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85)
姜玉成下巴都要惊掉了:“你教这些后宅妇人勾引男人?”
勾蕊浅笑,大大方方:“她们同自家男人过日子,怎叫勾引呢?奴家自知身份,不是同夫人小姐们同坐并肩之人,并不会痴缠,在外面也会装作同她们不认识……女人比男人有良心多了,男人们得了奴家伺候,未必会记着,女人们受了奴家好意,不敢在外面说认识奴家,但奴家若有什么难处正好让她们瞧见了,而她们也方便,是愿意搭把手的。”
美人蹙眉,风情浅藏,端的是我见犹怜。
姜玉成:……
苏懋:“你教了别人后宅里的正妻,也教了小妾?”
勾蕊垂睫:“我只不过是想让姐妹们日子过得好些。”
苏懋停了片刻,又道:“不怕她们反过头来联手对付你?”
姜玉成感觉苏懋这个停顿有些生硬,转出来的新问题也是,但对这个新问题也很好奇,直觉地忽视了这点生硬:“对啊,你就不怕你的客人少了?”
勾蕊便笑了:“奴家这里少一两个客人有什么打紧,京城男人这么多,奴家挣谁的银子不是挣?可若有那么一两个姐妹,能因奴家之劝拴住了家里男人,自此顺顺当当,鸾凤和鸣,开枝散叶,日子能过得更好,奴家便也能跟着开心。”
气氛都到这了,姜玉成觉得自己很该夸一声伟大,风尘女也有高尚之人,可不是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些别扭,这赞美之话便夸不出来,认真想一想,又不知道别扭在哪里,整个人的表情就有些卡住,不那么自然。
苏懋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不舒服的点,不一样的驯化和社会规训方向,不过是一套新的语境玩法,往女人身上加的新一套枷锁。
“这些话,你可曾说给过任夫人听?”
“任夫人?”勾蕊浅声道,“若您问的是礼部员外郎任永的妻子,奴家却是同她见过面,也说过几句话,但只是街上偶遇,并无太深交情,别人会不会把奴家的话放在心上,又会不会照着做,奴家就不知道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三人告辞,离开了醉香楼。
姜玉成挠了挠腮:“我感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来……苏小懋你觉得呢?”
虽然太子表兄一直没说话,看起来云淡风轻,胸有成竹,他也不敢问,只能转向小伙伴。
苏懋:“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聪明,看人很细致,世情也通透,日日接客,对京城贵圈如数家珍,看起来很上进,但好像又不是那么上进,她教内这宅妇人抢男人诶……”姜玉成摸着下巴,“这样的青楼头牌,不应该把男人玩弄于鼓掌,治的男人们服服帖帖,引的女人们嫉妒恨骂,一路坏到底么?”
这勾蕊不像没心眼的人,应该可以做到啊。
苏懋:“虽我不知她具体目的是什么,但她的行为,可不像帮人那么简单。”
他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姜玉成嘶了一声:“以话术驯化更多女子,让这些人聚集在自己身边?这是想要什么大名声,还是为以后转路子做准备?”
“……不知。”
苏懋看不透勾蕊真正目的,只觉得她用心不纯,脑中似乎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没有抓住。
“而今线索所获不多,有疑很正常,”太子稳步前行,“继续往前,去问问任永夫人于氏吧。”
反正出宫了一趟,不如一起办了,苏懋收拾情绪,跟着往前:“好。”
姜玉成:……
不是,等等,你俩别擅自行动,走的这么快啊!忘了还有一个我么!你们的小郡王还在这里呢!
小郡王不受重视,小郡王只能捯着腿追。
……
三人到任家时,于氏已经接到了信,在正厅等待。
行了礼,上了茶后,她也并未过多寒暄:“外子近来忙碌,不瞒三位,在他出事前,妾身已经有十多日未见过他了,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苏懋:“任大人公务这般繁忙?”
“好像也没有……”于氏眼皮颤了颤,握紧了手中帕子,“他便是回了家,也只在外院,饭在书房用,睡也睡在书房,都不会想见妾身一面,不回家就更是,妾身都不知道在哪里找他,根本不知他行踪,不知他在做什么。”
姜玉成稀奇:“你不是同醉香楼勾蕊学了怎么对付男人?为何丈夫仍对你不上心,是那些招数没用?”
于氏眼神微闪,头垂的更深:“妾身感谢勾蕊姑娘提点,也知那样做应该能留住夫君一时半刻,可妾身……妾身自幼长在深闺,家中教养实在同那些背道而驰,勾蕊姑娘的那些技巧,妾身委实坚持不下去……”
姜玉成就有些尴尬了,这是个要脸的,那他刚才那么问话,就有些轻挑了。
“你丈夫平时都与谁多有来往?”苏懋接过姜玉成话茬,又问,“户部侍郎毕争庭尸体被发现,和你丈夫在同一日,他们可有什么交集?”
于氏咬唇:“应……应该没有?外面的事,妾身并不太清楚,但平时家中与毕家并无拜帖来往,也未串过门。”
房间一时陷入安静。
太子突然问:“家中近来可是遇了事,银钱不丰?”
苏懋一怔,环视了下四周,的确有些朴素,但一般厅堂用来招待客人,都会稍稍有些空阔,太子是看到了什么……正想着,他目光一顿,注意到了一个角落。
按理说左右对称,左边的花瓶高大华美,右边空无一物,地上却有东西挪动过,未被挪进来补充的痕迹。
于氏耳根有些红:“夫君做生意……赔了些银子,一时不凑手,叫几位见笑了。”
苏懋经太子这么一问,注意力稍有转移,视线落到了门外,看到了引他们进来,现下正守在门外的管家。
“你家管家受了伤?”
露出来的手背上有浅浅伤痕,苏懋进大门时就看到了,但这种小伤一般并不紧要,寻常人偶尔也会因为意外受些伤,这里所有人都经归问山和姜玉成双重排查过,这管家显然有明确不在场证明,并不在嫌疑人范围内,他起初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可能有原由。
于氏浅叹:“前几天家里出事着急,管家不小心摔了一下。”
“出事,着急?”
这两个词碰到一起,明显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于氏赶紧道:“跟夫君的死没关系,是在夫君死之前,家里不是银钱不凑手么,妾身想让管家去寻夫君,他也是着急,出门时摔了一下,挂到门边,就擦伤了。”
第53章 跟踪偷听 跟这样的人见面,也值得躲着人么?
问完想问的事, 比如补充于氏近几日行为,不在场证明,三人就从任家离开了。
刚出大门口, 姜玉成就拽了下苏懋袖子:“你刚刚明显藏了话没说对不对?那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那可不是摔了一下的擦伤。”
苏懋想起伤处表现:“未有刮擦拖痕,那是被重力击打,或者不小心自己大力, 撞到什么硬物上,才会出现的青淤痕迹。”
于氏不解释它是擦伤, 他还没正经怀疑,这么一解释,事实就更明显了,这里头绝对有事。
可于氏方才表现并不相信口开河, 随口扯一段谎言, 描述的很细致,时间地点姿势,连被门边擦了一下这样的细节都有,又并不像空穴来风。
苏懋思维发散:“她刚刚说家中银钱不凑手,厅堂明显搬了东西出去,比起碎了, 我怎么感觉卖掉换钱的可能性更大, 这么着急, 难不成有欠款,甚至这欠款归还日期有时限?”
“你的意思是任家欠了外债,没及时还,被人打上了门, 管家还因此受了伤?”姜玉成感觉不可思议, “可我们没查到这条啊!”
死者的人际关系, 平时的熟人往来,这两天他和归问山盯着底下的人查,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错漏不知道啊……任永穷是穷,寒门出身,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是个人都知道,但他好歹是个官,怎会混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