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刚我的都被我刚了(3)
危云白不着急,他把手上那根草递到马儿嘴边,一舌头连同手都沾上了口水,他索性下了马,到湖旁洗手。
乌力措跟着下来,落后危云白两三步,盯着危云白的身影不放,“危云白,这名字不错。”
晶莹剔透的湖泊在危云白身上反着光,他细致的洗着双手,微微一笑,“云白晓山高,是很好。”
他实在镇定极了,乌力措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敢在他面前这么放松的人了,他往前走了两步,饶有兴趣的问,“你不怕我?”
“单于是个英雄,”危云白站起身,水滴顺着他艺术品般漂亮年轻的手指滑下,“英雄只会让人敬仰。”
乌力措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他笑的胸膛震动,朗声道:“我杀的人都能堆满了茶尔加湖,这还算是英雄?”
危云白静静的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让乌力措渐渐停下了笑。
系统情不自禁的说道:“乌力措从来不是个好人,但他偏偏又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越是经历磨难,越会遇到大机遇。”
“说的是,”危云白叹了口气,用着情话般的语气,“所以我被关了五年,才终于遇见了你。”
系统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升起。
忽而一阵风吹过,这阵风吹得他们衣衫飞舞,乌力措发丝飞扬,凌厉的五官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他看着空中扬起的黑色发丝,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把这缕发丝送到鼻前,他深深嗅了一口。
危云白诧异的看着他。
乌力措嘴角勾起,低声道:“真香。”
他粗俗直白的又埋下去深吸了一口,那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危云白。
这种如同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危云白退后两步,发丝从乌力措手中滑出,他侧着头,不自在极了,“请单于自重。”
他的长相好看,在苍茫豪放的草原上,像是烟雾缭绕的江南。
温温柔柔,沁入心脾。
乌力措闷笑两声,从背上拿下弓箭递给危云白,“走吧,打上几只猎物,你会用箭吧。”
危云白接过,绕过他跨上马,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单于请。”
乌力措上马,率先驾马奔腾。
危云白,他势在必得。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艳丽的黄昏布满天际,危云白射中最后一只黄鼠,两人绑好猎物,准备驾马回程。
然而刚一动,就感觉有些不对。
他们行至森林深处,四周逃窜的动物声响全部消失,生理上被注视着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危云白很不爽。
他微微叹口气,“单于,我们被盯上了。”
森林里透不见光,比草原上还要暗上几分,隐藏在四周的野兽眼中泛起绿光。
被狼围攻了。
狼的群居性极高,一群狼要超过六匹以上,此时前后左右,具有双绿幽幽的光芒亮起。
危云白抬起弓箭,就要放上利箭,手腕就被乌力措压下。
草原王看上去很兴奋,跃跃欲试,他翻身下马,衣袍纷飞,被阻止射箭的危云白放下手,目光悠悠的看着他。
乌力措曲着腿弯着腰,右手抽出腰部的匕首,他左手向前,凶悍的呲着牙注视着头狼,一步一步的逼近。
他是真的亢奋。
匕首划过亮光,乌力措狠戾一笑,身上的气势竟然逼的这群狼缓缓后退。
危云白淡淡朝身后一看,先前在他身后准备偷袭的狼瑟缩一下,不敢上前。
他斯斯文文的勾起笑,再度看向乌力措。
草原的汉子都有一副勇猛威武的身材,乌力措是其中翘楚,他此时弯着腰逼迫野狼的姿势,更是将背后弧线展示的一清二楚。
肌肉有力,该翘的地方很翘,蜂腰猿背。
乌力措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凶猛地低吼,眼睛好像也泛起了绿光,他舔着干燥的嘴皮子,贪婪渴望的盯着这些狼的皮毛,吓的头狼胆怯地后退半步。
等到他右手握着匕首作出准备攻击的动作,这些东西直接跑了。
直到跑的见不到影,乌力措才遗憾的转过头,他锋利的浓眉上挑,眼中好像闪着火光,“大昭人,我如何?”
危云白的面容在昏暗中隐隐约约,语中含着叹服,“单于厉害。”
那双属于王者的眼睛下一瞬就升起了笑意。
这种一步步驯服野兽的感觉。
有趣。
这一折腾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乌力措带路,两人疾驰奔出森林,北戎的狩猎习俗一向如此,各走各的,绝不等人。
前方就是北戎族民聚集地,他们二人减缓速度,乌力措的衣领刚刚勾到了树枝,硬是将他大半个衣服给拽下来了一半,此时古铜色的健硕胸膛就毫无遮掩的赤.裸在草原上的微风之中。
危云白目不斜视,“夜晚风凉,单于还是穿好衣裳吧。”
“哈哈哈哈,”乌力措被逗笑了,他索性直接将滑落的上半身衣服脱下挂在腰间,热气四散,“我漠北的野蛮汉子不讲究大昭那套!”
他左胸前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图案,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好像要活过来一样,夺目逼人。
北戎一直有个狼民族的称呼,乌力措胸前纹的图案也是狼,偏偏刚才他遇见狼的样子,反而恨不得当场扒下那几批狼的皮毛。
危云白朝他胸前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乌力措抓的正好,他低低一笑,有力的左手抓住危云白的缰绳,猛力一收,就硬生生的让两匹马瞬间停了下来。
危云白反应不及,不受控制的前仰,乌力措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腕,将危云白牢牢钉在原地。
手里的手腕比想象中的还要细上一点。
乌力措微微眯着眼,不着痕迹的在腕上的皮肤上摩擦,在危云白反应过来之前,又正儿八经的松手退后。
假装关怀,“没事吧?”
危云白摇摇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手拽住缰绳,一直好脾气的人此时也有些愠怒,“单于又要做什么?”
他的脸上带起薄红,任谁都能看出这是气出来的,乌力措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才指向自己的胸口,“你既然感兴趣,那就光明正大的看吧。”
他说的是自己胸口纹身。
危云白,“……我没有。”
大昭人脸皮薄,又讲究规矩,乌力措心中清楚,只怕是说的太直白,让危云白窘迫了。他倏地挑眉,带了点命令语气,慢条斯理的说:“本王让你好好看。”
西边的天上还有些艳丽的紫红色晚霞,往东边蔓延过去却是逐渐暗下的黑色。
圈里的牛羊时不时叫上两声,一切都悠扬的很。
危云白手抬起,宽大的袖子从他手臂滑落,一点点露出指尖、手指、手腕。
那双比女人还好看的手碰上了乌力措的胸前。
冰冷的感觉轻轻一触,乌力措一动不动,他的视线转到这根手指上,眼底幽深。
纹的狼头连毛发都根根分明,危云白从上到下拂过,感叹,“纹出这颗狼头的,必定是位年岁已大的名师。”
狼头的眼睛纹的更是有神,威风凛凛的在乌力措胸口看着危云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活过来扑上去咬上一口!
乌力措手虚虚扶在危云白背后,表情舒畅,“不错。”
是个识时务的老头子,乌力措是个疯人,他把刀架在那老头脖子上,如果老头手里的针有一点不对,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手上突然摸到了一个凸起。
在狼头右眼的位置,危云白还没反应过来,上头已经传来乌力措的闷笑,“摸到宝了。”
那颗凸起越来越硬,乌力措还坏心眼的往前挺挺胸膛。
!
危云白猛的后仰,差点从马上栽了下来。
他慌乱握住缰绳,不顾乌力措还站在原地,驾马疾驰逃离。
乌力措将手放在嘴边,舔舔刚刚摩挲危云白手腕的拇指,看着大昭人越来越远的背影。
跑吧。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
危云白一路不停息的回到营帐。
系统后知后觉,“你怎么了?”
危云白神色淡淡,脸上的红色还在,没了半分小白羊的样子,“我开始觉得,这里变的有些意思了。”
他自然而然的扯出温柔的笑,轻声夸着系统,“你果然是不一样的。”
难怪那群人那么想要得到你。
危云白柔和的笑着,系统突然想起了曾经听过的故事。
恶魔被关在瓶子里,在最开始救了恶魔的人会得到恶魔的报答,拥有数不尽的财富或者满足三个愿望。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瓶子里的恶魔决定,他要杀死救了他的人。
“你把我带向了自由。”
危云白被关在了精神病院五年。
系统自己都不知道,它放出的到底是早期的恶魔,还是后期的魔鬼。
第4章 草原王(4)
迎娶阏氏的仪式与一年一度的欢火节一同举行。
北戎女人送来公主要穿的服饰,时不时好奇的往这些大昭皇宫里走出来的人身上瞅去,只觉得这些人看上去比牛奶还要又白又滑,漂亮的很。
北戎人敬畏火,火是尊贵的象征,他们也最看重欢火节,不止是北戎,乌力措所征服的所有漠北上的民族,全部都对火抱有崇敬之情。
正因为如此,和怡更加惴惴不安。
危云白在帐外出声,“公主?”
现在月色快要上头,外面风尘很大,公主身边的侍女阿碧过来让他进来说话,危云白拒绝,道:“不好。”
和怡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她双手揪着衣袖,“云白,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大昭比起前朝,算是个开放的国度,塞外更不用说,从来不讲男女不同堂那一套,和怡公主毕竟娇生惯养长大,习惯了别人按她的心意行事,这么一被拒绝,就不免多想起来。
危云白揉着额角,“明日就是欢火节,公主即将成为北戎的阏氏,再加上现在时间已晚,我进去不好。”
他头疼,语气都开始不耐烦。
系统心惊胆跳。
索性和怡同侍女在帐内,风将危云白的话吹散一半,和怡沉默了一会,又是带着哽咽的哭腔,“那、那你回去吧,云白。”
危云白好像没有听出来,只是提醒道:“公主记得今晚就整理好明日需用的东西。”
没人回答他,危云白转身离开。
系统小心翼翼试探,“你还好吗?”
“很好,”危云白对待系统的态度就是最合格的偶像剧男主角,他忽略头部的刺痛,收起冷冰冰的表情,满面春风,“我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