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穿书](52)
“积年的伤,反复也是寻常事。先前在军中时就延医问药,如今按旧方子服药,也无什么大不适。”
“诶,那可不行。军医都是治糙汉子的,就知道下猛药,令姐身子瘦小,哪禁得住?这样吧,我前些天随季将军入宫,结识了为宫里娘娘们调理的太医,哪天让他到徐主簿府上,给令姐也开一副方子?”
“这……这怎么好意思?”
“顺路去一趟,不麻烦。我已同那太医提过令姐的情形,能否请徐主簿多说一些她从前的事?还有,可否告知她的闺名?”
“唔……”
程放鹤本在思考公孙猛的情况,听了一耳朵他们的对话。他抬眼看去,见徐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叫徐朴。”
“徐……什么?”这下轮到云佐一愣,“与越国从前那位锐坚营将军同名?”
徐朴摸了摸下巴,“徐溥,‘瞻彼溥原’的‘溥’。同音而已。”
“原来如此。徐家竟为女儿起了这么个大气点名字,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程放鹤听着心里好笑,徐朴用了姐姐的名字,却忘记给人家起名,被问起就差点露馅。
不过,云副将对徐家的事关心得有点过分了吧?徐朴现下无钱无权,有什么可巴结的?
程放鹤开始胡思乱想,总负责人摆烂,自然没人抢着干活。就这么一整日,屋里的文武官员都在喝茶聊天。
程放鹤一边品尝红豆米糕,一边从众人对话中获取信息。关于夏国朝廷,关于中军和前锋军,关于京城状况……
好像都是没用的信息,没一条能帮他被季允捅死。
晚上回到无心阁,他躺到床上,突然惊觉:再不去后院找纪柳,程放鹤的痴情人设就要崩了。
他并不想和突然冒出的“白月光”有什么交集,可在季允的眼里,临川侯多年思念之人出现,他却躲着不见,容易露馅。
——那就试探一下对面的计划。
程放鹤将衣襟扯松,腰身则紧紧勒着,散开满头微卷的青丝,唤人取来一坛酒,抱着往后院走去。
这副媚态自然是给季允的眼线看的,他先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确保足够多的人看见他,才慢悠悠朝后院走去。
自打程放鹤遣散后院,这里便无人把守,两旁的草木却像是修剪过。
远远听见宛转陶笛声,程放鹤推开院门,见廊下点了一盏灯,微光映出靠着廊柱吹笛的纪柳。
——南风馆出来的公子姿态翩翩,比寻常男子瘦小一些,一看就是权贵人家喜欢养来玩弄的类型。
远望那身形,程放鹤心底那股喜欢美人的风流瘾又被勾起。他缓步上前,纪柳没有停止吹奏,而是用眼风点了点身边的木盒。
程放鹤打开木盒,里头装着一个埙。
他不是不愿意给美人伴奏,但是——刚才还在吹悠扬的古曲,为什么他一来就开始一闪一闪亮晶晶?!
《小星星》和埙真的不搭!那只是他教季允吹陶笛的入门曲!
程放鹤没办法,只好强行给儿歌伴奏,难为这埙了。
一曲终了,纪柳竟忽然红了眼眶,“这首曲子奴家向来独自吹奏,已很多年无人相和了……”
程放鹤嘴角一抽,“外头凉,进屋说话吧。”
后院的屋子不似无心阁那般敞亮,而是曲折幽狭,倒有种别样的情趣。
入了正门,前厅还算正常,可再进到内室,满室氤氲着甜腻香气,本就不大的屋子被一张大床占去一半,柜子上摆着各种精巧的玩意:铁夹,麻绳,装着谜之液体的瓷瓶,形状逼真的木雕……
程放鹤由衷感叹:这才是专业人士。
怀里的酒坛被抢走,纪柳斟一杯酒喂到他唇边,顺势靠在他身上,“这些年……奴家一直在想念侯爷。”
美人在怀,程放鹤却一点也不觉得享受:纪柳这张脸,实在太像季允了。若不是锁骨上有颗明显的痣,他简直以为这人是季允假扮的。
他没推那杯酒,却不着痕迹地撇开人,坐到一旁,“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当初……奴家发现自己脸皮溃烂,自认无颜面见侯爷,怕侯爷为难,只好独自去了夏国。”
“所以这些年,你都在夏国么?”
纪柳眼珠一转,垂目答道:“后来在夏国换了脸,奴家回到越国,听闻侯爷在搜罗美人,就通过南风馆进入侯府,想与侯爷再续前缘。”
“可惜入府数月,您都不曾召幸。奴家已非从前模样,不敢贸然见您,后来您进后院,还是为了季公子……奴家以为您有了新欢,便未曾与您相认。”
程放鹤一边喝酒,一边饶有兴味地听着。嗯,说了一部分实话,还不算太蠢。
“回夏国后,听闻季公子在到处找奴家,这才……只想亲口问问您,纪垂碧换了一张脸孔,您可还会喜欢?”
纪柳握着他的手,鼻尖和唇瓣发红,眼波盈盈。
好看是好看,但程放鹤被那张肖似季允的脸弄得脚底发凉。
他不好直接推拒,便摇晃着站起身,“唔,本侯有些醉了……”
纪柳直把人往床上扶,程放鹤却不肯听他摆布,在屋里乱闯乱撞,碰倒了梳妆台的抽屉,东西撒翻一地。
这才几杯,程放鹤当然没真醉。他故意跌倒在地,快速瞟了眼身边的字纸,看见“中军”“甲胄”“秦城”等字样。
而散落的梳妆用具中,有一个眉笔尤为显眼。
纪柳现在没有画眉,见心上人都不画,留这眉笔有什么用?况且他那双柳叶眉本就生得漂亮,用这么粗的眉笔往上涂,不是直接毁了吗?
难道,是用来画别处的?
程放鹤抱起酒坛往嘴里灌,刻意从唇边漏了些酒渍,用手心一抹,再拿湿润的手掌抚上纪柳脸颊,沿着他下巴脖颈,直至锁骨。
纪柳表现出抗拒,推开不安分的手,整个人扑进程放鹤怀里。
程放鹤顺势抱住他,在他背后展开手心一看,果然黑了一块。
怀中传来娇怯的话音:“侯爷,让纪郎再服侍您一次……可好?”
美人香混着甜腻的熏香钻入鼻孔,温软在怀,酒意上头,程放鹤有点把持不住,结果一低头,看见那张与季允相似的脸含羞带怯,满眼柔情地望着他。
程放鹤:……对不起,萎了。
他现在很想逃跑,可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就在眼前,这会儿逃跑找什么理由?让外人知道,还不得说他不行?
外人或许会信,但季允绝对不信。他行不行,季允可太清楚了。
程放鹤往榻上一歪,一勾手指,“你想如何服侍本侯?”
纪柳看了一眼装满奇形怪状道具的柜子,轻声道:“奴家这些年一直为侯爷守身,许久没碰过人,恐怕禁不住花样。侯爷怜惜奴家,慢一些可好?”
他从柜子上取来个镶棠梨花瓣的扁盒,跪在程放鹤身前,捧起盒子,“奴家才沐浴过,身上干净,侯爷替奴家抹上再进吧?”
程放鹤本作慵懒模样,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场——季允跟这位假白月光沟通了临川侯的喜好,告知了画像上纪垂碧的模样,甚至精确到痣,却没跟他聊过体位?
他程放鹤要是在白月光面前是1,干吗给自己找个1当替身?!
他差点一激动直接揭穿这位假白月光,不过仔细一想,要是季允知道纪柳是假扮的,岂不会觉得真正的纪垂碧已死,临川侯总归能把人忘了,最后心里只剩下他?
不行,那就更不想捅死程放鹤这个渣男了。
“纪郎的喜好何时改变的?”程放鹤收敛眼角媚态,兴致索然,“本侯想你,是想给你,不是想要你。你变了,无法服侍本侯了。”
他说完就推开人,起身出门。纪柳追上来,反复说着“侯爷要奴家怎样服侍都可以”,哭着求他留下,他却在外间的坐榻上安置。
“纪郎居然想躺在人身下,本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