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邪神的我能力是抽卡(187)
“而身为神明的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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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银发的家伙,真不愧是一个邪神。
托纳蒂乌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耶尔一眼,在心底带了些不忿的想。
他分明已经向着对方释放了善意——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动攻击,反而是试图进行交谈——在这危机四布、唯一的通解只有鲜血和死亡的怪物巢穴当中,托纳蒂乌自认已经足够宽和。
然而他得到的答案显然就有些过分了,因为苏耶尔居然说他自己也并不知道。
自己也不清楚、哈——
这话回答的是如此的不真诚和敷衍,托纳蒂乌是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
巢穴当中孕育的怪物并不总是狰狞而又凶怖的,其中同样也会有一些选择舍弃了威猛强壮的、有力的外表,而以此交换了足以蛊惑他人、亦或是营造出近乎真实的幻境。
他们以诡变和欺骗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或许并不长于武力,但是却一定工于心计。
而现在,苏耶尔的这一种“不真诚”,显然让他在托纳蒂乌的心中的评分直线下降,如今大抵更是被和那些东西归为一类了。
如果按照托纳蒂乌平日的作风的话,对于这样的不稳定的危险因素,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将对方给排除掉才对;然而或许是因为对方怎么说也是托纳蒂乌在怪物之巢当中生活的数万年当中见到的第一个作为“神明”的同类,又或许是另外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影响在作祟,以至于托纳蒂乌对于苏耶尔的存在,居然仅仅只是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他不再看苏耶尔,也不再同他搭话,就像是自己面前并没有人,而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一样。
托纳蒂乌目标明确的朝着许德拉庞大有如小山一样的尸体走了过去,手中的长枪在这一刻被用出了长兵器所不该有的灵活。很快,许德拉就已经被肢解完毕,而托纳蒂乌着重下手的那一部分更是露出了森白的骨头。
苏耶尔全程围观乐他的行为,但对于托纳蒂乌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是极为的不解。直到他看见托纳蒂乌随便的烧灼了一下许德拉的心脏就要往嘴里塞的时候,苏耶尔终于是忍不住了。
“等等等等!”苏耶尔三两步的冲到了托纳蒂乌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眼中全是震惊,“你这是要干什么?!”
托纳蒂乌以一种极为不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吃。”他回答的言简意赅。
然而苏耶尔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吃这个……?!”
少年托纳蒂乌双手环胸,怀里杵着那一根长枪,望着苏耶尔,旋即勾了勾唇角,笑容当中似是含着几分的冷嘲之意。
“我需要足够的力量来成长,在怪物巢穴当中,从怪物的身上汲取他们的血肉精华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托纳蒂乌那一双本该是透着温暖、明亮、炽热之意的金色的眼眸如今却是泛出了某种过分的冷意,几乎让人惊异,那居然是在这一双眼睛当中也能够呈现出的感觉。
“——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他的语气并不客气,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掏出怀中抱着的那杆长枪来,同苏耶尔打上一场——如果对方真的不知死活的要对他的生存方式提出质疑的话。
但是当托纳蒂乌一边在心底这样想着,一边看向苏耶尔的眼睛的时候,他却是有些愣住了。
怎么回事,是他眼花了吗?不然为什么会从那双神秘而又美丽的晶紫色的眼眸当中,看出几分的悲伤和怜惜的意味?
……托纳蒂乌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如果不是因为有损形象和才营造出来的严肃的气氛,那托纳蒂乌高低得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然后,他听见面前的少年叹息了一声。
“——食用怪物的血肉,只是为了从中获取供给自己成长的力量吗?”
银白色的神力在苏耶尔的手中汇聚,成为了一把小刀。他顶着托纳蒂乌不解的目光,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的一划——
金色的血液沿着那一道长长的伤口流淌了出来,看上去像是柔软的黄金,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无可估量的价值。
苏耶尔朝着托纳蒂乌伸出手去,眉眼含笑。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第145章 第四纪(六)
托纳蒂乌带了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确实是他没有料想过的发展。
他原本应该拒绝这样的行为,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办法从那金色的神血上挪开。他能够感受到,在那白皙的手臂上流淌的、色泽艳丽的血液当中所蕴含的强大的力量,于托纳蒂乌而言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仿佛他们原本便系出同源,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比那更合适自己的东西。
与之相比,以往食用过的一切都被比成了劣等品,根本不能够被放在同一个层级上进行对比。
但托纳蒂乌终归是自制力惊人,即便是面对着苏耶尔几乎都要直接给喂到嘴边的、这过于香甜和具有诱惑力的血液,他也并没有失了警惕和仪态。
如果不是那指甲几乎都要掐入了掌心的手指的话,可能托纳蒂乌的表现会更具有说服力一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托纳蒂乌强制让自己的视线从美丽有如黄金一样的血液上挪开,上移了一些去盯着苏耶尔的眼睛,这样缓声出言询问。
只有托纳蒂乌自己才知道,仅仅只是这样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动作,其实却已经耗尽了他的克制与全部的力量。托纳蒂乌必须不断的在内心告诫和规劝自己,要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那很可能是一个看似甜美实则凶悍并且别有所图的陷阱,才能够控制住自己,而不是丢人的、像是一只得到了肉骨头的狗那样扑上去。
……但即便如此,托纳蒂乌也能够察觉到自己的理智就像是一根被绷紧的过了头的弦那样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就这样断裂掉。
“你想要做什么?”他对苏耶尔的行为感到了不解,同时还有些愤怒,“你知道自己的血液当中究竟都蕴含的有多少的力量吗?你知道这样可能会引来多少的怪物吗?!”
在托纳蒂乌看来,苏耶尔这根本就是完全不顾后果的作死的行为。这让他的心头为此油然而生出某种愤怒。
不是因为之后可能因为苏耶尔的血液引来的怪物与麻烦,而是因为少年居然如此的不爱惜和珍视自己,甚至半点都无所谓的让自己陷入了可能的危险的境地当中——这才是真正让托纳蒂乌感到恼怒的缘由。
苏耶尔眨了眨眼睛,随后略有些困惑的歪了一下头,看着托纳蒂乌,像是完全不能够理解后者的愤怒究竟从何而来,是好一副的天真单纯的模样。
托纳蒂乌觉得自己心头的邪火都在跟着“蹭蹭”的往外冒。
然后,托纳蒂乌就看到苏耶尔盯着自己,随后面上慢慢的流露出一种恍然大悟一般的神色——
他在想什么?直觉告诉托纳蒂乌,那或许并不是一个他乐于见到和接受的答案。
而苏耶尔的声音再想起来的时候,也果然是印证了托纳蒂乌的猜想。
“怪物?没关系的。”托纳蒂乌觉得自己甚至能够从苏耶尔的声音当中听到一些小小的兴味,仿佛后者非常乐于能够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很强的,我可以保护好托纳蒂乌。那些怪物并不足以为惧。”
他也有能够保护托纳蒂乌的一天——这样的构想简直令苏耶尔有些兴奋。
尽管这个并不是苏耶尔熟知的那个托纳蒂乌,而是要更加年幼的、没有任何与他相识的记忆的、第四纪的时候的托纳蒂乌……但也同样令苏耶尔很是为此感到愉快。
他并不理解托纳蒂乌的担忧,对于怪物巢穴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毕竟,无论世事和时代如何的发展与变化,绝对的力量也将永远都拥有着最上首的、无可替代的地位。
如果真的有怪物要将他们层层包围、意图把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威胁性的少年神明当做是自己的一顿盘中餐的话,那么苏耶尔会教导它们,究竟什么才配被称之为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