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132)
虚伪的野狼,叼住了猎物。
沈悬原就气短体弱,又气又急,急喘几下:“你还有脸,啊?你早就不要脸了!”
“是啊,你说的对呀。”阿耀突然缩小包围,整个人侵略过去,将人禁锢住。
沈悬只觉得,热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背后是冰冷黑暗的天幕,眼前是晕眩热烈的火炉,凉的凉,烫的烫。
他们的拥抱像犯罪,礼义廉耻支离破碎,兄友弟恭万劫不复……
沈悬的衣领,边缘整齐里透着锋利,被领带捆扎得密不透风,表示着他对任何接触的抗拒。
阿耀很野,但也很乖,贴着他的衣领,没有触碰半点肌肤。
他贪婪地嗅着大哥的气味,回忆着对方过往每一个表情,冷漠的、不耐的、狡黠的、气定神闲的、杀伐决断的……每一种都是他欲罢不能的样子。
沈悬像一只被捕获的蝴蝶,被干净利落地拨开翅膀,摆弄成绽放的样子,订在猎人的怀抱里。
“大哥、大哥。”阿耀闭着眼,沉溺地嗅着,仿佛这样就已经满足。
他们紧密无间,像折叠的合页,彼此镶嵌。
沈悬在晕眩,有点窒息,张着嘴呼吸,皱眉骂他:“别叫我大哥!”
称呼的禁忌感,快要撑爆他的魂魄。
阿耀长长出了口气,懒懒道:“好、好,那叫你沈先生,沈先生。”
“不行!快闭嘴!”沈悬额角青筋暴跳,鼻尖起了细密汗珠。
阿耀比他高出个额头,扯开些距离抱怨:“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阿悬吧?”
沈悬挣了挣,动弹不得,撇开脸闭眼咬牙:“你、你……随便吧。”
“阿悬,我的好阿悬。”阿耀眼底划过狡黠的光。
终于,沈悬身上那把自我封闭的锁,碎掉了。
“你……”感觉到对方的手不是地方,沈悬皱眉。
下一秒隔着布料,脖颈被咬了一口。
沈悬要疯了:“你是狗吗?!”
“阿悬说是,我就是,我听阿悬的。”阿耀笑得恶劣。
沈悬体力还未恢复,一场晚宴,勾心斗角,真得已经很累了。
他有些认命地抱怨:“灯太亮了,很烦。”
“阿悬,不是灯太亮了,是你害羞了。”阿耀亲吻他的领带,伸手解开丝绒窗帘绑扣。
高垂的窗帘,像黑色的天幕般落下来,上面缀满了星星。
他们消失在黑夜里,外面灯火辉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阿耀日记:
我吃饭很慢,一般一章吃不完。 ̄ω ̄=
79 第 79 章
镜花水月
厚实的丝绒窗帘, 带着淡淡的玫瑰水香味,是旧殖民时代大酒店的味道,时光婉转逆流, 不知今夕是何夕。
沈悬背贴着冷冷的窗,身后有海的味道, 眼前是一层层的黑, 只剩下微妙的触感,和渗透彼此的气味。
阿耀奔忙在宴会里, 即便脱掉外套,身上还是混杂着威士忌、香槟、白兰地, 淡淡的烟草和蒋家装逼的茶香味, 嗅起来感官爆炸,仿佛野了好多个地方。
沈悬仰着头, 偶尔皱眉, 嫌弃他手重。
他被堵在黑暗里冥想……
时光唏嘘而过, 他艰难回忆着当初阿耀的模样。
书房里, 太阳升起, 光线辗转在他身上, 拉出长长的影子。
阿耀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看向他的时候, 会羞涩避开视线的碰触。
他再也不是那个, 站在自己面前, 青涩紧张的年轻人了。
不得不接受这种变化,沈悬反倒轻松起来, 卸掉差距、兄弟的枷锁, 从心脏到皮肉关节, 一起解脱了桎梏。
一直逼迫着自己的那口气, 突然间就散了。
手指从发间穿过,指腹轻轻摩挲着后脑的伤疤,沈悬惊吸口气:“阿耀……”
“嗯。”阿耀鼻腔里的呼吸短而急促,叼着猎物的狼,不肯松口。
他身上的衬衣乱成一团,皱巴得不像样子,而怀里的沈悬,除了领带解开,领口散乱,西装还整齐得贴在身上。
阿耀那么凶狠地禁锢着对方,却温柔到舍不得弄坏一颗扣子。
他像个过圣诞节的孩子,抱着精美的礼物,连包装都不敢弄乱。
阿耀寻着沈悬的声音,低头抵着他的鬓,厮磨一番,最后贴住他汗湿的额头。
“大哥,我好喜欢你。”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眷恋,带着多情的狎昵,试探着碰了碰沈悬的唇尖。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小动物惊恐地亲昵。
不会,又渴望,心痒,又怕被讨厌。
战战兢兢地“啾”了一下。
沈悬被逗乐,又累又可笑,倾身过去,额头搭在他肩上:“你是不是不会?”
阿耀眸色深黑,也不恼,用虚心求教地语气回道:“大哥教我。”
“真是个笨蛋。”沈悬双手摸到他脑后,五指慢慢收拢,将人压向自己。
他们的吻像一场恶战,世界都在狼吞虎咽。
灯火通明下,窗帘后弄出的响动近似无声,像是欣赏夜色发出的叹息……
……
沈悬身体不好,仅是相互慰藉,阿耀便停了手。
即便如此,沈悬也没撑住,累得犯困,整个人恹恹地缩在他怀里,没一会睡着了。
房间外传来声响,晚宴彻底结束,工作人员来往收拾。
沈悬盖着西装外套,在沙发上睡得踏实,看来真是累到不行。
阿耀本就没打算放走他,从柜子里抽出毯子,直接把人裹严实。
沈悬体虚出了好多汗,一会出去的时候容易着凉。
从放跑蒋天馈,引走蒋泰,到偷走大哥,阿耀每一步都精心计算着。
藏匿他一个月的小岛,蒋泰已送给他,如今那是他的地盘,无人知晓。
门锁弹开的声音,惊动了阿坤,他抬头,阿耀从门里滑出来:“你先回酒店,一会我送沈先生回去。”
“蒋少,我不能离开沈先生。”阿坤有些怕他。。
阿耀看他一眼:“是沈先生要离开你。”
“那也是沈先生跟我说。”阿坤坚持,“我、我现在不能听你的。”
阿耀不置可否,只说道:“好,你进来吧。”
阿坤神色紧张,交代好保镖,这才跟着他走进休息室。
穿过屏风,他紧守隐私法则,不再向前,可室内一眼望去,不见沈悬身影。
阿耀背对着他,站在欧式沙发前,好整以暇挽着袖子。
阿坤不奇怪他在室内,因为这种地方,多数设计地诡计多端。
但他不理解,阿耀堂堂蒋家大少,干什么了这是?
衬衣大敞,领口不整,西裤上褶子多得像被人揉搓过,甚至头发都是凌乱的。
说他下楼扛了一车砖头,估计都有人信。
“沈先生呢?”阿坤轻声问道。
阿耀挽好袖口,拍了拍,比划了个“嘘”。
然后,他躬身把沙发上,卷成蚕蛹的人抱起来,那点分量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沈悬很累,但睡眠一向清浅,迷迷糊糊有点醒。
恍惚中睁眼,看见是阿耀,他问了句:“我睡着了。”
“大哥,你累了,睡吧。”阿耀单手往上一抽,将他揽在肩头。
沈悬的手臂,就这么自然而然环上他的肩头。
这是个极其依赖、缠绵的姿态,好似他们如此相处,已很久很久。
阿坤站在那里,如遭雷劈。
“沈、沈先生……”他张口结舌,顾不得规矩,紧跟进去。
阿耀抱着人,快步走向与休息室相连的套房。
里面是一间卧室,旁边是小书房,布置得清新淡雅,亮着暖光。
阿耀用下巴指了指衣柜:“去打开。”
阿坤看看昏睡的沈悬,心想也是,总不能这么抱着从正门出去吧?
于是没过问,照着他的指引,打开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