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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总想狗带[快穿](44)

作者:杯时沏 时间:2018-07-09 08:32 标签:甜文 快穿 架空

  这四年间,余悦也曾想过为何周辰会有寻死的想法。
  林林总总的倒也琢磨出了个大概,家里大伯膈应人,又同他分了手,这世间留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生而为人,本就无太多意趣。
  不如寻死。
  生死对普通人太难看穿,无非是有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事。但与他,所在意的除了余悦便没有了,分手后,这唯一的在意与被在意都不复存在。
  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
  余悦眯着眼睛看向蓝天白云,心里感慨道,果然是偏执啊这个混蛋!
  屋檐下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徐云舟正在收拾碎片。
  余悦探头看向他,只能看见漆黑的后脑勺,喊道:“徐云舟!”话音未落,便一侧身如同那只已经粉身碎骨的酒壶一般自屋顶滚落!
  徐云舟闻言忙丢了手中物什双手托住往下坠落的余悦,面色被吓得发白。
  余悦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颈,将耳朵贴向他的胸膛,听见一声声激烈的心跳声。
  “你赢了。”他唇角勾出无奈的微笑,凑近了,亲了亲他,看着他的眼睛,神色莫名复杂,“记住了,我叫的是你的名字,我是你的了。”
  徐云舟气得心窝疼,将人好好地放地上,沉声道:“秦千云,你是不是找死?”
  余悦“啧”了声,挑眉道:“是啊。”
  徐云舟见他一副无赖的模样,打骂都舍不得,只好板着脸:“以后不许这样了。”
  余悦拿小指勾住他袖摆,摇了摇:“好哥哥,没有下次了。”
  恍然间就是当年小姑娘的模样。
  徐云舟看着他,却觉得胸口的印记隐隐发疼。
  这是他熟悉的秦千云,却又变得不那么熟悉了。
  两人便又亲昵起来,香桃等人见了诧异了会儿,便真心实意地望他们好,最好能好一辈子。
  一辈子是好不了的,余悦同徐云舟回徐府见了徐将军徐夫人,好一阵温声劝慰后才将徐夫人的眼泪哄住。
  徐夫人摸着他的头,道:“不如择日完婚吧。”
  虽然婚宴有些波折,却还是办成了。
  徐家族谱上也写上了秦千云的名字。
  婚后,余悦便不再饮酒,只处理着盘下的生意事务,等徐云舟放值后,便一同用膳,四处闲逛。
  那些爱恨似乎被他忘了个干净,扮演起秦千云来毫不费力。
  还不到半年,香桃便同一个读书人走了。
  那读书人来京城赴考,三年亦不得志,于楼里遇见了香桃,便把积蓄拿出来,赎她自由身。
  余悦怕她受欺负,让她多加考虑。
  香桃却笑着摇摇头,将茶盏推了推,起身道:“你也多加保重……”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抿了抿嘴,复又展眉笑开:“再会。”说完便推门出去。
  屋外书生小心候着,见她出来,便撑开伞,外面不曾下雨,太阳却很大。书生穿着旧衣,背上背着两个包袱,偏头对香桃说:“你的名字太艳,不如换一个吧。”
  香桃也看向他。
  书生道:“你可有想法?”
  香桃眼睫微微一颤,低眉思索了一会儿:“我原先叫晴云,姓氏便不提了,怕污了祖宗。”
  “晴云好呀。”书生恨不得手舞足蹈,好让她从自轻中回过神来,开解道,“岭上晴云粘絮帽,好名字。”
  “若是你愿意,用我姓氏也是一样的……”
  余悦听见个话音,本想阻止的心思淡了下去,将跨出门外的脚收了回来。
  晴云出了楼,却被小厮唤住,接过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小厮道:“公子只说了一句赠言,姑娘保重。”
  等到了而立之年,余悦年轻时酗酒的苦果便尝了个遍。
  他时不时便头痛,若用膳晚了,便腹如刀绞,疼痛难止,往往劲头过后,里衣都汗湿了。
  徐云舟也请过大夫,甚至请过御医,却被告知,除却纵酒留下的旧疾,最要紧的还是他心内抑郁,不得抒怀。
  权宜之计,只能温补,辅以劝慰。
  可余悦哪是能劝慰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此捱过了八年,终究是撑不住,病倒了。
  他躺在塌上,连账本也瞧不成了,记忆也变得混淆起来。
  系统不是周辰,没有能减轻痛楚的法子。
  他只好承受着。
  许多大夫来来去去,留下一副副温补的方子,便又摇着头离去。
  徐云舟辞官,日夜陪在余悦床畔,半夜从梦中惊醒时,总要颤着指尖试试余悦的鼻息。
  如此不过半月,两鬓便有零星斑白。
  好在徐家父母回老家养老,消息被瞒住,不然又得伤心了。
  某日夜里,屋外寒风凛冽,屋内余悦躺在柔软锦被里,竟被地龙烘出了一身汗,慢慢睁开眼睛,他推了推床边和衣而卧的徐云舟。
  徐云舟握住他瘦骨凌旬的手腕,睁开熬得发红的眼睛:“千云……”
  余悦看着他,却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松快:“周辰,你要不想掉下去,就拉紧我的手。你要是想让人陪,就告诉我一声,不必枯耗,我陪你跳下去。”
  “但你这么没完没了的就没意思了,这样留不住人的周辰。”
  “你弄得我有点想离开……”他面对着徐云舟困惑痛苦的脸止住了话音,继而又笑了笑,道,“你抱抱我。”
  徐云舟抱住他,胸口疼得仿佛被人剜掉了一块肉。
  他感觉到怀中人气息渐渐消失,却又不敢低头去看。
  这一低头,便是天人永隔。
  秦千云葬在京外——他年轻时常常眺望的青山绿水间。
  徐云舟拜祭后,徘徊了半日,便又打马而去。行至半路,耳畔忽而响起那人那句“你抱抱我”,复又勒紧缰绳,回头奔至墓碑处,竟是不走了。
  他像是对坟茔里的人解释:“我再陪你一会儿。”
  徐云舟拿起坟前的酒坛,慢慢啜饮着,眼光漫散在天际,白云悠悠而过。
  一坛酒空,他便揽着墓碑沉沉睡去。
  似是有些硌人,他又动了动,却说了句不想干的话:“……别动,我抱抱你。”
  漫山遍野,渺无人烟,唯有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些许花香。
  除却此外,无人应答。
  一只蝴蝶翩跹而来,落在墓碑尖上,一振翅,又到徐云舟乌白交杂的发上。
  在蝴蝶复眼中,这人的眼角处,沁出了一大颗水珠,滚入鬓角中去了。
  

  ☆、大结局

  徐云舟做了一个梦,大多数人做梦总想着把自己能骗过去,可他只一眼便发觉自己是在梦中。
  这情形太过诡异,他站在若隐若现的云雾里,面前是灯火辉煌的将军府,正是他的厢房,幔帐垂下来,其间情形隐约可见。
  竟是两个男子在缠绵。
  下面那位趴在塌上一声不吭,偶尔被欺负得狠了才惊喘一声,却又在半道上堪堪止住。
  明明是一场欢爱,却变成了两个人的角力。
  有风吹过,幔帐掀起一角,露出秦千云的一双眉眼。
  徐云舟一惊,那双眼睛竟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死气沉沉。
  幔帐又合拢,床榻微微摇晃,帐中人发出徐云舟的声音:“千云,你不乖,不过哥哥还是疼你的。金为笼,玉为枷,你这辈子都逃不掉……”
  徐云舟听着帐中的自己道:“咱俩各自受着吧。”
  秦千云闷哼一声,睫毛颤抖,眨眨眼睛才发现干得难受,向后看去:“你怎么还不死?”
  他问得很轻,但房间里落针可闻。
  徐云舟听清了,帐中那位自然也听清了。
  夜很长,天明时,秦千云已然昏过去了。
  徐云舟揭开幔帐,冷冷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与之对视间,居然发现他眼中深藏恶意。
  “你好像觉得我该死。”
  徐云舟道:“难道你不该吗?”
  那人嗤笑一声,眉眼邪佞:“你也很想要吧?”
  他的手划过昏睡的秦千云的眉眼,目光随之变得贪婪,舔了舔嘴唇。
  “……就像养只兔子,给它最好的一切,相对的,它也会把自由交给你。逃?没关系,兔子能跑多远呢?”
  他像魔怔似的喃喃道:“他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徐云舟在漫长的沉默里看向塌上秦千云惨白的脸,心想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活着时候因他过得不好,死后也没被他放过。
  他微微往后退了退,临走之前道:“他死都死了,你且放过他吧。”
  幻像随之而散,雾气扑面而来,再退去时,仍是将军府。
  春花开了又败,徐云舟旁观了自己从婴孩到而立的时光,尚书府依旧是灭门之灾,只是这次的自己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心绪,万般谋划,生怕哪里不周全,委屈了自己的好兄弟秦千云。
  最终秦家大仇得报,秦千云眼底再无郁色,二人闲暇时便混在一起,有时是去城郊赛马,秦千云好胜,跑到前头时仗着自己的骑术回头来瞧他,笑得见牙不见脸,两人衣袖生风,好不快活,有时是在夜色深处的屋顶,喝酒赏月,随便聊些什么也很愉悦。
  发乎情止乎礼。
  他见秦千云无半点暧昧心思,只将自己的心再往深处埋一埋,恨不得对方无知无觉,好做一辈子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直到有一天,秦千云领了个姑娘见他。
  徐云舟在一旁看清了姑娘的脸,正是香桃,委屈得不行,这姑娘在他梦里还阴魂不散。
  秦千云对徐云舟说:“她叫香香,我要娶她。”
  徐云舟看了看另外一个自己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像戴了副面具似的。
  “可选了黄道吉日?”
  秦千云道:“下月初一,届时请你吃酒。”
  如此便过了一生,秦千云老来儿孙绕膝,夫人去得早。徐云舟一生未娶,孑然一身,两人做了一辈子好兄弟,最后还是秦千云的儿子替两人送的终。
  徐云舟临死的时候,暗自同秦千云的儿子讲:“那老头子我看了一辈子,我死后,你将我埋远些,不再相见了。”
  侄儿应了,两处坟冢一南一北,中间隔了山水林木,真应了徐云舟的那句话——不再相见了。
  幻象像露水一样快速蒸发,徐云舟在雾气里等了等,什么也没有发生。
  周围雾气翻涌,视线被阻挡,仿佛天地里只剩他一人。
  他也不惧,只慢慢地向前走着。
  “周辰,你要不想掉下去,就拉紧我的手。你要是想让人陪,就告诉我一声,不必枯耗,我陪你跳下去。”
  秦千云的话在脑海里响起,他第一次有了想走下去的念头。
  他想,我不想跳也不想耗,我只想和你一起,做什么都好。
  胸前一阵阵的疼。
  层层叠叠的衣衫下,一朵莲花渐渐显出形状。
  他走一步,就想起一些,再走一步,又忘掉一些。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许多个故事,里面的主角是他们。
  直到走到雾气尽头,看见浮在空中的狐狸面具。
  脑海里突然就闪现出一个片段。
  一个高中生坐在刺青店内,神色淡淡的,任由花臂在自己胸膛上描出一朵简单的黑色莲花。
  “不填充颜色?”
  周辰道:“不用。”
  花臂一边干活儿一边道:“我平时见你这样的小年轻,顶天了也就往上纹个刀呀剑的,你这是什么寓意啊?”
  平时店里来生意,花臂就最爱一边工作,一边听人说纹身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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