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34)

　　男人和女人被分成两开，女人只稀稀拉拉站了十数个，负责的新人类甚至没怎么确认就让她们过了。倒是在男人这边停了下来，他将名册慢慢地看了很久，才抬起头。“哦，端泽是吧？”
　　端泽瞥见上面的字迹还很新，正是先前他和i71住进酒店时前台登记的。
　　“两个人？”新人类的手指划过名字后的2，拿出了一支笔，“韩老九这办的什么事？另一个人呢？另一个人叫什么？”
　　“另一个事我弟弟，我和他被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端泽道，掌心微微汗湿。
　　“我是说他的名字。反正你也知道是送死了，记个名，回头我给你们立个碑。死了总得魂归故里。”新人类手指上的笔在转动，后面的人也不催，都是一脸的死气沉沉。
　　新人类为旧人类立碑，这听起来着实荒唐可笑。端泽不可能将i71的编号说出，这样的名字不适合出现名册，乃至墓碑上。
　　“......端泽，他也叫端泽。”
　　“我们是双胞胎，他从小走失。等找回来才发现他也叫端泽。因为用了很多年，所以也没有再改。”
　　“听起来像编不出来名字的借口。”新人类耸耸肩，随手在原先字迹的下方又写了一个端泽，给了他一张房卡，“东607。”
　　不远处斯妍娜冲端泽一笑，晃了晃手上的房卡。上面同样印着东607的字样。
　　端泽没有接。“这里最高层是7楼吧。”第一次入住时，他见过电梯的按钮最高不过7楼。酒店分立三栋，却在最高层被空中走廊连接。整个酒店建筑呈优美的弧形，拱卫着中央的音乐厅。
　　“我要去7楼。”
　　新人类挑眉暗示道，“哦？其实你可以选择去低层，比如我的房间，203。”这话无形中印证了方才那位“兄弟”所说的话，越是高层的房间，便是越高等级新人类的厨房。
　　“7楼，我想在临死前见见你们这里等级最高者。”端泽道。
　　“你很有勇气。”新人类笑了，递给他一张新的房卡，上面是烫金的门牌号，701。
　　*
　　娜喘息着，狠狠地击向血腥味最为浓厚的一方。玻璃被击碎，星星点点地沾染着血迹，血腥味在一片冰晶上挥之不去。而其后仍旧是空无一人。
　　身后有风声传来，她急速后退的同时再回身反击。但仍旧没有人。在这阴沉的天空下，仿佛有鬼影在冰面上闪过。
　　这家伙，难道藏了什么秘密？娜清楚地意识到对方的速度远远不及自己，但是却偏偏总在自己攻击之后避开，她一身红衣，却反倒成了被挑衅的斗牛。
　　随着阶级的提升，新人类除却最基本的力量和速度提升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技能激发的可能。
　　原本娜打算留到圣战开启之后再用，毕竟这种能力耗费过大，如果不能在使用后得到及时的补充，她便有可能被同等级的新人类压制。
　　被捉弄的羞辱感刺激着娜，反正刚刚已经享用过一名新人类，只需要开启两秒，两秒就足够我找到这家伙的下落！
　　娜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之时，瞳孔仿若被打碎成万花筒一般的碎片，玻璃一般的世界在她的眼底开始扭曲。原本笔直的建筑变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形状，而在其后的所有人都无处遁形。
　　这是娜的能力，查探。三维的空间被四维抽象后，那道隐藏在玻璃之后的人影也显现出来。我看见你了，娜心道。
　　可紧接着下一刻她就怔住了，那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内脏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写在外面。这本来是娜最熟悉的景象，可以不动声色地一击毙命。
　　但他的心脏，是静止的。像是死去了一般，由最低等的亡灵之躯重新被赋予了鬼神之力。
　　娜的手指微微发抖。
　　新人类？
　　“怎么了？”有人落在了她的身边，是绅，她的舞伴。
　　娜转头，万花筒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绅，却被绅用一只手给捂住。“不是说好了不用这个，这对你的身体来说消耗太大。”
　　娜心头巨震，仿佛连死去的心脏也随之跳动起来。绅的胸口新别着一朵玫瑰花，娜一直等绅将花送给她。
　　绅的手掌也抽象成线条，透过线条，娜发现那朵花竟然正正好地遮在他的心脏上，娇艳，真实，在她能力的视角里。
　　丧尸和新人类只有被敲破大脑才能死去。在娜眼里的世界，所有“人”的致命点仍是心脏，却在现实中却呈现出不同的位置。
　　查探这个能力就像是把最真实的世界反应给了娜，使娜能够第一时间找准对方的致命点，这也是娜出手的依仗。
　　只有同等级的能力才相抵抗，绅他一直开着能力！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启的？娜竟然一时想不出来，她只知道能力消耗巨大，对方一定迫切地想要进食，而他，而他就在自己的身侧！
　　绅脸上的笑容像是凝固的石膏，温柔而僵硬。“被你发现了？”他抬起手，玫瑰像是陡然经历了时光流逝瞬间枯萎，他握住了娜的手，“都说了，这次该是我赢了。”
　　娜如玩偶静止在了空中，她的四肢被绅收拢贴在身体的两侧。“别这样看着我，你的能力该留到更重要的地方。”绅抬手拂过娜圆睁的双目，合拢上她的眼睛。
　　绅放下娜，缓缓地朝着i71藏身之处走去，世界也似乎在他行走的过程中变得奇诡起来。风静止了，声音也在这一片领域中停驻。
　　“很奇怪是吗？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同的新人类，随着进食的深入会呈现出不同的能力。我的能力便是静止，在我所掌控的领域内，只有我能行动。”
　　“还有你的思维。”皮鞋鞋尖停在了i71的眼前，绅弯下了腰。
　　“你也是新人类。”他笃定道，却又产生了一丝好奇。“我在进食了上千份食物才获得我的能力，可我却在你这样一个最低级的新人类身上感知到了能力存在的痕迹。你的潜力值，非常高。”
　　“我猜，你刚才一定用你的能力做了什么。不过我还没看出来你的能力，而且我总觉得很熟悉。”
　　“如果不是圣战，我非常乐意把你培养起来，就像培养娜一样。只可惜......”
　　i71在绅的能力作用下一动不动，他脸上的表情也凝固在了数分钟之前，看起来不像是恐惧，只是极淡极冷，像是情绪被抽离一般。
　　而在绅抬手的瞬间，一道气刃擦着绅的手斩向了对面的玻璃，玻璃裂成四散的碎片。
　　“喂，你这可就不道德了。”韩老九蹲在屋顶上，单手扶着一把刀。
　　事实上，新人类中少有携带武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运用武器过程不可避免的迟钝，在速度至上的交手中只会带来危险。
　　但韩老九不同，他的能力是速度传导，极快的斩击带动空气，可以让空气也拥有伤人的能力。
　　“这是我带回来的人，是给先生享用的。”韩老九阴沉道。
　　绅朝后一跳，一道极深极狠的气刃划过地面。绅的脸色也不由得变化，“还没到圣战！”
　　“先生？不过是一个弹钢琴的，凭什么给他优先享用。”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像是重症未愈。
　　“至今为止他有单独狩猎过吗？怕是他的等级也不过是虚假的吧。你一个6层实力者，却把西楼6层拱手相让，怕也是个孬种。”
　　他们所谈及的正是呈东南西三面围绕着音乐厅的酒店，东楼是娜和绅的领地，西楼是韩老九一行，而南楼则被这新出现的叹气者，苍所占据。
　　“一共才两份无主食材，你们一个擅作主张全给了所谓的先生，一个偷跑出来打野食，这是不把我们南楼放在眼里。”苍明明不过是在叹气，他的声音却像是老旧的磁带，刮着在场者的神经。
　　绅意识到情况不妙，有资格位居6楼者竟全已在场，自从食材耗尽，他们就竭尽所能地避免见面，不到圣战最后一刻绝不交手。
　　绅和娜不过是想接手这两个没有归属的旧人类，在圣战来临之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却并没有提前引爆圣战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