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78)
郁迟鼻子一酸,最终将脸埋进谢怀风胸口,“以后可以吃醋吗?”
谢怀风被逗笑,“以前经常吃醋?”
“嗯,一切属于你的我都嫉妒,一切你信任的我也嫉妒,你对谁多亲近两分我都……”郁迟猛地顿住,半晌又轻轻摇头,“我乱说的,是我心胸狭隘,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也吃过醋。”谢怀风掌心缓缓顺着郁迟后脑摸,温声笑着哄他,“虽然知道你对幻鹊无意,看见她亲近你还是没忍住脾气,不过是仗着你喜欢我,乱发脾气。”
郁迟想起在关州时谢怀风逼他喝的那杯冷了的茶,心里一热,原来那是吃醋了,这么想来他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欢喜。郁迟想了半天,现在去回忆当时的谢怀风确实是吃醋了,那么明显,当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只看出来他情绪不高。
“你发脾气我也喜欢。”郁迟低声说,将自己往他怀里贴得更紧。
一行人停在津洲,有白邙坐镇津洲后续的清理进行得很快,只等郁迟醒过来稍作休整,他们就该往稳州赶回去了。还有不到十日,武林大会就要在稳州举行。
谢怀风好一会儿从郁迟房里出去,随手叫了一个下人,雷火楼里除了他们四人没有其他谢家的人,白邙挑了几个看着老实的宋家家丁当下人用。
“方才怎么回事,青喙呢?”
方才外头乱了一会儿,这会儿厅里看不见人,谢怀风问。
“回谢庄主,方才有个极其貌美的美人儿过来,说了几句话青喙公子和白前辈就都跟着她一起走了,说是不用多久就回来。”那人回答。
幻鹊?应该是傀儡。
谢怀风点头,吩咐他去山下买点热粥和易入口的吃食回来,郁迟两日多没吃东西,这会儿吃不得不易消化的。
“津洲近来流行一道江南菜,名叫桂花糖藕,软糯香甜,配以蒙了米油的粥,很是养胃。”那人殷勤推荐。
谢怀风将钱袋扔给他,他便欢喜地退了下去。
买粥的还没回来,白邙他们倒是先回来了。
青喙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幻鹊,白邙身后跟着个和幻鹊一模一样的人。这还是谢怀风第一次看见幻鹊和傀儡同时出现,不免还是有些震撼,巫族的傀儡术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魔尊费尽心机也想找到巫族。
就算是傀儡和原身同时站在了面前都教人难以分辨。
“庄主!”青喙看见谢怀风。
“怎么回事?”
“是傀儡前来求助,幻鹊万虫蛊发作,禁止了傀儡出去杀人食尸。”青喙说。
作者有话说:
谢玲珑:危!
第68章 烤山鸡
幻鹊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青喙下山找过郎中,请来了的郎中也是不管青喙拿多少银子都连连摆手,寻常百姓哪听说过万虫蛊这等邪性的蛊毒,听都没听过,更别提知晓如何处理。
事不宜迟,当下能做的只有带着幻鹊一起回落日山庄。
程火的尸身在郁迟的吩咐下进行了火葬。程火不喜欢这个世道,火药是他一生执念,小时候痛恨,长大后为了心中执念建立雷火楼。能在一场大火下烧尽,只留下一捧骨灰,程火应当是满意的。火葬时郁迟静立在旁边,眼前斑驳的光恍若回到慕容家,那块空地上烧开的火,无穷无尽地在郁迟心中烧了近十九年。
今日终于烧尽。
“我娘一直说她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爹,我爹宁死也不愿给慕容家的方子,她为了我交给了慕容家。可最后用那张方子和他们二人的性命也只换来我十九年的生命。”
“第一次在关州遇见你之前,我明知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却还日日忍受寒毒,只为杀光慕容家寻仇。遇到你之后也不敢轻易想你,怕为了你真的想活下去,苟活几日又如何,不过是多遭了几日疼。”
郁迟说话的声音被大火燃烧的噼啪声稍微盖住一些,不过更显得沉着。谢怀风没看他,只盯着面前大火,眸里跳跃着橙红,静静听郁迟说话。郁迟这人说话很看灵感,无事时甚少开口,多数时间就算有话要说也不知如何开口,像现在这般娓娓道来倒不常见,谢怀风不想打断他。
“假扮严泺时说忘记严伯我便心下不安,觉得会被发现不妥。”
郁迟偏头看谢怀风,“我从慕容家逃出来时仅三岁半,那些苦难日日化成梦魇伴我长夜。而魔罗殿覆灭时你已四岁多,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严伯,忘记那时的一切?我说不在意你是严泺其实……说谎了,我在意。”
“你真切地挣扎和崩溃过,我知道,我……”
郁迟说了不少,他看着面前的火光,情绪不小心被拉扯进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说什么。等快要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羞,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两个人确定下来关系之后他竟然都开始想说心疼谢怀风这种话了。
不是不能说……就是,很臊。
郁迟抬手揉了一下莫名泛红耳朵,卡了半天,没继续说下去。
倒是谢怀风笑了声,“你什么?”
郁迟被他这么一笑更觉得臊,拙劣地转移了话题,“明日启程回落日山庄吗?”
谢怀风没再逗他,应声,“嗯,回去恐怕没有几日休息的时间,武林大会就要举行了。”
“你有伤在身,会不会有……”
“无妨,有我师父坐镇,应该不会,仙尊很可能也会到场,自他退位后江湖无首近二十年,也该回来看看了。你师父呢?几乎没听你提起过,应该不是小人物。”
郁迟抿唇,“师父一直隐居山中,没有江湖名气。近几年都为了寒毒四处奔走,我也找不到他,他说……有缘自会相见。”
谢怀风挑眉,郁迟一身武功不弱,他早猜过郁迟的师父会是哪位高人前辈,看郁迟身法却看不出太多门道。如今又被那位高人一番话震慑,“有缘自会相见”?他对郁迟倒是放心,身中寒毒孤身闯荡江湖,一出江湖就屠杀五大家族之一满门的小崽子,跟他有缘再见?
实乃奇人。
-
白邙托了身在津洲的故人带人亲自押送卞鹰带出来的那几百人秘密回稳州,宋承运则是他老人家亲自押着,一行人共租了三辆马车。
天刚亮了一会儿,三辆马车缓缓朝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走。
林间的鸟扑棱棱落下来,白邙年纪大了起得早,这会儿正有精神,坐在外头跟驾车的汉子话家常。他伸手招鸟,鸟往他肩膀上落,白邙哼哼了两声,对驾车的汉子说,“你瞧我一把年纪了,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也没良心,还不如只鸟!”
方才分马车的时候白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郁迟的手腕,“小子,陪我这老头子坐会儿?”
白邙这几日一口一个小情人,郁迟吓得看见他就跑,被捉了手腕下意识向谢怀风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谢怀风拎着抖如糠筛的宋承运塞进白邙怀里,“师父,我的人就留给我吧。”
风流剑名声在外这许多年,白邙未曾关心过他的感情生活。老头子身为谢怀风的亲师父,一把年纪当年也是经历过不少爱恨情仇的,能看出来谢怀风其实心不在此,但对于这个叫郁迟的男子却是动了真心。他自然是颇感兴趣,想寻个机会问问郁迟年纪家世,师承哪派。
谁知道谢怀风护成这样!他还能将他那小情人拆了吃了不成!
白邙说谢怀风没良心的话声音未掩,就是说给谢怀风听的。
郁迟听得脸热,“我去和前辈一起坐吧?”
谢怀风这会儿手里正在削一直匕首,木屑纷纷往他长袍上落,闻言挑眉,“他嘴上不饶人,不会真生气,不用为难。”
“我没不愿意。”郁迟目光跟着谢怀风手里的刀一上一下地动,“他是你师父,我……”
“紧张?”谢怀风笑。
能不紧张吗,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他终于得偿所愿,自己都还没缓过来这份欢喜,心上人那位江湖地位了得的师父便一口一个小情人在嘴边挂着,看样子对自己还特别感兴趣,换谁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