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少爷重生后开挂了(84)
燕图南轻轻闭眼,几乎不敢再看下去,他没有勇气接着往下看。
他往后拉了下视频的进度。
画面变成了女主林霜与涟衣之前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身量纤细,柔若无骨。一袭红衣凭栏而坐,长发及腰处,低眉敛目,倚栏轻笑时,妩媚又妖娆,桃花似的灼人。
可那眸子,漾着笑意却是那般温柔,能将人溺死。
他一出场,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所有男性角色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贪婪、欲*望、占有,他是楼里最美的花魁,是所有男人争抢的对象,每个人都想跟他共赴云雨,想跟他共度春宵,想将他压在身下狠狠侵犯……
可他眼里却始终只有一个人,只有人群里从未抬头看过他一眼的女主林霜——
她一身玄色男装跟在冷脸的男主身后,步履匆匆,神色焦慌,丝毫未曾注意花楼上注视着她的绝色美人。
直到,涟衣朝她调皮地扔了枝桃花,砸在她头上。
林霜蹙眉回首,寻找一番后,看见楼上的美人抱着琵琶,含笑进了屋子。
那似乎就是初见,林霜记忆里的初见。
后来,涟衣在花楼救了林霜几次,他们就此相熟,彼此开始经常见面。
“书上说,轻薄桃花逐水流。”房中,涟衣弹拨着怀中琵琶,袅袅琴音中,他仰头看窗外春色,笑着问向桌前饮酒的玄衣女子,“姐姐,桃花当真轻薄么?”
林霜一身利落男装,马尾高高束起。
她眉眼锋利清冷,有着男儿的气概,回头看向窗旁笑盈盈的人,言语里多了女儿家的温柔:“轻薄的不是桃花,是流水。”
闻言,涟衣低头继续拨弄琵琶,发丝垂在耳侧,被温柔地挽去:“姐姐说的是。”
又一年春,人去楼空,燕子衔泥归。
窗前半尺斜阳,红了纸张,他提笔落字:
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随后,走出房间,窗外桃红似火,
风过,落英漫天。
他笑着捧起落在榻上的桃花,轻轻一吹,散尽风里,眯起的眼睛里像是看见了那道玄色身影,看见她回头轻唤自己——
涟衣,过来。
他盈盈一笑,低声说:“姐姐,花落了。”
镜头一转,对准了整个花楼。
大火熊熊,他背后的高楼在烈焰里崩塌成山。
哭声震天,凄厉声中,他悠然立在栏前,抱着琵琶往那儿一靠,身段如柳,柔若无骨,自在得像是在赏花、在观雪、在听雨、在托着腮对路过的哪位恩客柔柔的笑……
他像是一片飘入火焰的桃花。
他那样美丽、柔弱、叫人怜惜。
可他的背脊,却似一把永不弯折的竹节,撑起那副美丽破败的皮囊。
他永远留在了那座花楼。
视频最后一幕,回到了两人的初见,涟衣记忆中的初见——
一身玄色男装的女主走出人群,弯腰为地上衣衫尽落、泪眼朦胧的美丽少年披了件外袍,向他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柔声问:“能起来么?”
——世上想脱我衣服的人那样多,只有她,为我披了件衣裳。
《七杀绝》总共20集,涟衣首次出场在第1集,中间第3集第4集只露了几次脸,第7集就死了。
有人剪辑后,发现总时长还不到一集。
但就这么一个昙花一现的角色,没有成为女主心目中的白月光,反而成了观众心头的朱砂痣。
他出场太过惊艳,太过短暂,太过美好,以至于叫人耿耿于怀。
评论区,痛哭流涕的网友一茬接一茬。
【这才是花魁啊啊啊啊啊!他冲我笑的那一下,我整个人都晕了!!他叫我姐姐,他叫我姐姐啊】
【你别笑啊涟衣,不要笑,呜呜你每次笑的越温柔我就越心疼,为什么每次被打了还要笑,为什么被扇耳光了还要微笑着道歉?呜呜呜你别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心疼的】
【我真的不敢想,女主躲在床下,他在床上被侵犯时,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是怎么做到还能在事后微笑着给女主斟茶的,他怎么还笑的出来啊,带入一下,我心都碎了呀……】
【剧组好细节,给女主斟茶的时候,他脖子跟手腕上全都是红色的血痕,妈的那个禽兽!你温柔点要死啊!这样的细节下次大可不必了,我好想哭】
【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没有男主的权势也没有女主的武功,他只是乱世里最低贱的浮萍,他能做的,只有同归于尽】
【呜呜呜呜原著作者在番外说涟衣家里是书香门第,小时候被拐了,我真的哭死,他本来可以考取功名在朝堂上大放光彩,以一个跟更好的身份遇见女主的,人贩子给爷死!】
【这么悲惨的一生,我却从没看他哭过,女主求你疼疼他好不好】
【好了不用疼了,下集就死了,永远解脱作者我谢谢全家(死亡微笑)】
他是冷艳的、妩媚的、薄情的、乖顺的、温柔的,甚至含着笑意的眼神里会带着若有似无的悲悯。
一个青楼女子身上,带着怜悯与慈悲。
郁白初不仅演活了作者笔下的人物,他甚至演出了作者来不及写的东西。
那一晚,郁白初红着脸,在室外跟琳姐讲述自己的尴尬境遇,想请她教教自己怎样化解这种类似于跟父母一起看电视突然看到少儿不宜画面的尴尬。尤其他扮演的还是父母的角色,且少儿不宜画面里的人,是他自己——这简直就是尴尬超级加倍。
而房间里的燕图南,则在自虐般的一遍遍重复观看他塑造的悲情人物涟衣,看着他被欺辱、被打骂、被丢弃,像一朵本该生长在枝头的桃花,被人硬生生扯下扔进泥里碾碎踩烂,捣出汁水、折尽傲骨,他眼睁睁看着他含着笑,一步步走向深渊,走向死亡。
却,无能为力。
深夜的时候,郁白初回到房间。
屋里是暗的。
他猜想,燕图南应该睡了,所以没有开灯。
转身关门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郁白初一僵,但想起琳姐的话后,很快就放松下来身体。
是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们现在是情侣,他更应该从正面引导才对。
刚要开口——
“那条视频我全部看完了,看了很多遍。”
“……”郁白初有点慌了,想回去再请教下琳姐,当对方说看了很多遍时,自己应该怎么回应才好。
他犹豫了下,轻声问到:“好、好看么?”
身后的人忽然将他抱紧了,沙哑颤抖的嗓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哥哥,疼,我疼……”
好疼。
非常疼。
作者有话说:
突然好想写个涟衣这样的攻或者受呀,有人想看吗?想看我后面写个小短篇
第74章 樱桃
“怎么了?”
郁白初听清他的声音后,轻轻一怔,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丢下他不高兴,以为他像小孩子那样闹脾气,于是笑着转身去摸他。
房里没开灯很暗,他只能摸索着伸手去够燕图南的脸。
右手碰到下颚时,郁白初的指尖微凝,忽然不动了。
“小息……你哭了?”
指尖碰到的濡湿,如此滚烫,可不就是眼泪吗。
“怎么了?”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没有笑。
黑暗中,燕图南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人,看不清表情,或者该说连脸都看不清。
但是,他却能从郁白初的声音里猜出他的情绪。
郁白初在害怕,在紧张:“你怎么哭了?我没有不要你,我没有故意丢下你的意思,我刚刚是去找琳……”
“哥哥。”
燕图南很轻的喊着他。
几乎听不清的一句,但却让话才说了一半的郁白初立即停了下来,乖巧又温柔地停下,安安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剧很好看,很美,哥哥的演技很棒,网上有很多人都喜欢。可是哥哥,下次……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接这种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