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57)
这伤……都已经伤到真皮层了,要是不用医疗修复仪多次治疗的话, 肯定会留下十分狰狞的伤口。
他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兰沉会伤到如此严重, 碎碎念道:“伤口有点深了,可能修复仪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治愈, 接下来几天我会再多过来几次。”
医疗修复仪只能通过某种特定的波频促进体表加速愈合, 像以前兰沉身上那种细碎的小伤口, 他就可以很快帮他修复, 但这样深的伤口,却不一定能够治愈得了。
被修泽碰到伤口时, 兰沉抽了一下腿。
听到修泽这么说, 他抬起眼眸, 马上道:“不用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用麻烦你再过来,我、我回去养几天就行。”
而同时,宗霆也投来死亡视线:“给他先做手术。”
被夹在两个人相反意见当中的修泽:……怎么办,压力很大QAQ。
他不敢多嘴,尝试道:“我先用修复仪试一下……不过我这只有便携式修复仪,如果不去医院的话,有很大可能性会留疤的。”
他征求意见般看向宗霆,试图用眼神传达信息:将军,一定要带少爷去医院啊啊啊!你快去带他做检查,少爷已经疯了啊啊啊他在瞒着你他生病的事情!
但可能是那双狗狗眼表达情绪的能力是在太弱,宗霆并没有接收到他的信息,只是面色沉凝,望向兰沉。
兰沉一听医院,脸色就变了,他愕然地看了眼修泽,旋即开口:“我、我不去医院!你不用再给我治了,我这就回去……“
他推开修泽双手,直接翻身就要下床。
两人视线交错间,他背对着宗霆,与修泽面对面,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
修泽:!!!
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修泽一阵惶恐。
宗霆一把抓住兰沉手腕:“去医院。”
“不去!”他急忙回道,音调不知为何突然升高,就好像在竭力躲避什么。
宗霆绕过修泽,走到他面前,冷静而深沉地低头看他。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
兰沉别过头,慌张又不知所措,强行顶住宗霆压迫感十足的注视,说:“不是不想去医院,是我、我有点事,现在要赶回去了。我自己明天会去医院的。”
宗霆继续问:“你能有什么事?”
兰沉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原因,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慌不择路地随便抓起一个缘由就用:“陆昂、陆昂被带走了……我还没有联系上他,我想回去给他打电话……他受伤了。“
所以他这么急着离开,不顾自己身上连走路都困难的伤势,只是因为担心那位安全无虞的太子。
可笑到像一只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关在无形的笼中,还在为了那簇蜡烛燃烧的光芒,而用力撞向墙壁的飞蛾。
……飞蛾扑火。
他是最清楚一切的旁观者,在眼睁睁看着这只飞蛾自寻死路。
可这只飞蛾……曾经也用过同样的力气,跌跌撞撞地扑向他。
宗霆抬起兰沉的下巴,看向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
——兰沉眼里的光,似乎要把他燃尽了。
“求你……求你让我回去。”
他苦苦地、带着哭腔哀求。
宗霆一瞬间失去任何言语。
兰沉真的在低三下四地求他,哪怕当初他将他视若无睹时,兰沉也没有这样卑躬屈膝过。
而现在……为了另一个人,他在求他。
宗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绪起伏难平。
恶念彻底爆发,几乎就想这样直接抓住兰沉的手腕,把他锁进旁边的柜子里。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不该放手。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他关起来,拴上锁链,让他永远只能看见他丈夫一个人,让他永远只做他的小妻子。
是啊,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宗霆反问自己。
为什么……当初他要放手?
他明明那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他。
非要等到现在……他才任凭这情绪失控。
兰沉在灯光下慌乱地看着宗霆,他察觉到宗霆的身上的气息变化,表情越来越慌,不由自主地后撤一步,想要把手腕从宗霆的禁锢下抽//出。
宗霆随之向前,又用手指抓住他另一条手腕。
兰车彻底慌了,他开始拼命抵抗宗霆,手肘、肩膀、手腕一齐上阵,胡乱地推打宗霆,还暗戳戳——特地挑了最容易让人吃痛的几个地方打。
宗霆难免挨了他几下,手上便愈发用力,把兰沉推到门上,用手臂压住兰沉的肩膀,另一只手掐住兰沉下巴,想要让兰沉看向自己。
兰沉像被捕获的鹿一样剧烈挣扎起来,两条腿使劲踹了宗霆几下,没想到反而自己踹得脚趾头发痛,像踢到一块石头。
他眼里带泪,气死他了,一下猛地挥手:“放开我!”
“啪——”
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刹那间一切都安静。
屋子里静到落针可闻。
兰沉睁大了眼睛,胸膛起伏着,惊恐地看着微微侧过脸的宗霆。
他、他……他居然——
给了宗霆一大耳刮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沉:笑不活了。
他手在发抖,看着宗霆侧脸下颌处微微发红的印记。
——当然红了,他特地用了吃奶的力气打的。
宗霆别过脸,半天都没有说话。
另一边,旁观了整个耳光的修泽:……
妈妈呀他真的要完了呜呜呜啊啊啊啊!!
现在假装自己会隐身还来得及吗??
兰沉喘着气,似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眼圈通红地看向宗霆,整个人都在颤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百分之百纯属故意,绝非意外。
宗霆垂下眼帘,松开手,紧紧握拳。
兰沉吓得还以为他要还手,赶紧闭上眼睛,缩了缩脖子——
可想象中的那记耳光,迟迟没有落下。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对上宗霆黑到看不见底的双眼。
“你就这么恨我吗?”
男人一字一句地问,近乎咬牙切齿。
兰沉满眼是泪,仰头看着他,想要摇头否认,却怎么都动不了。
——他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和宗霆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刻。
他死死咬住嘴唇,重重点头。
“对,我恨你,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这里让我觉得痛苦,哪怕走进这府邸的大门,我都很痛苦很痛苦,你根本就不明白!”
兰沉红着眼圈抬起头。
他的眼泪簌簌掉落,难过地捂住脸:“……你以为对我好一点,就可以让我忘掉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吗……我试过了啊,宗霆,我真的试过了。”
他哽咽:“我试过去忘记……我真的试过了,可是我就是忘不掉啊,你只要靠近我,我的耳朵就好疼,我疼得都要听不见声音了…… 我做不到!”
他第一次在宗霆面前放声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哭出一捧心头血。
整个人都像被暴风雨击打的一朵绣球花,在雨中七零八落。
是啊,他还能怎么样……
难道那些回忆、那些眼泪、那些痛苦,可以因为几句温和的交谈、几道柔情的眼神、几个爱怜的动作就被抹消吗?
难道一颗被狠狠践踏过的真心,会因为一点点示好和关怀,就毫无伤疤地愈合吗?
连最尖端的医疗修复仪都做不到让任何伤口完美愈合,更何况他受伤的,是一颗曾经赤诚天真的心。
他也曾快乐过啊……他们拍结婚照的那天,他穿着最合身漂亮的衣服,手里拿着捧花,笑盈盈靠在他胸前看向镜头时,眼神里全是对丈夫的期盼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