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在异世(85)
“哦?”冯老爷转身看向周景,“你读过书?是读书人?”
“不是,只是跟着读书人认过字,喜欢读几本书而已。”
“喜欢读书是好事,但自己尚且懵懂就不要教孩子,免得将孩子教入歧途。”
不待周景回答,周誉就道:“爹虽然不曾识字,然而懂得的知识并不少。爹之前教我的《孙子兵法》,古先生考教过我,并无错处,还说爹教的很好。”
这话倒使得冯老爷多看了周景几眼,忽然问道:“王家村的路可是你出银子修的?”
周景一愣,瞬间脑内闪过什么,但太快来不及抓住。只道:“是我和弟夫合伙出资修的。”
冯老爷不在说其他,点点头,转身对周誉道:“好孩子。”边说边在身上摸,摸了半天只腰间坠了一块翠绿的玉佩,上面镂空刻了一个礼字。他手指在玉佩上摩挲着,似恋恋不舍。他身后一个一直跟着的汉子见了拽下自己腰间玉佩递给冯老爷。
冯老爷接过转而送给周誉,“这个送给你做见面礼。”
周誉摇头,“伯伯,太过贵重,小誉不能收。”
冯老爷却执意要给,无奈周誉只能求助地看向周景,周景看似淡定,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他猜测冯老爷绝不是个简单人物,对他也不大能看上眼,可竟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八岁孩子格外青眼,不知道周誉哪里得了贵人的眼,要是早有这气运,何苦在郑六手里吃苦。
周景略微想了想,才对周誉道:“收下吧,是伯伯的一片心意。”
周誉这才收下,当着冯老爷的面系在身上。“谢谢伯伯,小誉很喜欢。”
冯老爷再次温和笑道:“乖孩子。”
送走冯老爷后,父子两个转身往回走,周景没让周誉进厅堂,而是对他道:“你去书房温书,一会吃饭时我叫你阿么去叫你。”
并不是周景有意瞒着周誉家里钱财,而是这笔银子实在巨大,别说一个八岁的孩子,足够一个成人迷失心智了。
算上千鸟羽衣,周景和范鑫一人分得三千六百五十两。范鑫和赵翠拿着他们那部分离开了,赵翠的卖身契早就被范鑫赎回去,两人虽然没举行成亲礼,但在衙门里合了户籍,已经是一家人了。
等到只剩下周景沈墨两个时,沈墨才敢痛快地大笑。
“景哥,我们发财了,这可是三百多两黄金啊,咱们后半辈子就是不再赚钱了,也尽够吃香喝辣了。”
周景笑道:“是呀,小墨,我终于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
“景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被人放在心上原来是这种滋味。”
沈墨的眼睛很漂亮,有种勾人的魅惑,每次周景对上他狭长的凤眼都有种神魂颠倒的错觉,情不自禁想要凑上去吃掉他。
周景的目光太吓人,那眼神似要将他生吞活剥,沈墨被吓得开始胡乱找起理由,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边说边不着痕迹地后退。
周景无奈道:“小墨,你是我夫郎。”
沈墨红着脸,“那就晚上,也没有随时随地……”
“好,那就晚上。”周景道。
第72章 回乡下
有些人就是那喂不饱的贪狼, 沈墨揉着后腰,想到昨晚面红耳赤, 他就不应该答应他什么,现在好了这一觉睡到晌午,估计整个院子的人都要猜到了。
沈墨突然特别想当鸵鸟,那样把脸扎进翅膀便可以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可惜,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扶着腰慢吞吞穿好衣服, 刚爬起来, 那边纪婆子就敲响了门。
“周夫郎,您起来了。”
他刚起来纪婆子就来了, 怎么能摸得这么准, 这不正是留心着呢吗。一这样想本来还有心糊弄自己许是旁人不知道,压根是他自己做贼心虚的沈墨立刻知道这下真的是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沈墨非常不好意思,声音都比往常小了几度。“起,起来了。”
纪婆子捂着嘴笑了, 端着温水推门而入。
沈墨背着人,不看纪婆子, 装作在整理长衫。
“周夫郎, 老爷走时特意吩咐的,说天冷了, 不准您在用冷水洗脸洗手, 厨房灶上要随时准备热水。这不,听您醒来, 我特意给您端了过来,就怕您用了冷水,回头老爷回来要怪罪的。”
沈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看来这次周景没有‘语出惊人’,如此甚好。可惜他高兴太早了,纪婆子接下来的话,羞得沈墨恨不得钻进地缝了。
“老爷还说了,昨晚您累到了,今天都不许我们打扰您,您要睡到什么时辰,便睡到什么时辰,谁也不许叫您!”纪婆子说这话时,语调无限暧昧。
沈墨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两只手恨不得把脸包裹的严严实实,他就说,周景就没一回是正经的。果然在这方面周景从不令他失望。
沈墨用撩水洗脸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可纪婆子却偏偏还要加上句,“您和老爷的感情真好,老爷是当真把您放心心坎上疼。”
明明心里害羞到不行,水也浇息不了脸上的火辣辣,可纪婆子的话还是让沈墨心里有股既羞涩又隐秘的甜意。
“灶上是老爷吩咐温着的粥,我去给您取来。”
不等纪婆子回来,周景倒先进屋了。看见他,沈墨便没好气瞪他一眼,可惜他红呼呼的小脸蛋,加上昨夜被折腾一宿还未褪却的眼角眉梢的风情,令周景骨子里一阵酥麻,瞬间眼神就暗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纪大姐去取粥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沈墨这样子活脱脱像是良家妇女遇上恶霸,外厉内荏。
周景挑挑眉毛,理所当然地道:“你信不信,也许纪大姐她不会回来了?”
沈墨想说不信,可他不敢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周景真会把这种假设变成现实。
他求饶道:“真不行了,我腰疼。”
周景这才挥了挥手,“你过来,我给你按按。”
沈墨如誓死捍卫贞操的黄花大闺女抱着自己不肯过去。
“两条路,一你过来,二我过去。但要是我过去,我可就不保证只是给你按按腰了……”
话音未落,沈墨蹭地过去,委委屈屈道:“腰疼。”想了想又道:“我看你应该属狼的,那种喂不饱的贪狼!”
周景轻声笑了起来,胸腔里发出的尾音共鸣,情不自禁令沈墨想起了昨晚。
“是吗?也可能。我曾听闻一个故事,说十二生肖中没有的动物是因为当初没去参加动物议会,所以才没有。本来我还奇怪,狼为什么不去,你这么一说,我就想明白了。狼在婆娘被窝里,自然爬不起来去不了了!哈哈哈……”
“你,你不不知羞!”
虽然嘴上不靠谱,但周景的手法很好,不轻不重按在沈墨酸软的腰上,几乎舒服的令他发出哼声来。
“小墨,还有几天就小年了,这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你是打算在镇上过,还是回王家村过。”
沈墨竟然惊了一跳,“就要小年了吗?今年怎么这样快?每年我都是盼啊盼,可是冬天却好像格外漫长,似永远没有尽头。”
以往的冬季缺食少衣,无碳少柴,烧上一点点柴火都要算计来算计去,都是烧一点就少一点,要是算计不到开春,之后的日子就要冻着了。但就那一点点柴火根本烧不暖四面漏风的屋子,无数个夜晚里他以为他会冻死,却都在第二个清晨又活了下来。
周景看沈墨的神色就知道他又想到了从前的苦日子,心里发疼。
“小墨,那些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再受那种苦了。你想想昨天你藏起来的那些银票,有了它们,便是咱两个之后不是生产,也能吃香的喝辣的,请的起仆人吃得了山珍。”
沈墨被他逗笑了,周景心里才轻松了,也跟着笑:“要不今年咱们就在镇上过吧,不回去回忆那些糟心的事了,反正如今这铺子已经被咱家买下来过了户,也是咱们的产业了。”
“不,我想回去。”沈墨道:“王家村是一个让我痛苦的地方,却也是一个让我重新染满希翼的地方,是在那里,让我遇见了你,救了你回来。那里是我们的开始,我也希望我们两个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可以在那里。不过之后就不要了。”
周景楞了下,“为什么?”
“因为小誉。王家村的人都知道咱们的底细,自然知道小誉的身份,我不想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还让旁人用特殊眼神瞧小墨。只是今年就算我自私一回,我真的特别想和你在相遇的地方过我们的第一个年。”这对沈墨而言真的有种特殊的纪念意义。
“好,你放心,便是回去我也会安排好的,不会让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小誉和你。”
“嗯,我信你。”
纪婆子和张婆子端着菜食进来,看见周景回来,纪婆子道:“老爷也回来了,正好厨房里做了午膳,和周夫郎一起用吗?”
“嗯,端上来吧,我和小墨一起吃。”周景说话坐到桌旁,“对了,你们整理下东西,看看有什么需要带的,咱们今年过年回乡下过。”
“这样啊,那乡下那边一直有人打理?要是没有我和张大姐就先回去一个。从腊月二十三起就有的忙了,当天要祭灶,二十四要扫尘,二十五要接玉皇,二十六买年肉,二十八还要打糕蒸馍贴花,二十九祭祖别岁,该来拜访老爷的客人也会在这天来。虽说过年是在那边过,可两边都不能耽误,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讨个吉利。”
沈墨道:“要是那样,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家里这边我能跟着忙乎,那边的话不行就找个人帮忙吧,十五文一天,到时候你们两个谁去就在那边请个帮忙的。”
纪婆子道:“乡下那边我去吧,张大姐不爱说话,就知道干活,请个生人,再仗着村里人身份欺负她。”
“也好,你自己定什么时候过去,和我说一声,我叫蒋伟送你,这几日让蒋伟把吃的用的,陆陆续续都搬过去,省的你过去没什么吃的。”
“谢谢夫郎,还是夫郎您想的周道。”
说是还有十几天的日子,其实也不过一眨眼小年就过去,转眼就到了二十九,早上起来,街上的行人就突然似少了大半,街道两旁的铺子也陆陆续续关了门,周景一个做布庄成衣生意的二十九更不会有人来买衣服布料,该买的早就买完了。守着时辰贴了窗花,春联,周景就将蒋伟叫来,赏了他足足五两银子。
蒋伟捧着银子都愣住了。
“这个是给你的赏银。知道你家里最近还了债,买了房子,虽然你家婆娘在染布坊做活计,但日子过得也很紧巴,过年了,给家里买点东西,好好过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