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谁要跟情敌生崽啊(75)
晚饭简简单单,一盘炒四季豆和葫芦,林臻又费心在锅里隔水蒸了水波蛋。
俩人就坐在小矮桌前吃饭,还颇有田园风趣。
吃过晚饭,天就黑了,林臻划着火柴点了根蜡烛。在西瓜地住着,舒服是舒服,但舒服的代价就是没有电,一根蜡烛摇摇晃晃还昏暗,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
纪淙哲上床后,林臻一手抓着蚊帐一角,一边抓着蒲扇将里面扇了会,觉得应该没什么蚊子后,放下蚊帐,将垂下来多余的布料仔仔细细地塞进竹席里边。
接着他吹灭蜡烛爬上床。
也不算暗,躺在蚊帐里隐约都能看到外面的月光。
山里的夜风吹拂进棚子里,林臻把被子盖到纪淙哲身上,时间还早,他们自然都睡不着。
虽说纪淙哲在这边已经住了几天了,但之前由于心情郁闷,忽略了这边夜晚带给他的舒适,今天他恢复精气神,算是第一次认真感受了。
西瓜地再走几百米就是一大片的农田,听着耳畔嘈杂的蛙叫声,纪淙哲对身边的林臻感慨道“躺在这里,还真有种露营的感觉,真舒服。”
纪淙哲心情好,林臻当然心情更好,他忍不住侧过身搂住纪淙哲的腰,额头紧贴着他。
此刻的这温情一抱,林臻觉得恍若隔世。
之前因为天气热,加上怀孕的事,他不敢轻易触碰纪淙哲,生怕引起他的排斥,可现在纪淙哲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林臻心里泛起了酥酥麻麻的滋味,他又忍不住收紧了些手臂。
“哎。”纪淙哲推了推他。
“嗯?”
林臻刚还在脑子里想着现在这样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结果纪淙哲的下一句话就将他拉回了残酷现实。
“咱们还有多少钱啊?”
林臻转着眼珠算了算“之前我们闹分家的时候是272块,后面我跟你分开卖菌子又卖了二十块钱,呃……坐严岑拖拉机来来回回花了四块,去医院检查花了十块钱……”
林臻还没算完,纪淙哲就骂了句“靠!医院抢钱呢,我不就验了个血吗?”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只剩下二百七十左右。”
“二百七……”纪淙哲皱着眉喃喃道。
林臻踟蹰着要说不说的态度,让纪淙哲烦躁了一下“想说什么就说啊。”
林臻咬了咬嘴唇“那个小孩的事……”
纪淙哲表情不自然了下,片刻后他别扭道“小孩什么事?”
“杨大娘说,要准备衣服帽子袜子还有什么小被子……”
纪淙哲还没听完就已经头大了,他低骂道“我们两个都还没新衣服穿呢,好家伙,得先给……小东西花钱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紧接着问林臻“那……是不是还有那什么产检?”
“我问过王小燕了,她说这边连怀孕都是自个琢磨出来,没什么产检,有的人从怀孕到生产都是在家里。”
虽说怀孕心不甘情不愿,但真怀了,纪淙哲心里又忐忑。
既然接受了这个孩子,那么以后肯定得生出来,生出来他自然希望是个健康的……
等等!
“我到现在都感觉跟做梦一样,那你说,两个男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孩啊?”
“啊?”林臻愣了愣。
“我是说……受精卵你懂吧?我俩顶多两颗精子碰撞,难不成受精精?所以你说,这小孩生出来正常吗?”
“………….”林臻沉默了半晌,对于这个世界稀奇古怪的设定,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用科学依据跟纪淙哲解释,于是他说“就算像你说的受精……精,那你的精子也不可能藏在……咳…….后面吧?”
纪淙哲“………….”
“应该是正常的孩子吧,你喝的那碗汤可能把你的精子转化成了卵子。”
纪淙哲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敢情你的意思是我喝了那碗汤,转化成了卵子,结果卵子还冲破了我的肠子钻到我菊花里去了?”
林臻“……………”
毫无科学依据,简直荒谬绝伦。
俩人又愁又郁闷,蚊帐里叹气声此起彼伏。
纪淙哲问“那我什么时候能生啊?”
“应该是明年三月份。”
纪淙哲又低骂了一句“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我们明年还承租了不少茶地,一年一百块的租金呢。”
话完,俩人又是长叹。
林臻拍了拍他的手宽慰“没事,总会有办法的。十月份就能收稻谷,起码我们吃的不用愁了,菜籽油省着点也能用到明年,至于衣服,你不是会织一点毛衣吗?那你就给……它织两件。”
“还用你说。”纪淙哲翻了个白眼“难怪都说吞金兽。”
然而还有两个更大的问题困扰着他,一想到这两个问题,纪淙哲就焦躁不已。
“哎。”
“嗯,怎么了?”
纪淙哲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僵硬问林臻“就……就,那啥,小孩出来吃什么啊?”
林臻下意识想回答“自然是喝奶。”
结果下一秒他倏然睁大双眼,整个人都滞住了,他的脑子里顿时就浮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风,但他没敢说。
“我不知道…….”
“操!”纪淙哲又丧又心烦道“他妈别告诉我……”
林臻赶紧安抚“你别着急,我明天去问问……”
纪淙哲刚丧完上一个问题,又接着丧下一个“还有,到时候怎么生,从哪里生!”
他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整个人就陷入狂躁中,他烦得脚后跟在竹席上乱蹬“我他妈真的不想活了!”
林臻吓得紧抱住他“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的。”
“他妈又不是你生!”
“你别急,我明天去问问,没事的。”
纪淙哲一心烦就停不下来,尤其想到未来的一切事,他就焦躁地想摔东西,最后只能踹着林臻的腿。
闹了好一阵,他才躺倒在床上。
平静了许久后,纪淙哲手背遮着眼疲惫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惨。”
林臻抱着他沉默了,很久后他缓缓说道“纪淙哲,也许有孩子不一定是坏事。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可万一我们注定要在这儿生老病死呢?”
纪淙哲静静听着。
林臻轻叹着继续说“本来只有我们两个,但是以后还会多一个人,这个人它不是其他人,是跟我们血脉相连的人,是跟我们最亲密的人。”
纪淙哲动了动眼睛,察觉林臻抓着他的手慢慢地移到他肚子上。
林臻问“它在你的肚子里,你难道真的不期待它吗?”
纪淙哲的瞳孔猛地一颤,肚子的温度渗透到手心,尽管依旧平坦,可他的心里却涟漪起异样的感觉,令他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手指。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差。”
“嗯。”林臻笑着往他身上凑近了些。
纪淙哲揭起半边蚊帐,将脑袋探了出去,望着棚子外的漫天繁星,心里暖滋滋的“明年的这个时候,是不是就有三个人睡在这边了?”
“嗯。”
经过林臻这一疏导,纪淙哲仿佛也能透过星空想象未来的画面。
他跟林臻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居然还能拥有一个属于他们共同的生命,之前他只焦虑着男人怀孕这件事,可现在他却变换了角度,正视生命的孕育,一时间感慨万分。
“我就一个要求。”
林臻问“什么?”
“必须得去医院生!”
第二天,小两口一大早吃过饭回了家,邻居瞧着纪淙哲的精神面貌都欣慰不已,前些日子他跟瘟鸡一样的状态可把邻居们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