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197)
游戏场里的环境灾害机制不会应用于执行官,路庭在休息区时钻研了许久,最终发现,积分达千分以上的卡牌,竟然能小小的钻一个空子。
千分卡牌能效果减半的作用于系统高级执行官,只是威力会降低至原本的50%,基本算功效砍半式下跌。
所以一般,也没人会这么浪费积分。
可50%的效果减半,对路庭来说便简直太好了。
他要的就是效果砍半。
“要是完全同步给他的话,我会舍不得的。”路庭挥霍积分购买卡牌时如是想着。
然后他在感应到卡牌使用时又这么想了一次。
共感,顾名思义,就是将两个人的感官即刻相连。
执行官Alpha掌心忽然感到了烧灼,他闻到了雪风,体会到了擦着外露脸颊而过的粗糙雪粒,感受到了空气中并存的滚烫与冰冷。
——以及自心口炸开一般的,说不出炽热滚烫。
一下,一下。
是一颗烈火淬烧也不能融的心脏拥有的脉搏力道。
路庭的心脏同时跳动在了他的手心和内心。
就像那颗心被强势的,不顾一切地放进了他风霜遍布的沉寂心口一样。
它先是独自执着地在他心口上起搏,把源源不断的灼烧和心跳带给他。
然后慢慢,它带动着他冰冷的心脏也跳动起来。
直至鼓噪。
*
作者有话要说:
路庭,持续疯批发力中。
终于是把归归重新点着了。
第165章 彻底苏醒 岑归在切实摸到路庭的心的那刻醒了过来
你曾触碰过一颗心脏么?
最为火热, 由它泵入五脏六腑血管的血液都沸腾如岩浆,拥有这世上最为旺盛且不止息的生命力,即便是露出于胸膛之外, 迎着最凛冽的寒风和一只冰冷的手, 也能在那被风霜一并冻硬的手套皮革上跃动不休的那一种。
当你触碰它,感受它,在风雪里情不自禁凝望它的时候。
你是会先意识到自己真正地摸到了一颗心,还是将它错看成了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 一颗拼着一身蛮劲与炙烫破冰而来,跳进荒凉雪原里熊熊燃烧的火种?
路庭的心便像是那一颗火种, 它以烈火燎原之势, 冲破了系统重新嵌套到岑归身上的那层名为“系统首席高级执行官Alpha”的厚壳, 再把火苗强势挤进人内心。
而岑归的心本就未死,它只是在沉寂,最深处仍封存着等待复苏的力量,只要被来自外界的火燎上一下, 就像厚厚的灰烬底下仍埋藏有火源, 零星火光会倏然从灰尘余烬里冒出来。
先是一点火星, 继而一发而不可收拾。
岑归在切实摸到路庭的心的那刻醒过来了。
那是一种在个人感官系统内稍显缓慢的苏醒过程,如果比喻得不恰当一点, 就好像才从冰柜里捧出了什么冷冻已久的东西,正把它放置在室温环境下等待解冻。
可路庭的心还在他手上, 他胸口灼热滚烫。
另一份属于别人的, 又毫不介意为他所拥有的心跳声如擂鼓, 它扑通扑通, 辅助供能似的将热度与跃动感都带来他心脏近旁。
思维被庞大信息流冲击而短暂深思恍惚的一瞬, 岑归甚至会觉得, 他是正在靠路庭的心跳活着。
路庭的心被放入了他空洞心口,于是他荒芜胸膛被填满,寂静的雪原上忽然有了回响。
“你……”执行官Alpha——岑归极低地出了声,他唇角处紧绷已久的那条线终于松动,薄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要对眼前的违规玩家——不惜把心脏献给他的路庭说些什么。
然而万千思绪,万千情感,万千神经元被拨动唤醒的感觉正盘踞于他仅此一副的躯壳内,在他大脑内。
原来人到感受过于复杂又澎湃的时候,是跟恐惧到了极点反而会失声近似,也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所以岑归堪堪吐露了一个音节,又在拂面而过带雪粒的风里无声静默。
他下意识去攥起手,又一不留意把本就执于掌间的东西握得更牢。
路庭发出一声“唔”。
很轻,像是跟岑归刚才那个欲吐不吐的“你”字比拼着音量似的,这声只会更小而绝不会大。
岑归却迅速将它捕捉,并蓦地反应过来自己握了一把什么。
——是路庭的心脏。
那么温暖,又那么灼人。
还在他手心里平稳跳动的心脏。
无法言说恐惧几乎瞬间蔓延过岑归全身,它像一阵微小电流,眨眼把悚然麻痹感送往每一寸神经。
他手上不敢再动,五指都仿佛凝固成雕塑,抬头的动作却急促,几乎透露出仓皇。
路庭仿佛熟知岑归的每一个细微反应,岑归都还没对着他说出话,焦灼匆忙质问关怀一样一字也未出,他便已经先抬起了垂在身侧的另一只空手,小心翼翼又稳妥地贴上人面颊。
路庭的手背也被风吹得有点发冷,可他掌心依然暖得离奇,像手心能直接连接着迸发自心脏的热度。
他贴着岑归的脸说:“没事的。”
那语气温和极了,还带着真情实感的愉快。
没有谁比路庭更了解岑归,没有人比第一位宝藏发掘者更看得懂他的珍宝。
岑归什么都不用说,就是抬头看过来的一眼,路庭便已然知道,他的宝贝彻彻底底的回来了。
他迎接他的归来,都不需要去听谁说一句“我回来了”的正式宣告。
路庭安慰着人:“你看,你不是正能感觉到我么?我没事,拿它换你醒过来一点也不亏。”
“……”岑归二度张开却仍没说出什么的嘴又闭上,他触碰着路庭心脏的手不敢妄动,另一只手也抬起,简直带着狠劲去抓住了路庭的手臂。
“你当我蠢么?”岑归咬着牙,反问的字句像从齿列间逼出来的,他说,“你找到了高级功能卡牌在执行官身上起效的漏洞,你是以为我不知道,我获得的共感体验只有50%?”
岑归很少在路庭面前流露出鲜明怒色。
一来他一直都是个情绪稳定,自控能力惊人的人;二来,以他过去的情感复苏程度,这种事恐怕也属于“有心无力”,是他能力所不能及。
但是此刻,再度醒过来的他,明显有哪里变得同之前不一样了。
他可以更分明自然的生气,更直白的表露情绪。
他抓紧路庭的姿态既牢又松,是正心情复杂至极,恨不得将胡作非为的人收拾一顿,又怕抓握在了跟胸口一片关联度高的肌肉,牵带着这人的心脏疼。
“哎。”路庭眨了眨眼,他疯起来仿佛对世界上一切都不管不顾,这会儿被岑归一凶,神色一秒变乖,“忘了我们家岑先生神通广大,什么条例细则都知道,被你发现我的‘小算盘’了。”
……这话说的,就仿佛共感只有50%,是让他这个烈火剖心的人占去了便宜。
岑归几乎呼吸困难,生平首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被人气到一口气都有点喘不上来”。
而也就是在这时,有个人仗着他脸色凶,嘴巴凶,实际动作上也不敢把对方怎么样——更是生怕对方会怎么样。
这人有恃无恐地低头,却不是来找他继续认错,反倒先用额头同他轻轻一抵,接着温热吐息持续向下,落在他唇侧,给了他一个吻。
路庭的吻很郑重。
就是亲完后说的话,就不那么郑重了。
他正尝试着逗人心情变好点,一吻后认真说:“别气,我来给你做做人工呼吸。“
岑归:“……”
这就是做一个鲜活的人会有的感受么?
手里有男朋友的心脏,另一只手想打人又不敢真打,还得在两种心跳里去分辨出哪个是有火发不出,亲又还是挺乐意亲,被人折腾到快要心律不齐的属于自己的,又哪个是属于他气人功力一流,发疯功力也一流,心脏还强得出奇的男朋友的。
假如不是心知肚明路庭做到这种程度有多不容易,自己绝不舍得去毁灭,甚至是践踏轻视对方的真心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