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家的财迷小夫郎(109)
姜宁回忆了下,去永安镇的一路上,宽敞的地方不少,但也有狭隘的山路,两侧都是山,中间就一条夹道,还不到十尺。
“那和外面就断联了。”
“要是不严重,过些天就会在村里召集人,一块去把路清出来。”卫长昀揉了揉手腕,“镇子周边的村落太多,没那么多人手,所以只能村里自己组织。”
姜宁“嗯”了声,“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暴雨下得人心烦,也让人情绪容易低落。
不过听卫长昀慢慢地说出后续安排,加上屋子里有风吹过,竟然心情好了不少。
夏日里的躁闷和雨后的潮湿,随着风一点点消散。
“好了!”姜宁坐直身体,拍了一下手,“打起精神,接下来可还有很多事要忙。”
卫长昀看他恢复过来,嘴角跟着上扬,“好了?”
姜宁冲他笑起来,“你这么费心地跟我在这儿一起泡脚,不就是在——”
在什么?逗他开心还是……
卫长昀搭在膝头的指尖动了动,很轻地应声,“是在哄你。”
“哄”这个字眼,比起逗多了几分亲昵。
饶是姜宁这一段时间适应了不少,可那层戳破的窗户纸还悬挂着,哪能完全免疫。
姜宁抿抿唇,好一会儿才接过话,“那现在哄好了。”
卫长昀点头,“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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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后,整个村子都要修整。
家家户户都忙到没功夫出门,或者出门都是为了去找些木柴、泥沙去修补房子和家里的院子。
至于那些被淹了、埋了的田地,一时间除了家里人口多的,都顾不上。
去镇上的路清理出来都费了不少时间,整整花了五天才彻底清出一条路来。
“下雨的时候盼着天晴,天晴了又接着天天大太阳。”
“好热啊。”
“人都要晒化了,会不会变成女娲娘娘捏的泥人啊?”
姜宁正从后院回来,听到院子里的三人在说话,笑了一下,往厨房旁走。
“晒了就进屋里躲着,别在院子里了。”
“菜园的地修整好了?”朱红晾完衣服,弯腰拿起盆,“这几天去河里都不方便,偏偏不下雨,水用得快。”
姜宁舀水洗掉身上的泥,“没事,我跟长昀一块去,有照应。”
“河里的水还没退下去,都还浑的。”朱红叮嘱,“挑水时慢些,要人多就等等。”
“知道的,阿娘。”
姜宁擦完脸和脖子,又去擦胳膊,“我打算再往地里种点白菜和萝卜,长得快,也好养活。”
反正眼看着就九月了,进入十月后,就是冬月、腊月,正月。
冬天萝卜和白菜也能长,还不怕冻。
边角栽一些小葱和蒜苗,一整个冬天光靠着这一块地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快晌午了,长昀该回了吧?”朱红进了厨房,“我先把饭烧了。”
姜宁把盆里用过的水倒进桶里,拎起来往后边菜地走,“快了吧,昨天也这会儿回的。”
路上还有些树枝和石头没清理完,尤其是那些要掉不掉,挂在山壁上的,危险得紧,所以今天村长又带着年轻力壮的一群人去清理掉。
姜宁本想跟着去,不过和卫长昀商量后,就留在家里修整菜园。
“阿娘,我去菜园浇水了。”
“你拎水的时候慢点,别闪了腰。”
“知道了,小半桶水,不沉。”
小小和小宝没事干,去给鸡喂水和玉米面,“咯咯咯”地学鸡叫。
朱红从厨房正好能看见,笑着摇摇头。
家里还是得有小孩,什么时候都热热闹闹的,连打闹起来都不觉得烦。
“婶婶,晚上吃什么啊?”
“我想吃炸土豆了。”
“婶婶,上回宁哥哥做的那个什么酥肉,还可以做吗?”
“笨蛋啊你,家里没肉了。”
这些天去不了镇上,自然就买不到肉。
好在家里不缺鸡蛋,倒也不至于顿顿吃素。
姜宁在后边菜园,隐隐约约听到几句,琢磨起了小吃摊的事。
地里粮食和菜全没了,镇上虽然情况比村里要好,可这些也都是从各个村子里收来的。
村里情况不好,镇上的物价肯定要受影响。
小吃摊不涨价的话会有些亏,可要是涨价,大家肯定不愿意多掏钱。
家里的菜就那些,还得先仅自家来,剩的就不算多了。
要是大部分都从外面采购,成本一下就上来了。
姜宁越想越觉得生意难做,撇撇嘴,心里庆幸在暴雨之前去了一趟易安楼,做了快一百斤的酸汤。
一百斤算下来,有五两银子。
只是暴雨下得,整个八月的分成必定不会多,能有一两银子都是好的。
“一会儿我用鸡蛋做个赛螃蟹吧。”姜宁拎着空桶回厨房,“简单的。”
朱红疑惑问:“赛螃蟹?”
“去易安楼的时候,那里的大厨做的,用鸡蛋就好。”姜宁这回没瞎编,真是易安楼的陈大厨教的。
黔地没这道菜,主要是口味问题。
陈大厨也是在外面学来的,算是易安楼里价格比较便宜,又卖得不错的菜。
说着话,姜宁又准备去洗一遍手。
“姜哥儿!”
“快快,来搭把手。”
“小心一点啊,别摔着人。”
院子外边忽然吵嚷起来,姜宁听到叫自己,下意识抬头看去,几个人半弯着腰,像是抬着什么东西。
“三叔?”
“在家啊。”
王三叔推开院门,招呼后边人道:“快进来,小心点啊,别磕着了。”
等后边人进来,姜宁才看清楚,抬的不是东西,是卫长昀。
手里的皂角滑到盆里,姜宁心一沉,“怎、怎么回事?”
王三叔叹了声,“先把人抬进屋里。”
姜宁心里发慌,不知道卫长昀是晕了还是怎么,连忙给人带路,打开卫长昀的屋门。
“放床上就好,褥子那些不碍事,脏了能换。”
几个人合力把卫长昀从木担架上抬到床上,又一块退出房间。
怕屋里窄,碍手碍脚的。
姜宁瞥了眼躺着的卫长昀,扭头看王三叔。
王三叔没隐瞒,连忙解释,“为了救人,让滚下来的木头砸了一下。”
什么?!
姜宁瞪大眼,看看卫长昀,又看看王三叔,“那,伤到哪了?”
“伤在右胳膊和右肩,回来前已经让陈大夫给上药包扎。”王三叔怕姜宁担心,“这会儿应该是疼得睡过去。”
姜宁:“……”
疼得睡过去?这跟晕过去有什么区别啊。
“是王嫂家的男人,搬断了的树干没留意上头,以为掉不下来,结果刚抽走,上面的树干就往下砸。”
王三叔站在门边,放轻了声音,“长昀离得最近,本来想阻止的,话说一半来不及,就只能先把人救了。”
他说的王嫂,就是姜宁之前提的王大娘。
家里七口人,就只有她男人算得上是个劳动力,其他要么是孩子要么就是老人。
姜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
“长昀心善,他要是不救,那树干就砸在人脑袋上了,估摸着玄乎。”
王三叔道:“药我给你带来了,内服的一天两次,可以熬三天,外敷止血化瘀的,每日一换,过几日可以两天一换。”
姜宁接过药包,回头看了眼卫长昀,“麻烦您了,我送您。”
“不用不用,家里一堆事呢,你忙你的。”王三叔摆手,“幸好没伤到骨头,不然我跟你郑叔都不好意思来见你们。”
好好一个人带出去,就大半天,躺着回来了。
这事搁在别家,得跟你哭着闹上一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