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54)
老江看见他,主动报告:“秦姐昨晚去医院看她丈夫了,估计被戒严挡在医院里了;副队在那……诶,副队人呢?可乐,你看见副队了吗?”
可乐正在检查附近那只欧姆死透了没,听见老江叫他,回头:“副队说回宿舍拿东西,刚走。”
这会儿已经基本没有欧姆再从缺口里进来了,赫尔应了声,转身也朝宿舍走去。
就在这时。
“轰——!!!”
熟悉的宿舍楼底层飞起一片尘埃,无数碎石随即蹦了出来。
洁白的墙体刹那间布满了裂痕,赫尔瞳孔一缩,本能地向着即将倒塌的楼房冲了过去。
“我擦……”不止老江一个人被惊呆了,可乐的嘴也张得老大:“老……老江……咱们……是不是……没地方睡觉了?”
老江呆滞地点点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TGS-608……老式爆破震弹,放在几年前……专门……专门用来拆房子的。”
可乐掐了自己一把,嘶,疼的:“你……怎么知道的?”
“TGS系列的榴弹一直都有独特的爆炸声……”老江也掐了自己一把:“你忘了?我是学爆破的……”
“对哦……”可乐的表情依旧僵硬:“可是为什么那个什么S弹会炸了咱们宿舍楼呢?”
他话音未落,十几层高的小白楼终于完全被裂纹覆盖,向一侧缓缓倒了下去。
边倒边掉水泥块。
位于西南角目睹了整个坍塌过程的所有人:“……”
“我擦!”可乐突然一声惊叫,吓得老江一个激灵。
“你没事儿瞎喊什么?!”
可乐揪着老江的衣领,表情逐渐往惊慌失措的方向靠拢:
“副队刚回去!副队在楼里!”
*
时七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除了那个老式记录器。
草,他低声骂了一句。
然而还没等他直起身,脚下的楼板突然剧烈地一晃。时七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等他爬起来,就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头上。
“……”这一下砸得很重,直接把他砸懵了四五秒。
抬手一抹,满手的红。
眼前出现了重影,时七眯着眼睛又看了四五秒,才看见了掉在床边的那块带血的水泥。
?
他这是在室内啊?
怎么就突然下水泥了?
钝痛与嗡鸣让他的脑子有些迟钝,不等他想明白为何屋里会出现那么大块的水泥,四周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啦咯啦’……
一侧的窗户被挤压得变了形,玻璃‘砰!’地被压破,锋利的残骸洒了一桌子。
时七这才反应过来,楼要塌了。
不等他来到门边,又是一块水泥从上面掉了下来,把门堵得死死的。时七又骂了一句,转身看向窗户,却发现窗口已经变形到不够一个成年男子穿过去了。
左右逃不出去,时七眼疾手快随手扯了个枕头,护着自己的脑袋钻到了桌子下面。
地震演习是这么干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下被砸得太狠,时七现在耳鸣得厉害。
水泥与水泥碰撞的声音忽远忽近,时七一手紧紧抓着桌腿,一手捏着枕头,身下的楼板也一直在晃动……
啊,他猜中了吗?
那人在外面制造这么大的混乱,就是为了偷走那个老式记录器?
所有的光线逐渐被或大或小的碎石隔绝在外,时七的世界渐渐暗了下来。
*
小白楼倒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太出来原本楼房的形状了。
TGS-608果然是用来拆房子的,楼板里的钢筋水泥基本都被震成了大小差不多的碎块,很适合搬运。
赫尔当然知道时七返回宿舍是为了什么。
小白楼倒下的那一瞬间,墨蓝的眼底蓦地腾起一片幽绿。
由于楼房是侧着倒下来的,赫尔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他们寝室的位置。
他们住的房间在楼层中央,窗口正对着西南角的墙。
时七很喜欢坐在窗台上往外看,而此时,他上上下下找了两遍,才找到了那扇已经变形的窗户。
“时七?”赫尔手臂肌肉紧绷,费力地挪开一块水泥板后,他半趴在变形的窗前,向里面喊道:“时七?”
没有回音。
窗框上残留的玻璃割破了他的掌心,他却恍若未觉。
直起身,他开始搬动挡在窗户上方的水泥块。
被制服包裹住的胸腔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地起伏着,赫尔只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时七死了吗?
光是这个想法的出现,就让他理智的自制力几近溃不成军。
任务要失败了吗?
手臂上的皮肤悄悄被黑色的鳞片所取代,赫尔深吸了一口气,拽着面前裸露在外的钢筋狠狠往后一甩,半人高的水泥块就这样被他扔了出去。
水泥块下面露出了被砸烂了的床头柜,下面的缝隙中忽然飘出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疯狂的幽绿几乎占据了整个虹膜。
头好疼……
长久以来蚕食着理智的极端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堤坝上的蚁穴,愤怒狂躁的浪潮不断扑打在那小小的缺口上。
时七。
黑色的鳞片蔓延到了领口处。
“……队长?”
黑鳞蔓延的趋势倏地停了下来。
“队长,是你吗?”往日里清朗的声音此时听起来闷闷的,像是被什么捂住了一样:“我在桌子下面。”
赫尔闭了闭眼,然后又掀开一块水泥板。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击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我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下面又传来一句:“能不能快点?桌子下面太挤了……”
“……马上。”赫尔的声音几不可闻地一抖:“稍等。”
时七被卡在桌子底下没多久,就听见了外面碎石被挪动的动静。
楼是歪着倒下去的,这个他头顶歪掉的桌子可以作证,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并没有被埋在太深的地方。
其实埋得深也没关系,反正队长会来挖他出去对吧?
所以一听见动静,时七就赶紧问:“队长?”
外面静了一瞬。
时七虽然耳鸣得厉害,但他知道自己没听错,所以他又问了一句:“队长,是你吗?”
还贴心地报告了自己的坐标——桌子下面。
赫尔让他稍等,接着就是连续不断地搬动的噪音,吵得他耳朵嗡鸣得更厉害了。
头上的伤已经不流血了,时七捏着枕头的手紧了紧,就是有点冷。
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灌进来,不一会儿就冻得他手要木了。
乒乒乓乓挪动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停,接着赫尔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时七?”
时七赶紧敲了敲头顶的桌子:“这里这里。”
“你别动……我把桌子挪开……”
时大爷乖巧顶着枕头:“嗯嗯,我不动。”
桌子的四条腿也被压到变形,弯曲地卡在下面的缝隙里,淡淡的光线从外面渗进来,时七看见带着血的十指从上扣住了桌子边。
然后包着层金属的桌面就被缓慢而坚定地掀了起来。
大力出奇迹,桌腿也是能跟桌面分家的。
赫尔把桌面掀起来,他的呼吸很是急促,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又转眼就消失在空中。
桌面被缓缓向后推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人。
年轻人身上都是灰,额角有块伤,血迹混着灰尘遮了他大半张脸,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顶着个枕头,看起来有些滑稽;此时微微仰着脏兮兮的脸,一双黑眸明亮如星。
时七朝他张开双臂,整个人有点可怜兮兮。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