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降临(216)

　　大蜘蛛正努力要将两只猎物在快要重新关闭的空间通道中拉出来，听到桑若的声音愣了一下，而后非常听话的放弃了到手的猎物，蛛丝转而捆住了被抛飞出去的E175画像卷轴。
　　……
　　直升机刚刚找到地方在E009附近的一个高楼楼顶降落，尼尔赫然发现桑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强行使用时间之力，再加上那个碎片世界的破坏，似乎给桑若本身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那一丝红色映入尼尔的眼底后，尼尔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尼尔用手指去给桑若擦拭嘴角的血迹，眼神中翻滚着危险的气息。
　　真是让人生气……
　　为什么要这么忍受一些污渍呢，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虫子都捏死，为什么这么多讨厌的东西要放任在眼皮子底下？
　　原因……他忘了。
　　尼尔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些了，只是觉得，暂时还不能想起来。
　　还不到他想起来的时候。
　　尼尔的眼神挣扎之际，哪怕桑若还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周围的环境还也开始受到影响，最直观的就是他们周围的直升机。
　　“砰砰”直升机的窗户忽然裂开，机翼也莫名传来仿佛随时会脱离出去的嘣嘣声，要降落的楼顶停机坪也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灰白现象。
　　看到尼尔此时的眼睛，在驾驶员身旁的江彦顿感骇然，这好像是尼尔每次记忆好的时候，以及每每会出问题时常有的眼神。
　　江彦顾不得危险，立刻憋出了一句蹩脚的理由，扯着嗓子对对讲机嚎起来：“快叫医生，桑若胃出血了！”
　　“快快，担架！！！”
　　江彦的吼声强行打断了尼尔的沉思，仿佛将他的意识从某种状态中拉了回来，尼尔神色恍惚了一下，等他再回神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回了那副记性不好的样子，而周围的破坏情形也停了下来。
　　……
　　“不——！！”
　　在蜘蛛丝缠住E175卷轴的瞬间，空间通道那头传来几声，比方才彩面鬼他们自己被蛛丝抓住时，更要悲惨数倍的怒吼。
　　蛛丝急速地拉扯着E175往回收。
　　刚逃过一命的彩面鬼他们，眼看着E175被拉走，竟然不顾危险自反向往通道这边跑，仿佛想要强行夺回E175。
　　“嗞……啦。”桑若的时间之力耗尽，空间通道完全关闭。
　　蛛丝在空间通道关闭的前一刻，将E175贴着最后一点空间缝隙拉扯了出来，让桑若松了一口气。
　　往回跑的彩面鬼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召唤主的圣物被夺，被关死的空间门隔绝在了通道另一侧，留下最后愤怒捶打空气墙的一幕。
　　蛛丝撤回的E175卷轴，轻飘飘而又准确地落到了桑若手中。
　　“周戟的画……”桑若看着眼前的画像。
　　被青艾杀死的好友。
　　留下的东西不应该留在鬼面会的手里被他们利用。
　　就在这时，桑若头顶的大蜘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两眼，而后冲桑若嘶嘶两声，仿佛是和桑若打了个招呼，而后它在几乎透明的蛛网上爬了两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蛛网上，仿佛从蛛网内部爬到了蛛网外。
　　桑若目送大蜘蛛消失时，忽然发现一条细丝从空中垂落，一只还没有指甲盖大的小蜘蛛，沿着长丝，晃晃悠悠地想要落到桑若身上。
　　灾厄处理部的众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组织大家救人，让一些元素系异能者，尝试修复这个破损严重地震不停的世界。
　　只是刚要开始行动，异能者们忽然在监狱附近，发现了鬼面会的通缉犯青艾。
　　“那是青艾！”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些声音，顿时将桑若放在小蜘蛛上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
　　精神力无法穿透，空间力也无法穿透，这个蜘蛛丝缠绕的碎片世界外，刚刚在和虚空蜘蛛打了个照面的ZE异能者们，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蛛网的其他入口，反而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蜘蛛网世界背面的秘密。
　　在碎片世界的下方，蜘蛛网的底部，无数的虚无水母的残骸，正被蜘蛛丝倒挂在这里。
　　被撕裂的透明触须，被咬碎的荧光伞盖，各种破烂的胃囊……
　　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有多少。
　　“怎么……这么多？”
　　看到这密集的水母尸体，眼前的异能者们，包括那名神化，都不禁露出了吃惊的眼神。
　　这些人不止是惊讶那只蜘蛛的恐怖，竟然猎杀了这么多的虚无水母，更加让他们感觉到恐惧的，是虚无水母的水量之多。
　　自从发现虚无水母以来，这东西仿佛就没有出现过天敌，它们什么都能消化，但是只会为各种不灭核心和损坏的世界而来，以前虚无水母从来不过分接近地球，大家虽然对它很忌惮，却也并不太在意。
　　可近些年来，虚无水母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离地球也越来越近，现在这么多的虚无水母出现，还出现在离地球如此之近的地方，不得不让人惊惧。
　　前不久青灯列车就因为遭遇虚无水母，而死伤惨重，不但青灯列车停运，车上R国天光组异能者十不存一，大量被困青灯列车上的普通人，差点就全回不来。
　　万一这些虚无水母有一天打破那不明原由的禁制，去到地球上……
　　所有人都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这是一个太过危险的信号。
　　“你们看！”
　　一名异能者惊声指向虚空中某个黑暗角落，众人看去，发现那里的空间层微微震荡着，竟然正在伸出一只透明的触须来！
　　就在那只捕猎虚无水母的大蜘蛛消失的这么一会儿，一只活得虚无水母又出现了。
　　“那里似乎还有！”
　　所有人都有些惊恐起来，立刻将眼前看到的一切紧急传递回总部。
　　这里简直像是捅了虚无水母的老巢一般，怪不得那只大蜘蛛，能在此处捕猎如此之多数不胜数的虚无水母。
　　可怕的是，不但有更多虚无水母不停出现，甚至已经被蜘蛛猎杀的水母残骸，被丝线吊捆着，也似乎并没有完全死透，蠕动着仿佛要和其他的水母残骸融合，仿佛一个个分裂的细胞，要重新聚拢起来。
　　·
　　青艾没有反抗地被灾厄处理部的人拿下，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他现在仿佛一条死鱼，翻两下动一下。
　　青艾越是这样，灾厄处理部的人反而越是警惕，警告他：“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青艾笑：“我又没说要跑，也没有反抗，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警……警官？你们是警察？他刚刚救了我们，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啊？他犯错了吗？”
　　灾厄处理部的人眼神诡异地看着说话的人，他们都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有伤，都是这个碎片世界的普通人，刚刚邪神下降加鬼面会三名神化肆虐屠戮，不少这里的普通人都遭了殃，而这些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青艾救了下来。
　　灾厄处理部的异能者没有回答，倒是青艾嗤笑道：“我没有犯错，我只是没找到回家的路罢了，呵呵呵。”
　　说着他笑了起来，笑声似哭。
　　曾经他以为世界是假的，打碎虚假的世界就会见到真实，现在他才发现，也许他眼中的虚假也可能是别人的真实之家……如果他对别人的家好一些，是不是当他回家的时候，也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青艾不敢去想。
　　越是想，就越是会恐惧，越是会愤怒，越是会去恨命运的玩弄。
　　死不悔改。
　　灾厄处理部的人眼神顿时坚定了下来，“这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手下人命众多，你们离远点。”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顿时露出恐惧的眼神，纷纷退后了数步，不敢置信地看看了那清俊青年模样的青艾，似乎没法想象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时，青艾看到桑若走到自己眼前，还看到桑若手里的那卷饱含负面能量的卷轴。
　　“这是E175？周戟的那副画。”青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看到E175，浑浑噩噩了好一阵子的青艾，终于想起来问桑若，“上次你没有杀我，是知道我在吞噬周戟的眼睛时，一念之差饶过了他一命？所以让我多活了这么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