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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晦(11)

作者:更北北 时间:2019-05-03 09:28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严歇忱带着林卷一坐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当今朝堂上分太子/党和四皇子党,太子亲武,娶了手掌兵权的太尉大人的掌上明珠;而四皇子亲文,同文派马首季丞相又是舅甥,两党势均力敌,一直以来针尖麦芒,明里暗里斗得好不热闹。
  严歇忱从前从不站队,一直我行我素,众人本以为他要自成第三方势力,可这么多年来,他行事嚣张归嚣张,但除了风刃司和风刀卫也确实未见他培植其他势力。
  再者严歇忱本是属武将,从前也是上过战场历过生死劫关的,众人此前就猜测他这怎么也得是会效忠太子的意思,太子也曾对严歇忱表露过招揽之心,但严歇忱未曾理会,依旧故我,掌着他的监察大权横行无忌。
  但现在他又奉帝命迎了季相之子入门,众人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严歇忱此后会有所倾斜,所以都观察着那二人的一举一动。
  林卷感受着来自各方窥视的目光,心底毫无波澜,自顾自地在那里倒酒喝。
  林卷一向不怎么喝酒,不过他喝着这酒味儿甜甜的,心想应该不太醉人,便拿它当水喝着玩儿了。
  严歇忱在一旁看着他这样灌自己,还以为是他紧张,便凑近了些安抚道:“没事,等一会儿咱们就走。”
  林卷闻言偏头看他,他喝了酒嘴唇上水润泛红,眼里又水光粼粼的,看得严歇忱一愣,心里一个咯噔没完,就听林卷道:“都可以,看你方便。”
  严歇忱突然想伸手摸一下林卷的眼角,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手上只自顾自磨了磨指腹,笑道:“这么善解人意啊。”
  林卷也嬉笑着回:“对啊,我乖吧?”
  严歇忱一看他又要蹬鼻子上脸,连忙就收了声不回答了,不过等了一会儿他看林卷在那边实在无所事事,又忍不住问:“是不是很无聊?”
  “嗯嗯。”林卷手撑着头,委委屈屈道,“他们都盯着我们,我都不敢多做什么。”
  严歇忱笑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啊?还有你不敢的呢?”
  “对啊,我怕给你丢面子嘛。”林卷睨了他一眼,又气定神闲道,“我想你抱着我啊。”
  “……”严歇忱闻言面色一僵,眼神逐渐飘忽,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咳……嗯……那什么,我给你指认几位大人吧,免得以后遇上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林卷无可无不可,随意地点了点头。
  严歇忱就凑近了些,在林卷耳边道:“白兰花丛旁边那两位是宗正刘松和治粟内史钱运,都和四皇子有联系;曲水边上的是郎中令孙乾和卫尉李巽,站太子一派……”
  严歇忱在这边和林卷说得起劲,一圈人差不多都认了个遍,他正在瞧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就见有个人忽地向他们走来,手里拿着一杯酒,像是要来敬酒的样子,严歇忱飞速道:“这个是在廷尉司供职的验作史,周合。”
  林卷闻言也就明白了,廷尉司掌司法审判,平日里严歇忱他们若是查获了什么贪赃枉法之辈,最后都是要从廷尉司走一遭的,他们平日里来往较多,所以这会儿那人来敬酒也算正常。
  不过什么验作史,不就是管验尸的吗。
  周合此人平日里惯会看人下菜,每每见了严歇忱也都要巴结一番,他此次带着酒前来,但许是心里在措着辞,便没注意脚下,提步上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幸得周合有点身手,很快便站稳了,但杯里的酒却是泼洒了一地。
  林卷看他如此窘迫模样,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周合闻声越发尴尬,抬头却发现那位严大人也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身边的‘季小公子’,丝毫没有斥他无礼的意思,周合心下了然,旋即便准备给自己找台阶下:“哎!下官见着严大人和二公子太过欣喜,一时竟得意忘形了。”
  林卷在那边估计意识到了自己适才那样不雅量,所以待严歇忱同周合点头示意之后便把手边的酒盏推了过去,示意周合可以就在此顺道添酒,周合受宠若惊,连忙添满敬了严歇忱和林卷。
  此后又冲着他二人说了一箩筐好话,说到后来见严歇忱脸上有点不耐烦了,方才止住话头告退。
  他一走林卷就撂桃子,倚在座位上撅着嘴冲严歇忱抱怨:“你们当官儿的都这么多话么?好聒噪啊。”
  “你还嫌别人话多,你自己呢?”严歇忱凌空点了点他,又道,“你嫌弃他还给他面子?”
  “你是不是故意这么问?想听我说好话?”林卷说完就立刻重复道,“严大人,我说了,要不是碍着你,我才不在意下不下他面子呢。”
  “我……”严歇忱眨了眨眼,总觉得林卷故意拿他说事,可他支吾半天说不出个什么,于是转口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根本不用顾及我,反正无论什么后果,我兜得住。”
  “你这人……”林卷闻言霎时便敛去轻佻神色,身子都不自觉坐直了点,他看着严歇忱,巧言令色如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人真是的,玩笑的时候不好好玩笑,总……总是这样突如其来地吐露惊人之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林卷心想或许自己真的是许久没得过人庇佑了吧,不然为何他稍一正色,自己就觉得连嬉皮笑脸都不成体统。
  林卷叹了口气,盯着他认真道:“严大人,你真的不考虑抱着我吗?”
  “……”
  

  ☆、第十章

  抱当然是不可能抱的。
  严大人下不去手。
  想他当年在各类宴会上也是左拥右抱逢场作戏面不改色一能人啊,如今……哎,往事不可追。
  宴过小半,太子携太子妃一同出现,太子赵炽生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温厚样,同临武帝一点都不像,倒是四皇子赵煜雷厉风行,言行之中很有点临武帝当年的影子。
  不过说到底,却又是太子亲武,谁知道他是不是仅仅长了副迷惑人的谦恭样。
  太子照例同百官宴饮寒暄,到林卷处他应过了之后就觉得听来甚是无趣,便偷偷把目光放到了旁边的太子妃——阮红妆身上。
  只见太子妃明黄华服加身,挽流云髻佩金玉簪,面上妆容精致,唇边还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同太子一道宴请群臣,看着很是大方得体。
  林卷思绪不禁飘远,飘到了当初还在麓山书院上学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京城大家子弟差不多都在那里读书,可林卷自小聪颖,总觉得学堂的知识于他而言太过轻浅了点,但他爹总觉得人不能骄躁,得一步一步打好基础,所以还是要他在书院待着,哪怕学些为人处事之道也是好的。
  那林卷能怎么办,只好三不五时地逃学了啊,那会儿跟着他混的人其实还挺多,但平日里招摇过市还行,遇上了逃学这种事,却是没几个人敢做的,主要是先生太严,家里大人的鞭子又太硬。林卷却不一样,林书溢日日忙于政事没空管他,他又没母亲管教,而先生又喜欢他不会轻易告他状,所以他几乎无所顾忌。
  因此逃学的队伍一点也不壮大,林卷本以为就他一人潇洒,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被阮红妆盯上了,阮姑娘姓阮人不软,成日咋咋呼呼,刚烈得紧,上树下水、打架闹事……哪哪儿都没缺过她的影子,要么她是看热闹、要么她就是热闹,那时候紫玉京里的公子哥大多幼稚轻佻,却没几个敢惹她的,但她和林卷玩得还不错,其实是她和梁盈墨玩得不错,而梁盈墨又爱跟着林卷。
  阮红妆和梁盈墨同岁,比林卷小两岁,其实平时他们是不在一处上课的,但那天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林卷要逃课的消息,便去书院门口蹲守了他,死活要林卷带着她,主要是林卷主意多,跟着他既不愁被先生发现,也不愁出去了没玩的。
  林卷觉得一个人逃学确实没什么劲,就干脆带着她了,此后两个人那叫一个飞扬跳脱,所过之处必得鸡飞狗跳,想林卷生平第一次花楼探奇,都还是和阮红妆一起去的呢。
  而且阮红妆看着大大咧咧,其实特别讲义气,平日捅了篓子,被她当时尚为禁军大统领的爹发现之后就算家法伺候也没供出过林卷。
  更别提逃学被先生逮住,她更是一力就揽了所有责任,当然最后还是由于她说辞不严谨,林卷和她都被罚得不轻,什么罚跪三时辰、抄书一百遍……各色新奇老旧的惩罚,他二人都体验了个遍,不得不说那时候他们可是实打实的患难兄弟。
  林卷抚着手中杯盏,不禁敛眉勾起嘴角笑了笑。
  原来变的也并不止自己一人而已。
  十年终究是一场大梦,梦醒之后,斗转星移人事全非皆是寻常事。
  严歇忱见林卷在出神,便倾身过去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林卷偏头,见严歇忱眼底一片茫然,而他又还没从过往的记忆中抽身而出,一下子便又想起了同严歇忱初见时的场景。
  记得当时是在过年,书院放假,林卷在家闲得头疼,便约了梁盈墨出来玩,阮红妆听说之后也跟着来凑热闹,哦,对了,当时他还有个小弟,叫郑循的。
  他们一行四人找了个酒楼吃午饭,吃到中途几个崽子都表示想喝点小酒,可掌柜的给他们端上来的酒全都换成了梨膏,林卷不服,便下去找掌柜的说事儿了。
  后来掌柜的向他哭诉说好几位大人都给他们打了招呼说不能让您几位沾酒,他不敢不从啊。
  林卷顽皮是顽皮,但还是很听他爹话的,所以听了这话也就没有为难掌柜的,拿着梨膏又回去了,梨膏也行吧,润喉降火。
  可他刚走到楼梯口,便见楼上他们那座儿旁边围了好几个人,林卷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是季如松,林卷他们平日里和季如松他们很不对付,每每遇上总免不了一顿龇牙咧嘴。
  这会儿他远远地便就听见季如松嬉笑着冲梁盈墨吹了个口哨:“嘿,淫/魔!”
  梁盈墨平日里性子温软,年纪又比他们小一点儿,便总容易被人欺负,不过他终归家世在那里,众人也不敢闹得太过,只敢逞逞口头之快,喊一喊恶心人的外号。
  可阮红妆一向回护梁盈墨,又是个炮仗脾气,这哪儿能忍啊,站起来就冲季如松瞪着眼吼回去:“小鸡崽!我跟你没完!”
  季如松不甘示弱,叉着腰又喊:“没完就没完,我怕你啊!你个男人婆!”
  季如松嘴巴贱,眼睛扫过在场的三个,无差别攻击道:“今天林卷和段陵都不在,就你们仨还跟我没完?不对,还没仨呢,那边那个林卷的跟屁虫,成天跟个哈巴狗一样,他敢跟我们动手吗!”
  季如松下巴一扬,指的赫然是站在角落里的郑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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