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满阶屠皇的官配后[无限](378)
疯狂与理智,在他看来其实并没有界限,他想到了那间白色的治疗室,想到了他的主治医师。
他一直都是找不到门的病人,是原地踏步的旅人。
宜图的意志在消沉,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生的希望越来越远,寻死的想法也就越逼越近。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一关的试炼,或许就是等待死亡。
只有献祭了自己,才能拥抱到死亡之神,成为祂的信徒,成为祂的神明之子。
但那一瞬间其实很短,宜图只敢想一想。
他舔舐着自己的上颚,尝到了血的味道,依旧感觉不到真实。
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一具没有意识的丧尸,稿枯的面容,佝偻着的背,反正不像一个活人。
晚饭期间,帕姬过来给贺先生送饭,宜图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像这样的欧洲庄园,领主都会有自己的佣人和奴仆用来种地、畜牧,以保证庄园的自给自足。
帕姬没有管宜图,她进了房间好似叫醒了贺先生。
宜图则默默端着饭去小桌子上用餐,偶尔能听见帕姬与主人低低的交谈声。
没一会儿,帕姬端着餐盘出来了,宜图抬头瞥了一眼,几乎没有动过。
帕姬眼睛向下瞥了他一眼,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一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宜图根本不在乎,想了想,他还是端着餐盘走到了贺先生的卧室门前。
还没想好措辞,便听见门内传来男主人疲倦的声音。
“宜图,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请不要来打扰我。”
宜图愣了一下,一个老人的听觉会如此灵敏么?更何况他的脚下还踩着羊毛地毯。
“好的,贺先生。”
宜图在书房里坐到了十点多,贺先生的卧室内一直没有动静,于是他觉得回房休息。
他的房间就在书房的右侧,距离贺先生的主卧没有多远。
大抵是这一天太过平静,又或是宜图没有将那本故事书读完,带来了一些安全感。
他很快便睡了过去,他以为这一天晚上不会发生什么。
在故事没有讲完之前,他不会再次进入恐怖循环。
但是他错了,入睡之后的他,仍旧在补写故事集。
空旷的无名小镇,黑压压的天空,以及他脚边摔死的各类鸟禽。
宜图的眼里有些迷茫,很快便被麻木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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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房间的门没有上锁,以便男主人随时都可以推开。
轮椅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滚动的很慢,甚至有些吃力,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男主人在护工的床边停了下来,黑暗之中,任何神情都被隐藏,只有那双死死盯着床上之人的眼睛还算明亮。
宜图并不知道自己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了床上,无法挣扎也动弹不得。
轻薄的鸭绒被盖在身上,如同一座大山般那样沉。
男主人不怎么在意床上试着挣扎着的人,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护工狰狞、痛苦的脸。
第二天早上,宜图从床上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神情十分憔悴。
他打开门,发现贺先生已经在自己特制的桌子前,正享用着早餐。
他当然看见了宜图发青发白的脸,却什么也没说,指了指小桌子,意思是他的那份在那里。
宜图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洗漱完之后随便应付了两口。
他问贺先生要不要听故事,贺先生看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
得到允许后,宜图急迫的走进了书房,拿起那本书翻到了目录页。
果然,目录上又多添了一则故事,黑桃2·鸟袭。
宜图有点喘不过来气,他垂眼看向贺先生,老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宜图内心挣扎了几秒,便真得坐下来给他读起了故事。
这一次,宜图没有再故意放慢语速,只是他在读完一个故事后,抬头问道:
“贺先生,如果你想起了与爱人的约定,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听故事了?”
老人后知后觉的抬头,“当然,你知道我其实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可是如果这本书里,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呢?”宜图突然开口道。
谁知道这话一出,老人突然表情变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和他约定的时间就在故事书里!”
“只是我看不出来…我老了我没办法看出来!”
老人猛地抬头看向宜图,眼神阴沉的可怕,他说:
“如果你也看不出来,那我只能换一个聪明点的护工过来了。”
宜图沉默了,过关的条件他已经知晓了。
但是,他找不到通关的答案。
趁着男主人午睡的功夫,宜图离开了他的活动区域。
他试着去和城堡里的佣人搭话,大多数都没有理睬他。
并不是他们不会中文,恰恰相反,这里的所有佣人都会中文,只不过他们不会用中文交流。
宜图猜测这估计是贺先生要求的,就连管家怕姬也是一样,他们交流时用的也是中文。
想起帕姬,宜图要找到她只能守株待兔。
城堡那么大,庄园那么大,宜图却连前者都出不去。
他只能耐心的等待,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半,帕姬过来给贺先生收拾房间。
宜图在门口拦住了她,帕姬仍旧是那幅严肃的表情。
“有什么事么先生?”
宜图示意她往旁边走走,他记得男主人的听觉的灵敏程度。
“帕姬,你知道贺先生的爱人是谁么?或者知晓贺先生年轻时的一些经历么?”
听到这话,帕姬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些,说话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恕我直言,这并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作为贺先生的护工,你只需要照顾好他就行了。”
宜图丝毫不胆怯,他对视回去:
“可是你说过,我要尽全力满足贺先生的要求。”
帕姬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好似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一样。
宜图接着说道:
“贺先生在寻找他与爱人曾经的约定时间,那本故事书里会有答案么?”
“我不知道,或许你也不知道,而在我之前没有人找到,在我之后更不会知晓。”
帕姬被他这副模样镇住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道:
“我知道的不多,贺先生……年轻的时候患过精神病,那种攻击性很强的精神病。”
“他被他的父亲送回了中国的老家,曾在那里接受治疗过一段时间,再次被接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那本故事书。”
宜图强忍着激动,问道:
“那是哪一年?贺先生几几年回的中国?又是几几年被接回了这里?”
他有一种直觉,心里的答案好似呼之欲出。
帕姬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的中国,但他是在1977年被送来了这里。”
“并一直留在了这里,或者说是拘禁在了这里。”帕姬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不是想要的答案,宜图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那你知道贺先生的爱人是谁么?”
帕姬摇摇头,“我不知道。”
“因为那个人早就死了。”
“什么?”宜图愣了一下。
帕姬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他的死,所以贺先生才又犯了病……”
“贺先生差点开qiang杀了自己的父母,听说当时他只是想自杀,谁想到会误伤。”
说起这段往事,帕姬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他的爱人死在了哪一年?”宜图的问话还是很平静,平静到帕姬有些说不下去。
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主动结束了谈话。
“死在了1975年的夏天。”
第248章
帕姬的回答,不免让宜图想起了他从死亡密码牌场中,得到的那个黑色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