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美人夫郎(246)
阿梨还想说什么,可是吕大山一手夹着她,一手扒开了一处枯井,就要把她扔下去。
她死死扒着井口,正要开口,就看到吕大山的身后,火光冲天而起。
熊熊烈火几乎是瞬间就燃了起来,像是气势磅礴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这座小城吞没。
“着火了!”
“大山哥,快跑啊!”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人们惊慌的嘶喊里。
吕大山满脸是血,他一把将阿梨的手掰开,将她推了下去,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把井口盖上,又搬来一些轻巧的杂物将井口遮掩起来。
阿梨跌落在铺满了稻草的枯井中,外面的声音渐渐离她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歇了,安静的仿佛一座死城。
她又等了好久,直到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才手脚并用的攀着崎岖不平的井壁爬上去。
井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废了些力气才将上面的东西掀开。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空气中满是焦糊和浓郁的血腥气。
阿梨缩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赫然就看到了吕大山那张熟悉的脸。
只是,吕大山已经死了。
脸色灰败,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糊满了他大半张脸。
他像其他死去的人一样,倒在地上,后背上插着一把刀,却依旧努力的抬着头,看着枯井的方向。
阿梨“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却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哭声憋了回去。
她既害怕又难过,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站了好久。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城里又起了雾。
她胡乱的从废墟里翻出一根棍子,紧紧握在手里,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走去。
……
夕阳穿透窗棱照进屋内,暖暖的洒在身上。
小姑娘坐在桌边,手里用力捏着一个枇杷,黄色的果肉和汁水已经浸满了她的双手。
叶安年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开口:“都过去了,阿梨,你现在在这里很安全。”
小姑娘咬咬唇瓣,白着脸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不敢去回忆那天的事。
又或者说,出于身体对她的保护,自那天之后,她就自动模糊了那天的事,只记得大火,大火烧了整座城。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找到你爹的?”
“阿梨在倒下的墙里把爹爹挖出来了。”小姑娘眨眨眼,似乎从恐怖的回忆里挣扎了出来。
“爹爹出去干活,第二天才回来,躲过了一劫,可是为了找我,他被坍塌的墙砸断了双腿。”
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从此,两个人便被迫留在了这座无人的破城里,相依为命,这一过就是七年。
“来。”江竹端着一碗清甜的枇杷银耳羹从外面走了进来。
“擦擦手,吃点东西。然后把这个签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子妤停了笔,把一份以温梨的口吻叙述的状书拿给江竹。
江竹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等看完,拿过桌上的印泥,和状书一起,推到阿梨面前。
叶安年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他们像是拐骗小孩儿的坏人。
见他皱眉,江竹问:“怎么了?”
叶安年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道:“还是要跟她说清楚,总得让她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
“好,”江竹点头,“十二了,也该懂事了。”
他想跟阿梨说明,叶安年却制止了他:“我来吧。”
将状书的事细细跟阿梨解释了一下,小姑娘盯着写满字的状书,看了半晌。
叶安年以为她还有问题要问,没想到她伸出手沾了沾印泥,歪头看过来:“在哪按?”
“不过,我不会写字。”
叶安年教她按了手印,又带着她签了名字。
阿梨看着状书问他:“这样,那个人就能被惩治吗?”
“会的。”叶安年拍拍她的肩膀,“你是月凉城唯一活下来的人,你要替他们见证这一切。”
“嗯。”
小姑娘望着状书上的“温梨”二字,点了点头。
第189章 失踪
谢逍公走后的第三天, 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江竹照例忙着斋里的大小事务,叶安年却已经有些着急起来。
老头子走的时候说,最多两三日就会回来。
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人没回来,宫里也没有一丝消息。
他坐在书房里做木雕摆件,子末就趴在一旁看, 还安慰他:“说不定是老皇帝病重呢, 再说他俩是师兄弟, 凑在一起聊聊天耽搁一天两天的, 也正常吧。”
这话也有道理,叶安年便暂时按下那不安的心, 又等了几日。
可谢逍公依旧没有音讯。
仿佛入了宫,这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下不光是他, 子末和子妤都坐不住了。
江竹便派人往宫里送了信,回信却说老头子早就走了。
可人却没有回白鹤斋。
信是周公公回的,周公公是老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了, 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叶安年见江竹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老头子失踪的突然,并没有跟他提前打过招呼。
“会不会是卫之淮搞的鬼?”
江竹摇摇头:“单凭卫之淮的那些人马,是拦不住他的。”
“那也许是事发突然, 他来不及告诉我们。”叶安年道。
江竹一怔, 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叶安年追在他身后问。
“去栖云阁看看。”
两人一起去了隔壁谢逍公的院子,直奔楼上老头子的房间。
谢逍公的卧房挺大,也是朝阳。
房间被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间。外面搁着一张大圆桌, 和几把椅子,然后就是一整面墙的药柜。
里间是床和柜子还有一张长长的书案, 上面杂七杂八放了一堆书和纸。
江竹走过去翻了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叶安年则去床铺上翻找。
不多时,他就拿着个小药瓶走了过来:“我只找到了这个。”
江竹打开了闻了闻,味道熟悉,是帮他压制鸩毒的药丸。
直接将药瓶揣进袖子里,然后拉着人往外走。
“不找了?”叶安年问。
“老家伙就只带走了他的药箱,别的东西都还在,也没留书信字条什么的。”
江竹道:“多半是没料到自己不能回来,不用再找了。”
他这么一说,叶安年就有点忐忑起来。
心中仅剩的那根弦,“啪”一下断了。
原本,有谢逍公在,他会觉得江竹的毒还有的解,可如今人不见了,就只留了一瓶药。
见他眉头紧锁,江竹按了按他的眉心:“不用担心,老东西命硬得很,会回来的。”
叶安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回去之后,江竹继续忙他的,看似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叶安年却几次看见他还在偷偷吩咐人进宫打探消息,到处去寻找谢逍公的下落。
一连几天下来,叶安年总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轻减了许多,脸色也有些不好。
他劝江竹多休息一下,但这人总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然后一大早又不见,一忙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夜深了才回来。
若是之前他们还能一起用个早膳、午膳的话,最近两人别说一起用膳了,能醒着见面的时候都少。
经常早上叶安年还迷糊着没起,江竹就已经匆匆走了,有时候直到半夜,叶安年都睡醒一觉了,才回来。
他也有心想晚上等江竹回来一起睡,但可能是孕期的原因,觉多嗜睡,经常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这天,两人难得一起用早膳。
叶安年见他草草吃了几口又要走,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江竹重新坐了下来。
“谢前辈的事情有头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