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的秘密(159)
火光交织,炮声轰鸣,战火弥漫。
一艘伪装的旧朝渔船在两艘战舰的掩护下,仓皇出逃。
一颗炮弹落在渔船左舷附近的海面上,渔船晃了晃船身,慢慢驶离海岸。
方敬本来还想看到更多影响,然而冲天的炮火搅得他的大脑像是被人活生生从头骨里剥离一般,痛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岑九眼看着方敬样子不对劲,一个手刀砍在方敬腕上,方敬吃痛,手一松,碎片掉了下来。
“呼——”
方敬惊出了一身冷汗。
以往他接触到那些海里出水的东西时,有时候也能看到一些诡异的影响,然而基本上他都是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些影像怎么发生的,对他本人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还从没有出现在今天这样的情况。
方敬蹲着身子,不再再贸贸然地触摸这份非人类送的奇葩礼物。
从刚才看到的影像来看,方敬只能猜测出这里应该曾经发生了一场海战,按理说他最多只能看到这枚炮弹的前世今生来龙去脉,影像里炮火天的情形,对他自身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危害的,但刚才的反应,却像是真的有一颗炮弹轰在自己身上一样,那种灼人的温度,强烈的冲击力,完全不像是以前单纯的影像。
是这枚空弹壳有什么特别吗?还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方敬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112章
方敬身体不适,岑九和萧泽说了一声,立刻开船回码头。
几个潜水员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他们是新手,在水下泡了这么久,身体也有些吃消,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才能更好地适应明天的潜水活动。今天他们见到了稀有的棱皮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图片发到朋友圈晒个照炫耀一下。
萧泽接管了驾驶室,方敬窝在舱室里研究拖上来的空炮弹——只敢围观,现在不敢上手摸了,他脑袋现在还乱轰轰的一团糟,疼死他了。
岑九一根手指跟转鸡蛋一样把炮弹壳在桌上转来转去,如果不是方敬对这个“鸡蛋”十分重视,他早扔了。
什么东西,害得方敬差点溺水,不管多重要都是个祸害。
“别转了,回家我煮十个鸡蛋让你转。”方敬认真地道。
一个空弹壳有什么好玩的,岑九真可怜,估计出生起就没有玩过什么玩具,方敬爱心爆棚,心想回去后就给岑九买一堆男孩子玩的玩具,让他玩个够。
岑九:“……”
他真的不是想玩鸡蛋,真的,还有蛋不是拿来吃的吗?还能用来玩?
十多年的暗卫生涯,自认在大齐朝算得上见多识广的岑九,来到这个世界后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什么东西,方敬把那个空弹壳收了起来,锁进柜子里。
本来就是一枚普通的弹壳,如果不是方敬奇葩的能力,那枚空弹壳估计就是沉眠海底的命,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怎么办,就留着以后再说吧。
反倒是之前他看到的那些影像,炮火连天的,也不知道是在哪片海域对轰呢!就算要找沉船消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他还是先找个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说起来距离那颗珠子被吸引进他的身体也已经有两个多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到底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没有。
既然要去医院,索性也岑九也带上好了。
方敬对家人的身体健康还是比较在意的,方爸不用说,因为身体情况特殊的缘故,固定地每年都会体检一次,每次方爸爸做体检的时候,方敬也会顺便帮方妈妈报个名,两老的身体十分健康,相反方敬自己,自从离职后,好像就没正儿八经去医院做个健康检查——乔大夫那不算,那个只能算是养生罢了。
方敬头痛,晚饭都没有吃多少,方妈妈听说他不舒服,丢下客栈那边洗了一半的床单被罩,跑过来看他。
“要不要紧?我就说了,这么冷的天呆在家里多好,非要跑出去潜水,温度那么低,泡了怎么会好。”方妈妈一边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边抱怨。
方敬本来就头痛得厉害,方妈妈嗓门又大,一唠叨起来,脑袋嗡嗡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我没事,睡一晚上就好了,客栈那边不是忙吗?你去忙你的吧,小九陪着我就好了。”
“你都病了,我还管客栈干嘛?有我儿子重要吗?”方妈妈摸摸床上的被子,觉得有点薄了,又说,“你们晚上盖这个冷不冷,我去换床厚点的被子过来。”
方敬脑袋突突地直跳,恨不得拿锤子把自己砸晕了才好。
方妈妈从柜子里抱了一床大冬被过来,盖在方敬身上,对岑九说:“炉子上烧了水,我去给他买点药去,等水开了,你让小敬多喝点开水,小心点别再让他吹风了。”
陡地一声春雷响,空气有点闷,雷雨将至。
岑九却道:“我背他去看医生。”
说罢,不由分说把方敬从被子里挖出来,一丝不苟地给他穿好毛衣,再套上暖和的外套,把人往背上一背就往外走。
方妈妈赶忙从柜子里拿了一把伞追出去。
“小陈,要下雨了,记得带把伞去啊。”
然而,等她跑出院子,路上哪里还有岑九的影子。
扭头看到停在院子面墙根下的汽车,摇了摇头。
傻孩子,急成这样,车都忘了开。
方妈妈感慨了一声,又觉得这两年轻人果然感情好,岑九对小敬跟对亲弟弟一样。
直到现在,除了方敬,谁也不知道原来岑九的年纪比方敬小一截,就算是当初替岑九落户陈家的方妈妈,也因为出于私心,比照着如果小弟有孩子,那孩子该是多大的年龄来填的,仿佛这样,岑九就真的成了陈家的孩子,她那个连婚都没结,就葬身海底的可怜弟弟也总算有了个后代。
岑九背着方敬一路狂奔,几乎是用飞的跑到镇医院。
这个时候医院早就下班了,只有挂号处收费的大姐一个人在打瞌睡,岑九给方敬挂了个急诊。
镇医院病人不多,挂了号值班医生很快就过来,给方敬做例行检查,其他还好,等到医生拿着听诊器听诊的时候,方敬一把揪住医生的手腕,眼里都在往外飞刀子。
“你干什么?”语气非常不善。
医生头也不抬:“听诊啊。”
方敬头疼得要命,生怕岑九这个时候在医院里犯浑,在背后戳了他一下,对医生道:“我没事,就是今天可能在海里潜水时间长了点,受了凉,头有点疼,您给开点止疼的药就成了。”
医生白了他一眼:“你学医的?”
“不啊,我跟学医的一点也沾不上边。”方敬疼得额头上都在冒冷汗,怕岑九担心,表面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别提多痛苦了。
“那不就是了,要都像你们这样,全都照着自己的想法来,那这个世上还要医生干嘛?”医生头也不抬,埋头开始写病例,说,“今天先观察一晚,如果明天情况还没有改善,再做检查。”
岑九拿着单子去缴完费,护士带着他去输液室吊盐水。
输液室里人不多,除了方敬,只有一个中年大妈也在输液,静悄悄的。
也许盐水里加了什么镇痛的成分,方敬觉得好受了一点,靠在长椅背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窗外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