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只想逃(169)
话这样说,可到了第二日,玉衡神君却未能这样做。
玉衡病了。
昨天夜里的风,让他发起热,睁不开眼,也起不来床。
囡囡熬了新药,整个廉贞殿都泛着腥苦。
在殿外跪了一夜的人,走进屋里,二人围在榻边,他们想不明白,神界的风,一年四季都是暖的,如此柔缓的风,怎么能让他生起病呢?
白玉的勺子贴在玉衡唇边,黄褐色的药汁灌不进去,怄得那张嘴唇颜色藕青,阿大走出廉贞殿,从外面带回来渗着蜜的果子,泡在药汤里。
掺了糖的苦,依旧是苦。
玉衡已经一点都咽不进去了。
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可囡囡却似乎习惯了。她将药热了一遍又一遍,抱着玉衡神君,灌了一次又一次,总该是有些能喝进肚子。
那日夜里,玉衡神君醒了,要被赶走的人跪在床头,他没力气说话,趴在床上咳了许久。
床上地上很快全都是红。
殿中,每一个人都觉得恐惧。
今日,他们才亲眼看到,哪怕神界的神君,也会有这样的身体,衰弱到一点夜风都能要了他的命。
第202章 神界篇之前尘
玉衡昏着,迷迷糊糊梦到过去,那些还算快活的日子。
那日,他从山中,把重伤的太子拖回北凉。
许多年前,他身体真的很好,背着身形高大的一个人,跑出数十里,胸膛快要盛不住狂跳的心脏,满嘴都是过度奔跑后的血腥味,仍能把人交到北凉王族的手上。
玉衡红着眼睛,颠三倒四对御医道:“救他。”
“请救救他。”
“他不能死……”
其实这话,并不必他说。
他带回来的,是北凉最尊贵的太子,不会有人置之不理。
即使如此,玉衡仍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毫无意义。
玉衡在东宫住了许久,太子十分严谨,玉衡又一身好本事,哪怕玉衡整日陪太子一同批阅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折子,挤出空闲就偷偷翻出宫墙,大街小巷闲逛,都无人知晓。
每个人都以为是妖兽掳走了太子,途中恰巧被仙君救下。
王后坐在太子榻边,一边握着玉衡的手腕,于恩万谢,一边对床上的人,一口一个“冥儿”的叫。
重伤不醒的太子眉头紧紧皱着,玉衡想说,别叫了,他好像极不喜欢这个名字。
后来,玉衡正大光明住进了太子府,是以恩人的身份,请进来的。
太子醒的那天,是个夜里。
他睁开眼,床边趴着的只有玉衡,他摸了下玉衡的头发,玉衡抬头,两个人十分自然的吻在一起,好似早该如此。
太子病了三个月,玉衡同过去在南水一样,把他当个磕一下就碎了的宝贝照顾。
穿衣,吃饭,喂药,都是玉衡一手操办。
太子其实并未觉得自己受了多么不得了的伤,但有玉衡在,多数都装的十分虚弱,他很喜欢枕在玉衡腿上。
有日,太子去如厕,玉衡把他扶起来,裤子脱下去,沉甸甸的东西垂着,太子手臂折了,每次都挺费力,玉衡犹豫了下,伸出手,帮他扶着,对准了夜壶。
手上的东西霎时硬了,太子凉嗖嗖的问:“你以前,也这样……照顾我么?”
玉衡问:“怎么样?”
太子眼睛往下斜:“这样。”
玉衡:“把尿啊?”
太子噎了一下。
玉衡想了想,道:“没有。”
太子心里舒服了些。
玉衡又道:“你以前也没尿不准过。”
太子:“……”
回去时候,太子从后面把玉衡抱住,方才他还叫着手譬疼,此时却把玉衡箍得那么紧。
太子问:“玉衡,上次你同我说过的话,是真的么?”
玉衡说:“哪句?”
太子不大好意思,小声道:“就那句……无论我是谁,屠户村夫都无所谓,都……都……”
“都喜欢你。”
“真的么?”
玉衡非常直白,十分了当的回答:“当然。”
太子心脏咚咚狂跳。
有一瞬间,防心过重的太子甚至想告诉玉衡,我不是殷冥,然后,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太想从玉衡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玉衡,我……”
话到嘴边,被打断了,殿外忽的有人大声通传,王后到了。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太子霎时清醒,这些话告诉他,先不说玉衡是否能够接受,即便可以,倘若有天他露出破绽,玉衡难免会被迁怒。
这些人,会毫不犹豫杀掉山中一对好心的夫妇,那会不会,有日也会……
杀了玉衡?
太子眼神逐渐发冷。
有些秘密阴差阳错,被堵在喉咙里。
太子病愈的第三日,有日夜里,玉衡睡在太子身边,全身燥热,浓郁的牡丹香气熏得太子双目发红。
这次,太子没有从屋外提进来一桶凉水,把玉衡按进去。
嘴唇贴在一起,两人滚在床上,太子阴茎比铁还硬,玉衡开始还有些意乱情迷,等摸了一下,立马心惊胆战,斟酌片刻,十分理性道:“要不我来,我没那么硬,明日你能去上朝,我也能出去……”
太子忍着满脑门子的汗,问:“去哪?”
玉衡很正经道:“除祟。”
太子气笑了:“别去了。”
玉衡:“那可不行,我答应了……诶……”
太子实在忍不住,把玉衡干了个一塌糊涂。
玉衡锤他,骂他太硬,嫌他太粗。
太子的手摸到生殖腔口的软核,用力揉搓,玉衡颤抖着身体,哀叫起来。坤泽多么娇嫩,用力一顶,从上到下都湿淋淋的淌水。
玉衡开始还忍着,一个多时辰过去,桌上的蜡烛挫了半截,后来,身下的水把床单都浸透了,他实在受不了,哭着掰太子的手臂。
“不要了……”
“要死了……”
太子喜欢看玉衡哭,却又舍不得他哭。
他说不要,便强忍着真不要了。
玉衡窝在太子怀里,精疲力尽,也没看太子还朝着天的巨大阴茎。
他爽够了,倒头就睡。
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玉衡认为同男人在床上厮混,是件还算快活的事。
那时,北凉王室中,每个人都对玉衡十分恭敬,如此一个出尘惊艳的仙君,还救过太子性命,理所应当被供在宫里。
半个月后,玉衡去给太子报仇。
他提着凤翎,又去寻过那只妖兽,最后,在一个约三人高杂草丛生荒洞里,见到被砍过露骨一刀,仍未痊愈妖兽。
它龟缩在黑洞中,身下的杂草上全都是血,看到玉衡,鼻腔中喷出两股蓝绿色火焰,颤巍巍爬起来,要同玉衡拼命。
玉衡一脚把他踹回去。
妖兽如同只狗一般趴在地上,怒骂道:“你们这些的乾元,活该被我撕碎,一口口吞进肚子……"
玉衡道:“我不是乾元。”
妖兽喝道:“不是乾元,你会替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卖命?”
玉衡道:“诛妖除祟,是为救苍生。”
妖兽咆哮道:“冠冕堂皇,那坤泽一族不属苍生?你为何不救?”
玉衡冷笑一声,道:“我就是坤泽,我堂堂正正,无需旁人来救。”
那妖物一怔,随即,头上火焰汹汹而起。
“你是坤泽?!”
玉衡道:“坤泽又如何?”
洞中妖兽死死盯住他,眼神每一瞬都比下瞬明亮:“你是坤泽……你竟是坤泽……”
“你既是坤泽……”
“为何要为北凉王室卖命!”
玉衡听他胡言乱语,道:“有何不可?”
妖兽道:“你可知道万坤阁?”
玉衡皱起眉头,他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