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中(230)
吴叔思虑:“梦游?”
陈子轻心里一动,他眼皮垂搭下去,呆呆木木地站上楼梯,一层层往上走。
吴叔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子轻已经消失在了二楼到三楼的楼道里。
“三楼没有准许是不能上去的,析木少爷!”
吴叔不敢违背家主的意思,他停在二楼楼梯口,焦急地打电话,通知三楼的家主。
虞平舟说:“我知道了,没事。”
这个时间点,虞平舟还没睡,他在书房办公。
电话里的讯息并没有打乱他的节奏,他继续处理手上的公务。
陈子轻在三楼晃动,虽然周围没人,可他还是继续装梦游,谁知道哪里有个监控。
三楼的装修风格不同于二楼,全是隐藏的门,乍一看两边都是惨白的墙体,没有一点鲜活的色彩。
陈子轻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
当他兜了三圈,快把头兜晕了的时候,左边墙体一处发出轻响,那里出现了一扇门。
从里面打开的,带出淡淡的熏香。
虞平舟出现在门口,他是白天的那身穿着,显然没洗漱。
陈子轻眼神空洞。
虞平舟的嗓音里透着熬夜工作带来的疲意,他问道:“析木,你要去哪?”
梦游的人是不能回答的。
少年一动不动。
虞平舟把书房的门带上,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有脚步声跟在他后面,他没回头,也没开口,就这么走到尽头,白色右墙在他面前现出一个房间。
“析木,我要睡了。”虞平舟眉目温和,神情也是如此,“你自己下楼,好吗。”
不好。
陈子轻忍住不蹦跳不伸直双臂,他没有表情地走进了房间。
虞平舟没阻止,由着他穿过空荡的房间,停在床前。
十几秒后,少年钻到床底下,没有出来了。
虞平舟将这一幕收进眼底,他去床边坐下来,无奈道:“有床不睡,跑来睡床底下。”
寂静的虚空中,响起一道低低的叹息,拿弟弟没办法的哥哥,兀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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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本来想顺着吴叔的那声“梦游”将计就计,看看虞平舟对他梦游,进自己房间,钻床底下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露出某种异常。
毕竟这件事牵扯到标注4跟标注5。关于七岁的弟弟,21岁的哥哥。
哪知道虞平舟全程没制止。
更想不到的是,由于地板凉凉的但不冰,陈子轻装睡成了真睡,他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床底下。
身上盖着薄被,鼻子里充斥着陌生的味道。
陈子轻头疼:“我怎么睡着了啊,真不争气,下回再进这个房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梦游这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二次使用的。
“析木,醒了吗?”
冷不防地听见虞平舟的声音,陈子轻吓一跳,他装作刚醒,迟钝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房子太大了。虞平舟人不在房间,他在衣帽间,说话声听起来不太清晰:“你昨晚梦游来到我房里,趴在床下睡了,我怕你着凉,给你放了被子。”
陈子轻一言难尽,正常哥哥会这样吗?
好像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可能。
陈子轻飞快地环顾虞平舟的房间,肉眼发现不了他的隐私:“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离魂症不能叫醒。”虞平舟说,“不然会给你带来伤害。”
陈子轻怔了怔,真是好哥哥。
不知道原主小时候跟他哥哥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你想被他允许,叫他哥哥。】
陈子轻惊愕万分,这还要得到允许吗?
说起来,他是没当面叫过虞平舟哥哥,都是在别人面前提的。
陈子轻往衣帽间方向走近一点:“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衣帽间里没回应。
陈子轻免不了要多想的时候,听见虞平舟给了两个字:“随你。”
“哥哥。”陈子轻顺势练习。
虞平舟从衣帽间出来:“嗯?”
“我们不是亲兄弟,没有血缘关系。”陈子轻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巴,“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虞平舟眉间拢起细微的纹路:“告诉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非要跟衍明哥哥一起玩,最近还总是把他叫到家里来陪我。”陈子轻抿嘴,“听说他是你死对头,你看自己的弟弟站在他那边,你心里肯定不高兴。”
虞平舟耐心地解释:“一,谈不上是死对头,只是性格不合,二,没有不高兴,你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哥哥迂腐跟不上时代。”
陈子轻仰视他:“所以你不反对我和衍明哥哥玩了吗?”
“我有什么理由反对。”虞平舟笑,“只要你快乐,你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不过,前提是你不能让自己受伤,不然我跟爸爸都会担心。”
虞平舟问:“你能做到吗,析木。”
陈子轻想说,这谁说得准,我又没有预知能力。
“尽量吧。”陈子轻精神萎靡。
虞平舟却是露出几分不让人反感的强势:“我不是要尽量,我要你的一定,如果你做不到,我就给你安排保镖。”
陈子轻:“……”
他咬牙:“我能做到,我保证!”
“好。”虞平舟回了衣帽间。
陈子轻过去,看他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
三十出头事业成功的男人,顶级的Alpha,一举一动都令人入迷。
虞平舟不会用信息素去压制别人,尽管他是s级的稀有种类,有压倒性的优势,能够让Omega臣服,压制同类。
他绅士温柔,强大包容,在生意上面也很谦逊,手段不狠戾极端,不然他的信息素就不会收得那么彻底。
陈子轻打了个哈欠:“哥哥,下次你再碰到我梦游,可以试着把我叫醒吗,我不想像个傻逼一样到处乱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虞平舟将领带束在衬衫领口底下:“家里大门关着,你出不去,也就在家里走走。”
陈子轻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很丢人。”
“不会。”虞平舟说,“析木,我记得你小时候没有梦游的习惯,昨晚是怎么回事,睡前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陈子轻抠手指,怎么还问他吃喝啊?他脑子转得快:“可能是激素紊乱的原因吧,我四个月前没分化成功,睡眠就不好了,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有次我发现自己睡在出租屋的床下面。昨晚是第二次,我好像一梦游就去床底下,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虞平舟道:“可能是你缺乏安全感,床底下空间小,幽闭。”
陈子轻耸耸肩:“也许吧。”
“析木受苦了。”
男人字里行间都是心疼,听起来让人动容,恨不得对他掏心窝子,什么都和他说,无所不用其极的求他的拥抱。
陈子轻打探道:“哥哥,你什么时候跟文君哥哥结婚?”
虞平舟的面上不见半分私事被过问的冒犯与不耐,他道:“这是两家需要商议的事。”
陈子轻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你们商议了吗?”
虞平舟穿上商务马甲:“未来三年内我跟他都忙,计划中没有结婚这件事。”
“哦。”陈子轻似乎觉得没意思,他不问了,走了。
脚步一停,又返回到衣帽间门口。
虞平舟低头扣着马甲的扣子,他的腕部有块手表。
那次在宴会上,陈子轻就见虞平舟戴过这块表,印象里好像他没戴过别的表,只戴一块,不更换。
虞平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西装外套,随着他动作,手表贴着他精瘦的腕骨向下滑落半寸,表盘泛黑折出冷淡的光芒。
第一眼看过去,那手表有种奇怪的微妙感,再看又没了,就是一块昂贵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