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梦我(96)
温别桑一惊,快步跑了过去。
承昀已经伸手重新去扶他,谢令书吸着气,按着腹部的伤口,脸色苍白的笑道:“太子殿下,的确是没伺候过人,手上就这点力气。”
温别桑已经来到近前,忙道:“你伤口渗血了!庞琦,快去找楼招子!快去!”
庞琦连连答应,匆匆跑开,温别桑左右看着,弯腰把托盘放在地上,伸手便来扶他:“快回去床上躺着。”
承昀道:“我刚才……”
“我没事的。”谢令书轻声道:“你别着急,无非就是晚几天去见申悦容而已……他也不是故意的。”
温别桑猛地把视线转到承昀脸上,承昀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收回视线,扶着谢令书回了厢房。
他面无表情的把谢令书放在床上,在他背后垫了枕头,道:“要赶快止血才行。”
“不碍事。”谢令书道:“太子没照顾过人……而且还对你有情,你不要说太重的话,惹人伤心。”
温别桑道:“没照顾过人就不该乱插手!你好不容易伤口刚刚结痂,之前提到申悦容他就不许我乱打听,现在肯定是不想我们去见她!”
“那毕竟是亓国蛛丝的第一任首领,他不愿意放人也在情理之中。”
“我也没让他放人,我就是想知道二十年前,周苍术是不是真的勾结了沈如风,说不定可以从她嘴里套出不少话。”
谢令书点头,轻声道:“我想让他放人……”
“你也没有错。”温别桑道:“她对我娘这么好,若是我娘还活着,想必也是希望能救她出来的。”
谢令书颌首,道:“刚才听他说……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了?”
“嗯。”温别桑道:“他最近总是奇奇怪怪的,平时我也没把衣服放在他枕头底下,而且他最近都没睡床……”
“方才的确是孤之过。”承昀听不下去,两步跨了进来,板着脸道:“谢城主恕罪。”
温别桑不再开口。
庞琦很快领着楼招子过来了,楼招子为谢令书重新处理了伤口,温别桑看着地上的一圈被血染红的纱布,心情沉重。
承昀沉着脸,忽然对楼招子招了招手,后者会意跟出来。
两人走了老远,承昀才低声道:“之前听你说,人在睡眠中,伤口会好的快一点?”
“是这样,所以才叫休养嘛,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
承昀静静看着他,楼招子的笑容慢慢僵住,道:“也不能一天到晚总睡吧。”
承昀道:“此次不小心害他伤口绷裂,是我之过,理应做出弥补。”
“……明白了。”
重新回去,便听到了谢令书的声音:“他这么喜欢你,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自然是不喜欢他的。”
“那你还跟他住在一起?”
“他说要给我最好的,我没有道理拒绝。”
“你既然对他无意,就不该给他希望。”
“我没有给他希望,我一直在说不喜欢,是他非要给我的。”
“阿桑……”
谢令书忽然噤声,抬眸见到承昀太子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眼神逐渐染上了几分同情。
和温别桑打了三年的交道,他太清楚对方的为人处世,承昀太子对他动心,怕是很难讨到便宜。
两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温别桑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晚些时候,谢令书喝了药,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温别桑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弯下腰,有模有样的给他掖了掖被子。
转身,承昀太子神色寂静。
两人离开左厢,承昀先开口道:“我没有推他。”
“我知道。”温别桑道:“你只是没用心扶。”
“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喜欢我的人多了。”
“那你还对他那么好?”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承昀停下脚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对我好?”
“我明知道你喜欢我,还让你亲我抱我允许你摸我舔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承昀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难道我不是在满足你吗?”
“到底是满足还是戏弄你自己清楚!”
温别桑看着他。
承昀压了压火气,低声道:“我不是故意对你凶的。”
温别桑沉默着,转身向前。
承昀下意识跟上去,道:“阿桑……”
温别桑拍开了他的手。
他眼眸干净,仍然一尘不染:“我的确是在玩弄你,我就是好奇,那个能在别人哭的时候哈哈大笑的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多少丑态。”
“可是我也不是为了欺负你才欺负你,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很开心,你的反应很有意思,但过程更有意思,我是因为喜欢被你碰,才会主动碰你。”
这两段话明显自相矛盾,但他自己却明显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碰了。”温别桑道:“我也不会再碰你。”
“把自尊心还给你,自己捧好,再摔着可别怨我。”
第49章
两人一个去了书房, 一个回了寝殿。
不多时,庞琦匆匆小跑到了书房,“殿下, 公子非说要搬到厢房去住, 不在寝殿里了。”
承昀停下批折子的手, 道:“哪个厢房?”
“自然是左厢那边……说可以方便照顾谢城主。”
一阵沉默之后,太子声音冷厉:“让他去。”
转出常星竹如今所居住的小院,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
太子府前殿庄严,中殿华美,后殿则是小桥流水。
春日似来还未, 枯败的花木上依旧可以看到成片的积雪,只是成了一块一块, 不再连成一片。
谢霓虹和宋千帆并肩走着, 随口道:“戚小侯爷不跟你一起回去吗?”
“他晚一些走。”
话是这样说,但宋千帆清楚,这是那两人专门为自己和谢霓虹留出了独处的时间。
“明天我还过来。”宋千帆悄悄看她, 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帮你带。”
“太子府什么都有, 承昀太子爱屋及乌,倒是没亏待我们, 只是我特别想出去玩。”
宋千帆面露为难, 道:“你们身份特殊,如今又被京都府盯上……其实也不是不能出去, 太子出门的时候,你可以女扮男装做他的随从,有他在, 京都府应当会顾忌一点。”
“他和阿桑最近都很忙。”谢霓虹道:“阿桑每天都在琢磨他那机关雀的配件,虽然不介意我盯着, 但我又看不懂……”
“这不是马上就要元宵了吗?这么热闹的日子,太子肯定会想要带公子出去逛逛的。”
“你不知道啊?”
宋千帆一愣:“知道什么?”
“他俩吵架了,现在阿桑都不许我提他。”谢霓虹道:“你们的太子也奇奇怪怪,放着那么大的寝殿不睡,每天睡在书房,现在阿桑都是跟我和哥哥一起吃饭,吃完就回去捣鼓他的机关,也不跟人交流。”
“跟谢城主也没交流?”
“听说楼道长为了让我哥伤口好的更快,下了重药,他最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睡得多醒的少。”
宋千帆十分心疼:“苦了你了。”
谢霓虹扁扁嘴。
前方忽然传来剑气破空之声。
尚未完全解冻的河面上飘着龟裂的浮冰,一人正在几个浮冰上腾挪转移,长剑在空中银龙一般晃出道道光影,每一次抖腕都有阵阵嗡鸣发出。
“好妙的剑法!”谢霓虹赞道:“别的不说,你们这大梁太子,文韬武略是样样不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