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死(8)
生病的人没有什么力气,但只要陆但年尝试牵一下,乐朝就会顺着他的动作回到床边坐下。
因为他闪着水光的眼睛会静静注视着你,好像你一逃开他就会心碎。
但是留下来,乐朝坐下,干巴巴地问他:是不是很不舒服,喉咙干不干?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但年就会说:你说谎,你要逃跑,小乐,我现在身体好烫,头很晕。
他抿了一下嘴唇,好像很委屈:这样你也要离开我吗?
乐朝挪开视线,注视着床头的一盏灯:是...斯雨会来照顾你的,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你忘记了吗?
陆但年看着他,笑了一下:他不会来的,我让他不要来。
乐朝:那谁来照顾你?
陆但年的视线挪开了,对着天花板,他漠然地说:我可以死。
说的不知道什么话,乐朝叹气: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以为不拿钱我们两个都痛快,财产分割很麻烦。
陆但年:那就不要分割。
乐朝沉默了。
他知道,有很多事业型夫妻离婚后未必分得很清,可是这不适合他和陆但年,他们没有孩子,不是坚固稳定的三角形。
陆但年好像比他更生气一点:你不要看别的地方。
乐朝无奈地把视线转回去,好半天,他注视着陆但年那张雨打荷花似的脸,说:离婚就是这样的,但年。
要把心挖掉一块,不计较爱恨得失,反正到最后,也只能把钱算清楚。
陆但年似乎动容了一下:你还是很关心我,小乐。
真可悲,乐朝全被他看透,可却一点也搞不懂他想要什么:对不起,我会尽量控制的。
陆但年回答他的是手臂骤然增大的力道,让乐朝一下倒在病人的身上。
乐朝没有做好被生病的前夫摸腰的准备,他有点生气了:你干什么?
拒绝也拒绝得不到位,可怜病人还好,可怜心怀不轨的前夫却会倒霉。
陆但年的脸真的很烫,但比他的脸更烫的是他的吐息。
乐朝听见自己的浴衣被扔到地上,有人发出沮丧又满意的咂舌,本该令人毫无欲望的泳衣下面钻进了贼手,陆但年的声音比他的动作可怜一万倍:
小乐,会很热,很舒服的。
作者有话说
别看哥们这样,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比较清楚,除了腰子几把没有什么能让老婆真正满意
是那种男士泳衣就,其实跟T恤裤衩没差)
第10章 适可而止10
没有开始,结束在一声闷哼。
乐朝挣扎着给了他像模像样的一拳。
陆但年揽着他仰面倒了下去,他没有因此晕过去,但鼻梁到颧骨着实红了一块。
他也不生气,只是闭上眼睛,笑了一声:小乐,好痛。
乐朝深吸一口气,想推开,推不开,后颈被一只热烫的手握着,他觉得自己都开始生病:你不要发疯了好不好,你把离婚当什么?把我当什么?
都结束了,他不想变成那种会偶尔和前夫睡的人,他们也算不上和平离婚,是陆但年在外面花天酒地,是陆但年不要他的。
陆但年睁开眼睛,抖开睫毛上残留的生理泪水,他的眼睛鼻梁嘴唇,一切都英俊得刚好,又因为病痛和情欲蒙上了暧昧的湿红:我没有在发疯,小乐,你不爱我了吗?
说这种话,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乐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哭:那你要我怎么样呢?我们离婚了,你要我重新做你的地下情人,哪天可怜我,就在亲过别人的第二天重新向我求婚吗?为什么总是要我适可而止,你从来就不会适可而止,你让我觉得我好不知足,好可笑。
小乐哭了。
他哭起来就是这样可爱,手指会下意识地抓紧什么东西,低下头去,从眼睛里滚出一颗又一颗眼泪,汇聚到下巴尖上,最后掉在陆但年心口。
陆但年喜欢看他无助的样子,无助的小乐无处可去,所以才被陆但年收留,无助的小乐想要稳定的婚姻,所以陆但年和他结婚,无助的小乐看透婚姻的本质,所以陆但年和他离婚。
生病的陆但年思考会变慢,他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个有些天真的笑容,他轻声说:我没有做错,小乐,我在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情。
他要跑到外面去,给小乐脸色看,都是因为小乐不好,跟陌生的垃圾聊天,明明只需要庆幸没和猪结婚就好,可是谈到现在的处境,却说这段婚姻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的婚姻为什么要忍受?
陆但年就知道,结婚不是好事情,结婚后的小乐只能在家里,他无聊透顶疑神疑鬼,可恨的是陆但年嫌他不够疑神疑鬼。
他不是好人,他想要小乐的情绪被他控制,因为小乐很诚实,高不高兴都在脸上,陆但年喜欢他这一点。
有时候陆但年会想,如果小乐也是个机器人,他就要永远设置在妒忌那一档,然后捏碎揉皱,吞到胃里去。
可是小乐不是机器人,小乐就是小乐。
陆但年又叹一口气,温声接着说:我要你收下我的钱,小乐,结婚很没有用,爱也没有用,你没有钱会过得很可怜,你又不会回来求我,我怕你背着我做廉价工作赚那一点点钱生活。
乐朝把眼泪擦干:我不需要。
你需要。陆但年的神情非常放松:没有人会不需要钱的,小乐。
而钱,不失为一种控制的手段。
乐朝看着他,一个生病的、说胡话的陆但年,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陆但年,一个不可能爱他但要给他很多钱的陆但年,他突然咬了下嘴唇:你要给我多少钱?
陆但年完完全全高兴起来了,他笑着:你要多少,小乐,有一些已经写好你名字了,还有别的,明天我起来,带你去...呃啊...小乐?
乐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低下头,手倒是驾轻就熟。
已经顶着他太久了。
他们两个之间,乐朝很少是那个主动的,他没有那么高的自尊,让他求欢后被拒绝了还能厚着脸皮继续。
但是现在,他们离婚了,陆但年又生病了。
生病的陆但年是纸扎的老虎,完全不会反抗,紧闭双唇,间或发出几声闷哼。
他说的不错,很烫,会很舒服,乐朝居高临下,微微流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这么米青虫上脑。
他不想再听陆但年说那些话了,他不知道陆但年掏钱的目的是什么,以前他付出身体或者提供情绪价值,得到名分和享受丈夫的财产,但自始至终,他想要的都不是陆但年的钱。
如果陆但年是个x爱娃娃就好了,乐朝会在工作第一年就买他,每个恨老板的夜晚都骑着他一边咒骂一边爽,而陆但年微笑,发出电子机械声:小乐,你很棒。
但陆但年是人也很好,娃娃不会像这样撑着枕头,抬起滚烫的结实胸膛和肩颈,英俊性感的脸上同样湿红,好像要把颈窝的痣都烧掉,紧闭着双眼,低声喃喃:小乐...小乐...
小乐喜欢他叫自己小乐,喜欢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是爱陆但年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帮助或者钱,陆但年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和别人并不一样。
婚前,乐朝把那读作x欲。
结婚第一年,乐朝以为那是喜欢。
离婚前几个月,乐朝意识到,那是可怜。
凭什么可怜我?凭什么?
难道乐朝没有努力吗?他已经努力忍耐了,他已经尽力了。
但陆但年就像一个没有回音的无底洞。
只有这种时候会这样,亲昵温柔地蹭他的脸,头发搔着乐朝的耳朵,用那种痴迷的语气一遍遍叫乐朝:小乐...你好棒...
可能在最后一秒,乐朝在陆但年耳边说:你真可怜。
作者有话说
水灵灵地把可怜老婆逼成s了)
都说破锅配烂盖了...
第11章 适可而止11
我觉得BOSS这个婚离不成了。
斯雨背靠着墙,对旁边的一二三四五六人说道。
南溯擦了把汗:早知道我还是使使劲回肿瘤医院?
斯雨冷笑一声:然后过劳死,我给孩子换个爸。
南溯不说话了。
这世界上,真是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挨老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