对!”
“我也不一定对,说不定咱俩错得一样。”
“嗯,有这种可能,但概率不高,四舍五入我还是全……”
夏子澈话说了一半,却不知为何顿住了话音。
陈濯瞥了他一眼,见他正微微皱着眉看向手机,表情难得凝重。
不知为何,陈濯有丝不妙的预感。
他想问问他怎么了,但在那之前,他先瞥见了自己的屏幕,里面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收信箱里还有银行发来的退款到账通知。
退款?什么退款?他最近没用这张卡……
陈濯心里一滞。
他又点开未接来电,发现其中大半都来自瞿爷爷。
陈濯没有多想,他直接拨了回去。
电话从拨出到被接通的这段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许久没有找上陈濯的恐慌焦虑再次漫上心头,陈濯没忍住咬住了手指骨节。
他心里一瞬间过了很多很多种猜测和想法,一时却一个也抓不住。
后来,电话终于被接通,他迫不及待想询问瞿小宇的状况,可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一声沙哑的:
“喂?”
陈濯未出口的声音哑在了喉头。
听见这个声音的那一秒,冷汗悄无声息地爬了满身。
他听过这个嗓音,听过无数遍。
愤怒的、疯狂的、歇斯底里的。
这人在他心里似乎代表着灾难和危险,陈濯害怕他。
就像现在,那人在电话那端啐了一口,而后冷笑一声,带点威胁意味地问:
“你就是那个把老家伙哄得团团转的臭小子?挨千刀的,净给老子添麻烦。”
停顿片刻,那男人没听见声音,语气陡然狠厉,毫无征兆地怒骂一句:
“他娘的,心虚了是不是?赶紧给老子吱声说话!别等老子揪你出来,宰了你全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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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079-家
◎那不行,只有我能当小狗,你得当主人,小狗只能爱主人,永远爱主人。◎
那人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听筒里、再炸在陈濯耳边, 他手抖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身边的夏子澈看出了他的异样,并投来一个关切的眼神, 陈濯勉强冲他弯弯唇,只示意自己要接个电话, 便走远几步, 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一个人待着。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但用力攥紧到发白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这是瞿爷爷的电话, 他人呢?你是瞿小宇的父亲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管我是谁呢?你先说, 是不是就你小子非让老家伙带着我儿子住院?住院费跟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和设备一天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妈的, 看两个老家伙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逮着头羊就使劲薅是吧?!当心老子告你诈骗!”
“瞿先生。你别这么激动, 有话好好说。”
陈濯脑袋一团乱, 可他只能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诈骗, 也没有欺负两位老人家。瞿小宇做的手术是心脏移植, 术后住院疗养用药是正常流程,一旦出差错,他会有生命危险。住院费和药品是很贵,但这部分钱不需要你和你的家人来出, 他的费用是交齐的,你让孩子安心住下就好。”
“我呸!”
瞿耀祖又狠狠啐了一口:
“你们这些城里人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 我才不信你这鬼话!我问你, 我们家上下几代人都健健康康的, 一辈子没病没灾, 怎么我儿子去了一趟你们医院就要换颗心脏?原装的用着怎么了非要给人换一个?就从中间揩油挣钱是吧?妈的手术这个东西人家做完都是回家休养, 怎么就你们非要留人在医院住着?我看你们就根本没有良心!莫名其妙把我娃心脏摘了我还没跟你们算账,我娃心脏呢?你们该不会拿去卖钱了吧?”
“……”陈濯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为什么,两个七八十岁连手机都不会用的老人都明白其中道理,就他一个四肢健全头脑正常的中年人不明白。
陈濯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重复道:
“瞿小宇的治疗费已经有人付过了,不需要你来承担,我们没必要骗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