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穿书](157)
他在这边吃自助, 岑笙在那边吃苦。
容冶沉默半晌, “这个游戏在针对玩家, 相比起复活月卡,游戏更在意'命'的销量, 在逼玩家氪金买命。”
“复活月卡?”
“一种猎杀者专属道具,在月卡生效期内,可以无限复活。”
“多少钱, 一百万?”
“不, 是支付一条人命。可以是玩家的, 也可以是他们购买的分.身。”
游戏平衡性太差, 岑笙有些生气了。
容冶还在思考岑笙刚刚的话。
“你必须去云房东家里偷东西,没有第二条选择?”
岑笙摇摇头。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不能这么说, 云房东在很多游戏世界扮演boss。或许我今晚运气好,他正好在别的世界。”
“小笙,你很清楚,这和运气没关系。”
小心思被容哥一眼看穿, 岑笙无奈苦笑。
游戏目的很明确,逼他购买新手礼包。它只给他安排两个选择, 被云房东杀死, 花100块买命。
作为关底Boss的云房东,今晚会全程守在家里。
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固定结局, 和运气没有任何关系。
望着岑笙苍白的唇瓣, 容冶眉头紧锁, “你有什么打算?”
岑笙没吭声,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愧疚。
两人相处这么久,容冶瞬间看透他的想法。
“一个自救的办法都没想到?这可不像你。”
容冶移开视线,语气一如既往的傲慢,“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
他在镜面上轻轻敲击几下。
“我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保重,小笙。我这边很忙,天亮之前,不要联系我。”
岑笙掌心按住镜面,“不行!”
混血男人没理他,身影渐渐消失,镜子里只剩下岑笙一个人。
他怔了许久,身体一软蹲在地上,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脑海中响起小助手的机械音,【岑先生不要难过,伙伴容冶没有抛弃你。后台显示,他的好感度还是100。他这么绝情,或许是有别的计划。】
岑笙一愣,‘抛弃我?绝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游戏越逼我买命,这新手礼包越不能碰。想在不充值的情况下,从云房东房间偷走神像,只有一个办法。制造混乱,将他吸引到其他区服。抢在他回来之前,抱走娘娘像。’
‘容哥引发猎杀者暴.乱,威胁新手玩家生命安全,造成大量新人猎杀者死亡。为了保护那些潜在的氪金玩家,游戏会派云房东,过去处理那边的骚乱,我就有了偷娘娘像的机会。’
‘只是这个计划存在一个问题,我没办法确定云房东的确切离开时间。他可能在暴.乱初期过去,也可能拖延很久才去,我容易和他撞上。同样的,作为暴.乱制造者,容哥也有可能撞上他。要是被抓个正着,他就死定了。’
岑笙轻叹口气,‘这个游戏偏向猎杀者,容哥那边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他本来不需要冒险,这个计划风险极大,容哥不想让我愧疚难过,就先嘲笑我变笨了,再由他自己提出来。这样即便他出事,也是他计划出了问题,不是我的错。’
小助手沉默一瞬,【那之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敲击镜面,代表什么?】
‘容哥担心游戏听到我们的计划,会提前做好准别。为了防止游戏耍赖,他将计划精简了。’
岑笙垂眸,遮住眼中的担忧。
‘敲三下玻璃,最后一下用拇指指腹按了下镜面,表示他会在四点整引发混乱。我状态太差,要在四点之前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之所以不直接敲四下,是怕游戏看出来。四点开始,他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距离天亮越近,游戏能做出的应对措施越少,派遣云房东处理骚乱的几率越高。’
‘他说他其实很关心我,只是实在没办法,不然早就飞奔来了。让我保重身体,实在不行,就买命吧。不用担心他,安全起见也不要再联系他。他会尽全力拖住云房东,尽量拖到天亮。’
几句简单的话,包含了这么多含义。
毫无起伏的机械音里多出一丝茫然,【人类都是这样的?】
‘这很奇怪?人不是还会用眼色、声音和密码交流么?’
【那些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双方沟通过的。】
‘但我们搭档很久了,小音。一旦人和人之间养成默契,单单是交换视线,就能看出彼此的想法。’
【类似于入侵对方的大脑。】
‘……不一样’
小助手没再接话,重新变成小图标,挂在模拟器不起眼的角落。
只是周身光芒不断闪动,像是在思考岑笙的话。
————
三名猎杀者被他打晕,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岑笙在挎包里翻出一袋面包,勉强填饱肚子。
将玩偶放在身上,递给它一个小小哨子,让它帮忙守夜。
岑笙盖着薄毯,躺在沙发上小憩。
冰箱里塞着尸体,几米远的地方躺着三个食人魔,转运怪物在楼道里游荡。
环境很危险,岑笙本来只打算闭着眼睛休息一会。但大概是受伤太重失血太多,他不知不觉陷入沉睡,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穿着小学的校服,躲在厕所隔间里抽泣。
昨天是他的生日,他给关系好的同学发了邀请,希望他们可以陪他过生日。
他还用自己攒的零花钱,在蛋糕店订了个大蛋糕,买了一些零食和鸭货。
小岑笙在班里人缘很好,他觉得肯定会有人,给他送生日礼物。
但直到放学,他也没有受到一句生日祝福。好在同学们还和之前一样友好,承诺会去他家,陪他一起过生日。
小岑笙是值日生,他跟一个同学说好了,让他顶他一天。等他生日的时候,岑笙也帮他值日。
同学言而无信,下课就没了影子。其他同学也不理他,有说有笑地离开学校。
小岑笙觉得,他们这么冷落他,一定是想给他准备生日惊喜。
打扫完卫生,小岑笙开开心心地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彩带不是蛋糕,是父亲凶狠的脸。
一向和善的爸爸,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母亲抱着弟弟,厌恶地瞪着他。
小岑笙还惦记着自己买的蛋糕,不顾父亲的辱骂,在屋里四处寻找。
蛋糕、鸭货、零食、礼物、约好来过生日的同学,他一样都没找到。
就仿佛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父母扒.光他的衣服,将他反锁在阳台上。他躲在一堆盆栽后面,哭到大脑缺氧。
第二天一早,小岑笙在床上醒来。父母又变成温柔慈爱的模样,给他准备早饭,送他上学。
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他的生日,说笙哥不愧是班长,不仅学习好,还那么会做饭。他炒的菜,比饭店的还好吃。
可那时的岑笙,还没学会做饭。
遇到这件事时,小岑笙刚上四年级,远没有现在这样成熟冷静。
他用单纯的脑袋瓜思考,认为自己被所有人耍了。他和同学们打了起来,被老师叫了家长。
父母不仅没有怪他,还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在和医生交流时,小岑笙看见一旁的镜子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明明他在哭,镜中的他,却笑得很开心。
梦里的小岑笙没有害怕,哭着质问他,‘我都哭了,你还笑!你怎么能这么坏!’
镜子里的男孩嘴唇张合,‘是啊,你怎么能这么坏?’
————
‘哔哔——’
‘哔——哔——’
一连串的口哨声,将岑笙从梦境中唤醒。
小玩偶抱着哨子,在他手边边蹦边吹。
三个猎杀者已经醒了,正在偷偷解绳子。有茶几挡着,他们看不见岁岁玩偶。听到哔哔声,只当是岑笙的闹钟响了。
看见岑笙睁眼,他们齐齐打了个哆嗦。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