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下(301)
“魏旷!”北宫达霍然站起身,“他竟到上都了?!”
“周将军请主公火速援兵!”
北宫达不假思索道:“左袭将军,你立即率精兵十万回援上都!”
左袭却没有动,“主公,魏旷率精兵前往上都,此刻,城外大营必然空虚,我们先不急于救上都,而集中兵力攻其大营,一战必克!”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北宫达却心中还有顾虑,他皱眉道:“本公家小都还在上都城。”
钟纬躬身上前道:“主公这倒不必担心,魏西陵素有君子之贤名,又是皇室宗亲,即使他拿下上都,也不会慢待主公家小。”
左袭亦点头道: “主公,战机不可失。且魏旷所长乃轻骑野战破敌,并非攻坚夺城,上都城高墙厚,更兼周盛是老将,沉稳持重,善于防守,城内粮草充足,我料他固守一月不成问题。”
北宫达依旧犹豫道:“即使魏旷率大军北上,大营兵力空虚,但还有萧暥驻守营中,萧暥狡诈如狐,恐怕也不容易攻克其大营罢?”
左袭眸中精光一闪:“那就看是他魏旷先拿下上都城,还是我先活捉萧暥!”
***
夜深了,朔风呼啸,大雪纷飞。
军营里滴水成冰,天寒地冻。
大帐里,一点青灯照着萧暥清削的侧颜。
他正抬手从竹筒里取出绢纸,那是一封来自西北的信。
信是谢映之写来的,字迹清秀,笔意洒脱。
信中谢映之言道,他已经带灾民抵达朔州,这些灾民将由玄门朔州分部的弟子带往凉州,由曹璋安顿。他自己则不日即可返回幽州阵前。
除此以外,在信中谢映之还细心嘱托萧暥,幽燕天寒,要注意保暖,帐中多置火盆,按时服药云云。
信不长,看似随手写就,但谆谆嘱咐,字字入微,隔着纸张也有如沐春风般的暖意。更何况,纸张上还有淡淡的墨香,又似他衣袖上如云散雨霁的淡香,沁人心脾。好闻!
云越进帐的时候,正看到萧暥轻嗅着绢纸。
“主公?”
“额……这个……”萧暥尴尬了下,灵机一动,“香帕!姑娘送的。”
云越挑眉:“手绢上怎么还有字啊?”
萧暥:“这就叫情书。”——军情书报,没毛病嗷!
云越:……
“小云啊,给我碾磨,我要回信。”萧暥打岔道。
接下来萧暥在信中将广衍的局势说了一番,写着写着他不由想到这次北上奇袭,深入敌境,更兼天气恶劣,风险甚大,原本他想自己去的,
但魏西陵决不同意。
一方面燕州酷寒,长途远征,萧暥的身体吃不消。
另一方面,上都城乃燕州首府,不比武邑,将是一场硬仗。谢映之说过他的身体恢复不久,还需调理,不得疲累,以免复发。
所以魏西陵让萧暥留守大营,自己率五万精兵北上。
也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了?
萧暥看着闪动跳跃的烛火,一时间思绪万千,等到一封信写完,萧暥才发现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一半都在说魏西陵。
此时,云越已经给他铺好了床榻,“主公,夜深寒重,早点休息罢。”别瞎琢磨了。
萧暥看了眼又冷又硬的行军床,就觉得寒入骨髓。
魏西陵在时,都是和他一起睡,两个人暖和。先在空床冷褥的……
“主公。”云越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萧暥不解。
云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唇,红着脸主动请命道:“我也可以给你暖床!”
靠!萧暥一摔,连连摆手:“不不,我不搞潜规则这一套。”
“潜规则?”云越懵了。
萧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迎着云越真挚的目光,他硬着头皮打岔道:“那个,小云啊,先陪我出去巡视一下营寨罢。”
夜深天寒,各营的将士大多已酣睡,只有辕门后的望楼上守夜的哨卒,以及营中负责巡逻的夜巡队。
雪悄无声息地飘落,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脚下积雪发出的咯吱声。
眼见夜深寒重,云越劝道:“主公,回罢……”
萧暥却忽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话音。
就在方才,他隐约听到了辕门外的树林里传来一丝声音,仿佛是雪压弯了树枝折断的声响。再仔细聆听又没有了。
他不动声色地朝云越打了个手势,云越立即会意地取来弓.箭。
萧暥一手接过来,迎着风雪挽弓搭箭,锋利的箭镞指向辕门外无尽的黑暗,眯起眼睛,微微偏首,一箭离弦。
“呜啊!”黑暗中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辕门外的雪地里传来倒地的闷响,带落雪花纷纷。
“什么人!”云越警觉地手按剑柄。
紧接着,低沉的牛角号声幽灵般响起。大营外星星点点野兽般的火光在闪烁,火光下,无数的身影晃动,北军如同成千上万的蚁群般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敌袭!”
第457章 冰城
“敌袭!”
急促而凄冷的号角声响起,正在酣睡中的将士们纷纷惊醒,迅速地穿衣披甲,拿起各自的武器涌向营垣。
营垣是简易的夯土墙,四周挖有壕沟,壕沟里布满尖锐的鹿角。
此时北军已经冲到了大营前。
“放箭!”
丙南一声令下。密集如蝗的箭雨漫天泼洒下来。
“竖盾——”前锋荆籍高声道。(庞岱被擒后,荆籍为北军前锋)
一面面大盾被搞举过头顶,顷刻间筑起一堵严密的坚垒。
锐士营的羽箭是锋锐无比的破甲箭,乃褚庆子当年专门为应对黄龙城的重甲武卒设计的。
连续不断的闷响声中,一支支锋利的羽箭穿透重盾。最前排的重甲士不时有人中箭倒下,哀嚎此起彼伏。
“不许退缩!”左袭坐镇中军,目光森然:“胆敢退缩者,后队斩前队!”
在严酷的军令下,城下的重甲士排山倒海般涌向营寨。
木梯架在了壕沟上,荆籍铿然拔出刀,完全无视头顶上交织如蝗的羽箭,身先士卒地冲向大营。
荆籍身后,蒋祎、刘肃各领一支精兵,如一群嗜血凶残的恶狼,嚎叫着从左右两路冲向营垣。
密集的箭雨中,不时有北军士兵中箭翻落壕沟,被锋利的鹿角洞穿身体,鲜血迸溅。
眼看着北军就要冲过壕沟,萧暥断然下令:“云越、丙南守住两翼!滚木檑石准备!”
刹那间,沉重的滚木和硕大的檑石已经从墙头倾泄而下。
冲到垣下的北军士兵来不及闪避,顿时便被滚木、擂石砸得血肉模糊。
激战。
从深夜一直打到破晓。
滚木礌石都快用尽了,仍旧无法阻止北军前赴后继的冲锋。
北军仗着兵多,密密麻麻地倒下一批又涌上一批,营寨外的壕沟几乎要被层层叠叠堆积的尸体填平。
“轰——轰——”在攻城车沉重的撞击下,夯土的墙面被砸得凹陷了下去。
随即墙体上出现了一道可怕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向四周蔓延,整堵城墙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散开!”
轰然巨响中烟尘弥漫,千疮百孔的垣墙终于垮塌下来。
荆籍扬刀跃起,犹如发了狂的野兽: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北军重甲兵如潮水般涌向垮塌下的断墙缺口。
“堵住缺口!”
萧暥话音未落,云越已率先踏着断垣残壁跃上缺口,他身后丙南率数百锐士蜂拥而至,还有更多士兵从各个营帐后奔涌出来。
惨烈的厮杀。
“杀!”丙南大喝一声,手中长刀闪电般切开了一名北军士兵的脖颈,鲜血飞溅如注间露出了森森白骨和血淋淋的喉管。
紧接着一支锋利的长矛如毒蛇吐信般从北军阵中攒射而出,他赶紧侧身一避,但已经太迟了,冰冷的矛尖刺入他的右肩,剧烈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但也更激发起他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