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75)
皇帝将脸埋在了光渡的发中。
今日光渡身上冷香清幽,皇帝抱了他好一会,才问:“光渡,依你看,孤该怎么做?”
光渡垂下眼。
该怎么说,才能真正地影响皇帝的决策,让他如自己所欲般行动?
现在,就是开口的最好时机了么?
“臣之所思,并不重要。”
光渡最后缓缓抬起手,轻轻在皇帝后背顺了顺,“重要的是,只要陛下拿定了决议,臣就会全力以赴。”
……
皇帝留下光渡过夜,第二日甚至没有送他出宫,像是生怕他在宫外再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人,引起更多的波澜。
光渡就这样在宫中住下了。
白日皇帝在密见重臣,按照光渡过往的性子,他会留在太极宫中一步不出。
这一次不一样,光渡有需要见的人,需要做的事。
总管太监卓全此时正陪侍在皇帝身边,光渡这边留了乌图伺候。
光渡突然道:“那夜药乜氏嫔,到底是因我之故意外受伤,我至今不曾探望过,说来也是十分过意不去。”
乌图愣了一下,心觉不妥,试图阻拦,“有孙医正大人细心照料,娘娘恢复得很快……”
“我该去探望一下。”光渡不用带路,他自己逛了过去,乌图拦不住,只得跟着。
虽然外男入后宫不合宫规,但光渡是皇帝亲自留在后宫里的,有谁敢管?后宫之中无太后,只有皇后位份最高,出手名正言顺。
可是皇后又不在这里。
结果是光渡直接进去了药乜氏嫔的宫殿,没人敢拦。
光渡挑了个好时候,今日竟连孙老医正也在。
如今药乜氏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可光渡来的正好,药乜纺刚巧醒来不久,正倚在厚厚的靠枕上斜坐在床头喝药。
她见到床账外的光渡,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光渡看她这个反应,基本确定了无论是药乜纺,还是家主药乜绗,这对兄妹都认得西凉府的宋沛泽。
光渡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来药乜纺点过头的侍女,这些都是她从西凉府带来的心腹,有光渡做主,她也能将他人耳目从自己身边赶走片刻。
满脸为难的乌图,只好亲自守在了门外。
光渡昨日进宫前,特地着人买了街边的小吃橘饼,此时他将油纸包好的橘饼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当着药乜纺的面拉开了包装。
药乜纺在看清橘饼的一瞬间,眼睛缓缓睁大了。
光渡心中叹了口气。
这样一试,他确定这位药乜娘娘,也在西凉府见过自己了。
那半年多,有架富贵奢靡的马车,隔三差五就停在他家老巷子口的那家橘饼铺门前,甚至因“贵人爱吃”都把橘饼给带火了,时常把他家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如今他可以确定,那马车果真就是药乜家的。
“娘娘那夜遇刺之后,受惊过甚,神志不清了,时常发疯。”光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孙老也束手无策,这是吓出来的毛病,只能慢慢养了。”
光渡走上前,将橘饼递了过去。
这份橘饼仿佛是一个暗号,药乜纺果然慢慢接了过去。
“切记,要疯到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要在宫中你就是疯的,至少两三个月后,送给娘娘橘饼的人,才好为娘娘行动。”
药乜纺听懂了,她没想到……自己进入这深宫之后,竟还有恢复自由的可能,不由得面上流露出激动,嘴上却蹦出了一句,“你长得可真好看。”
这一瞬间,光渡都差点忘了自己下句要说什么。
“我明白的。”药乜纺嘴上虽然这样说,可那双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渡,“我疯了,我马上就要发疯了,你要看着我疯吗?”
孙老也听出了门道。
他捋着胡子,垂着袖子,给光渡递了个眼神,光渡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靠近了孙医正。
面对药乜纺时,光渡态度还是很和蔼的,“你前些时日还是日夜昏睡的,一下变化太过,容易让人看出端倪,不如循序渐进,比如从害怕晚上开始……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再疯得厉害些吧。”
药乜纺:“我知道了。”
而门外的乌图,已经惶恐地敲响了门,“光渡大人,光渡大人?你行行好,饶了奴才吧,这要让皇帝知道,奴才可……”
光渡一把拉开了门。
药乜纺宫中的侍女在外面等了片刻,见光渡终于出来,立刻鱼贯而入,但还有人足够机警,盯住了光渡与乌图。
但光渡直接离开宫殿。
到了外面无人处,光渡将乌图拉到旁边,一脸平静道:“若皇上问及,我是来找药乜氏嫔争风吃醋的。”
乌图:“……啊?”
说完这句话,光渡从袖子中拿出一把银票,“一点茶水钱,孝敬公公了。”
乌图看上去很惶恐,“这种事,我怎么敢隐瞒圣上……”
“不用乌公公作任何隐瞒,如实说明就好。”光渡又加了些分量,“乌公公做事,陛下和卓总管都是放心的。”
乌图苦着脸,“这真的不妥,这么大事……光渡大人,我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
光渡慢条斯理地从袖子中抽出更多的银票。
乌图立刻变了一张面孔,满脸笑意,“光渡大人为陛下用情良苦,奴才亲眼所见,甚是佩服!”
第48章
光渡在药乜氏殿中的所作所为,没过多久,就被后宫名义上的主人知道了。
“外男擅闯后宫,不合宫规。”皇后身边的女官,板着脸挡在了光渡面前,“光渡大人明知故犯,不如跟着奴婢去皇后的地坤宫中,走一趟吧。”
乌图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收钱时手太快了。
往日里光渡大人都谨慎低调,怎么今日就这么能惹事呢?
更有些奇怪的是,皇后娘娘一向漠然,对于皇帝喜欢哪个、宠爱哪个,从来都安安静静的闭口不言。
皇帝留宿光渡大人已不是一年两年,皇后娘娘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就突然今天发难了?
此时皇帝更是商谈朝中要事,偏偏后宫出了岔子,这里只有乌图一个,他还不得不顶在前面,否则回头皇帝先赏他一命归西。
乌图满脸恭敬道:“皇后娘娘有管理六宫之权,奴才们自然不敢不遵守宫规,可这位光渡大人是前朝臣子,不是后宫中人,既然说起宫规,那么按理来说,皇后也不得传召外男,这事为难,不如晚些请皇上定夺?”
女官不置可否,转头问:“光渡大人的意思呢?”
光渡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乌公公所言甚是,臣不该去。”
这句话后,女官拍了下手,她带过来的侍卫直接列队,甚至还有几个会武的宫女,将乌图强行请离了光渡身边。
女官冷冷道:“光渡大人,请。”
这等武力差距,于情于理,光渡都得乖乖跟着走了。
乌图被人制着,眼睁睁地看着光渡被皇后的人带走,急得差点哭出来了。
这可是他伺候这位爷时搞出来的事,最后光渡要真的出事,他肯定讨不来好。
见光渡走远,皇后的人放开了乌图。
即使乌图不回去通风报信,皇帝该知道的,也都会知道。
毕竟这是皇宫,到处都是皇帝耳目,而他们只需要让光渡顺利被带走就好。
光渡跟着人一路走过了地坤宫大门,真真切切地站在了皇后宫中。
女官不与他交谈,只低头带路,她没有把光渡带去任何宫殿,只一路将他引到僻静处。
皇后始终不见踪迹。
而女官将光渡带到枣树林边后,行了个礼,就无声退下了。
今日一切都如此顺利,光渡心情不错,同样也转身行礼,“太子殿下好。”
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昨日闯车的太子就已经达成承诺。
也不枉他在药乜氏宫里闹了一下,特地往皇后面前递了这个把柄,而太子心领神会地抓住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