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跳舞(212)
孟染甚至忍不住畅想了一下,若是沧源陆能有互联网,各派功法还能互通有无,该是怎样盛世。
只是这么设想一下,孟染就觉得要不得了。上有中洲出窍期的那些大能,近万年积存,下有各境不知多少的各路修者,而且以后也还能活很久,该是多么吓人。
姑苏观的那些功法,也不用因为寻不到传承之人,而压箱底这么多年。
其实真说起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两仪山境如今正在用的这些掌门令牌,以及仙盟塔里的那些指示线,甚至包括在仙盟花费灵石,可以往各派掌门令直接传令之事,说明这个事情其实还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现在的这一套,更像两仪山境的一个局域网,而且是单向的,不具备反馈这一功能。
手上还绘着棋谱,心神已经发起呆的孟染,压根儿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走神了。
白秋云从尔玉居的窗外经过时,朝着自家三师兄瞥了一眼,然后就笑了出来:“三师兄,你干嘛呢?”
孟染回神,还有点愣,看向白秋云:“啊?”
“嗯?”白秋云拿下巴示意孟染看他绘的棋谱。
孟染低头一瞅,顿时尴尬:“……”该写步数的位置,被他不小心涂成了一个黑,而且不是涂了一个,是一整排。
白秋云撑着窗台,托着腮就凑了过来:“怎么,三师兄这是想两仪前辈了?”
孟染就很无语:“我就不能想想别的,就只能想他?”
我回北天境的这段时间,只准想我一个人。
脑袋里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孟染面上一红。
白秋云看他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来了:“既然不是,师兄你脸红什么?”
心中想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孟染只好颇为无奈的应道:“是是是,我想他了,怎么滴吧?”
孟染应得这么爽快,白秋云确实不能怎么滴,偏他还笑得风清月朗的应:“那我就不打搅了,师兄你慢慢想。”
孟染心道,秋云你就不该姓白,姓个墨什么的,更加合适。
棋谱都画坏了,孟染干脆将棋谱扔到一边,与那边正和白秋云准备弈棋的宋玺招呼了一声,往吾思居回去了。
哼,既然你们都说我想他,我就专心致志的去想人了。
——
北天境,是沧源陆之上,一块凡人绝对无法踏足的仙境。
从通洲的通辰海峡开始,北辰海的海面上就已经全是或整或零的冰面,冰面下方的水流,却并未因此就缓和半分。一旦落海,寒酷的海水、湍急的暗流和这些冰面,以及冰面上凛冽的灵气罡风,便足够令元婴期的修者,也丧失抵抗的能力。更不要说这冰冷的深海之中,还蛰伏着巨兽。
也就只有到了出窍期,修者才有可能抵抗着这样恶劣的气候,抵达北天境。
这样的恶劣,对于宁司元如今化虚期的修为来说,自然不值一提。
但即便如此,行走在北天境之上的宁司元,依然并不显得轻松。
修者最能忍耐的便是空寂,但如果是天地之大却只剩一人的空寂,就很可怕了。甚至在这样满目雪白的天地间,感受到的灵气,都没有半分生气。
宁司元要在这样的空寂中,一直穿过整个北天境,抵达北天境的天极之地。
浩天轴以北天境为始,将整个沧源陆与山海陆一切为二。仙盟的数位化虚修者,都镇守在浩天轴的轴心所在。在北天境这样一个恶劣的地方镇守浩天轴,多年虚耗。宁司元就算不去见这些化虚修者,从北天境的情况就能看出,这些化虚修者只怕神念已愈发强大,生机却损耗甚重,再过三千年,号称寿元无穷尽的这些化虚修者,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指数,更不要说与八弥妖兽一战了。
浩天轴初立之时,只需吸纳天地之灵气,即可镇守天地。
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作为提案者的宁司元,也不知道这浩天轴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故,除了灵气之外,竟然开始吸纳北天境一地的生气。
三千年的时间过去,北天境一地除了这些化虚期修为的修者,可谓真正成为了一方死地。
浩天轴虽名为天,其所在却并不是在北天境的天境之中,恰好相反,这根浩天轴深埋在北天境的地底。
浩天轴之所在,因为灵力汇聚的太过强大,让浩天轴所在上空的境极山,浮到了北天境的上空。
境极山周围罡风之猛烈,化虚修者也无法轻易穿透,久而久之,境极山便口耳相传成了如今的天极山。
星见天能以一脉单传,传承至今,自有其特别之处。
星见天几千年来都未现于人前,以慕容芙蕖为首的仙盟,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寻找星凌子的下落。
若仙盟之人能稍微赌一赌,耗费点修为到这天极顶上去看一看,便会知道星见天之所在,就近在咫尺。
第183章 谢掌门结婴
天极山之高,仰可触星辰。
对于星见天的修者来说, 这世间, 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修行之地了。
夜色开始往北天境上降临时, 化作一片星芒的宁司元,悄然就融进了这片夜幕之中。
完全没有惊动浩天轴附近的化虚修者,顺着天极山下的罡风,扶摇直上,已穿过罡风出现在了天极山之上。
在宁司元化作一片星芒, 融入了那层宛如水色一般的星芒大阵时, 脑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鲜活的声音:“阿元。”
“嗯?”宁司元站在了刚刚跨过的阵前。
“你现在在哪儿?”孟染问。
宁司元的心情忽然就轻松起来,笑了一声道:“我到了天极山。”
“天极山?”孟染带着好奇的声音, 从那端传过来:“天极山是什么样子?”
宁司元抬头往天极山顶看了一眼, 被灵气罡风浮到了北天境空中的天极山,大约是因为位于风眼之中,北天境的茫茫大雪都不能进入这个禁地,天极山上的生灵都灭绝之后,便只剩下了烟灰色的山体,光秃秃的漂浮在这空中。
“阿元?”久未听到宁司元答话, 孟染在那边又喊了一声。
宁司元转回身, 隔着星芒大阵, 往来路看去。暗蓝的天幕,暗冰蓝的雪原,浩浩淼淼不着边际。
“这里很冷,”宁司元应道, 接下来的一句话说得仿佛叹息:“只有听到你的声音,才觉得温暖。”
孟染听得忍不住脸红,对相处了十多年都没有怎么分开的人,也陡增想念:“那你早点回来呀。”
宁司元此去,不过十余日,按这个脚程,若想回来,应该也不过十余日。
宁司元就笑了,问道:“想我了?”
不当着面了,孟染一点都不忸怩,应得可爽快:“可想你了。”
宁司元正要说说自己自己此次回来,需要办的事情,便听着那端孟染说道:“今日给师姐誊抄棋谱时,忽然想到了好多前界的事。都不能和师姐他们说,只能说给你听。”
“你看,我种颗星给你,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宁司元笑着应,脚下踏步开始往天极山顶走去。
听着孟染活泼泼的声音,宁司元觉得灰突突的山石,好像都变得可爱起来。伴随着孟染的声音,宁司元往天极山顶纵去。
盘坐在星云石上的星凌子,感受到身后的那块星云石大放异彩时,从他盘坐的那块星云石上站起了身。
“我到正殿了,晚些再与你说。”在识海中与孟染招呼了一句,宁司元抬头看向从星见天正殿之上,长衣逶迤而来的星凌子。
被挂断了“电话”的孟染,蹲在吾思居的大殿上,还有些意犹未尽。种星什么的,果然还是很有必要的嘛。只是一如宁司元所说,就算种了星,“打电话”也是一件很耗费元识的事情。
与宁司元煲了个不到半个时辰的电话粥,孟染回过神来时,便觉得困得不行。滚到如今吾思居的汤池里泡了个澡,带着一身倦意爬到了榻上。
一个人睡觉也有一个人睡觉的好处,四仰八叉的睡姿什么的,果然还是最爽了。在柔软的榻上打了几个滚的孟染,裹着毯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