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96)
“但是,圣物的祝福都是有期限的。没什么人能够一直走运,等到他的好运气都用完了,就托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这个地方。”
吴璇玑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这是他的身陨之处?”
白净点了点头。
“传说齐流木将摩罗藏在一个神龛中,而神龛又被九块画像砖封住。只有集齐了九块画像砖,才能打开神龛,取出摩罗。这个神龛的下落,他谁也没有告诉。”
“你觉得,以他当时的气力,能将它带去哪儿呢?”
吴璇玑听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愈发亮了。
他让开一步:“要看快看。”
在他身后,陈厝了无生气的挂在架子上。
白净随手拍了拍他的脸。
陈厝像死了一样,一声不出,头也软垂着。
白净不由得回头看了眼吴璇玑,眼中意义不明:“你下手可真够重的。”
吴璇玑嗤道:“哪里是我动的手?这小子前些天暴走了一次,全身的血管都爆掉了,还累死了神婆的几个人。为这个,老婆子又发了一通脾气。”
“为什么?”
“好像是看守的人不规矩,自己进来了,又闲得发慌,折腾了他一通。”他啐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死了也活该。”
白净又仔细看了会陈厝的脸:“那他短期内醒不过来了?”
吴璇玑道:“没错。大闹了那么一场,我都怀疑他废了。你是没有看见那场面,一个人身体里有多少血,够水龙头一样的流?”
瞿清白在后面听着,牙都要咬碎了。
折磨人的是他,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也是他,戏都让他做足了!
他忍不住想骂:“这个老……”
但他没能骂出口。
这一句骂娘滚回了他的肚子里,把自己噎了够呛。
带着恨意的视线瞥见了地上,就在白净脚边不远处,静静的躺着一只蜡烛。
那蜡烛似歪非歪,被蜡泪固定在一个岌岌可危的角度,细小的火苗若有若无,飘飘摇摇。
它看起来马上就要熄灭了,但到现在还是亮的。
瞿清白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另外两人也发现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坠冰窟。
那截蜡烛在黑暗中那么扎眼,像一个鲜明的路标,直直指向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吴敖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谁他妈把蜡烛扔那了?”
瞿清白用同样挤牙膏似的声音回答:“我,我摔了一跤……”
吴敖看起来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白净又开始走动,周伊嘘了一声,额角带汗,紧紧的盯着那节蜡烛。
“那之后,还有谁来过这里吗?”
吴璇玑道:“神婆来过一次。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把守卫都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着就碍眼。”
白净笑道:“老婆子想安插眼线在你这,可谁让他们烂泥扶不上墙呢?”
他并不着急离开,反而越走越近了。
现在,只要他一低头,一截没有熄灭的蜡烛就会赫然映入眼帘。
暗处的几个人汗都要下来了——
快灭啊!快灭啊!快……
如果眼神有实质,那蜡烛早就被吹灭八百次了。
可烛光像翩跹的舞娘,婀娜的摇摆着,故意吊着他们胃口一样,明明被风吹弯了腰,又飘飘荡荡的站了起来。
白净带着笑的侧脸慢慢转过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眼珠的转动都像是被放慢了——
瞿清白忽然鼓起了腮帮子,像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对着那蜡烛猛吹了一口气。
吴敖和周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这一口气吹到了没有,但烛光终于在他们希冀的目光中,彻底的歪倒下去,熄灭了。
他们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见白净目光忽然一凝,谁也想不到他眼睛这么利:“这怎么有一截蜡烛?”
吴璇玑没在意:“这破地方总是断电,备了好多蜡烛,许是不小心丢下的。”
白净没说话。
瞿清白的心简直在歇斯底里的敲打着他的胸膛,白净会发现吗?可只是一截蜡烛而已,不会的,怎么可能……
忽然,白净转过了头。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一种诡异的光。
周伊忽然捂住了嘴,她忽然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让人几欲作呕,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个全是纸娃娃的小镇,在夜凉如水的长街上那样。
那时候,白月明站在她眼前。
“怎么了?”吴璇玑问。
白净上前一步,捡起了那根蜡烛。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面色剧变,手上失力,嘎吱一声,蜡烛断成了数截。
吴敖还在懵着:“为什么……”
瞿清白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是余温,即使熄灭了,蜡烛还有余温!
它明晃晃的提醒着白净,就在几分钟前,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甚至现在,还可能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三个人都慌了心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白净和吴璇玑就像两只齿尖爪利的怪物,随时要扑上来,把他们撕成一片一片。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瞿清白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阿照老人讲过的故事。
当年的傈西族人被困在地窖中,听着地上饕餮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死神降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白净的笑中带着冷:“是谁——”
忽然,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刮过,周伊眼前忽然晃过一道白影,极快的一个照面,她认出了那个人。
白月明!
这一幕,竟和窥天镜中看到的一摸一样。
白月明像一阵烟雾般猛得炸开,飞快的将他们卷进了一片混沌之中,周伊在失去视野的前一刻,看到了一只猩红的眼。
第267章 第二百六十七夜
扑通一声,他们摔在了地上,浑身都是阴冷的、湿漉漉的水汽。再抬起头,就看到了祁景和江隐疑惑又关切的脸。
白月明道:“他们几个闯进了关陈厝的阁楼里,差点被白净和吴璇玑撞见,要不是我,他们现在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祁景眉头一跳:“陈厝?陈厝真的在那里?”
瞿清白点点头,难掩激动之情:“真的!我们亲眼看到他被绑在架子上,吴璇玑和白净也看到了,绝对错不了!”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压抑的惊诧和喜悦。
祁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终于!
他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如果陈厝确实在那里,我们可以利用篝火大会,趁所有人都去狂欢的时候,把他救出来!”
瞿清白大力点头。
周伊道:“事不宜迟,今晚就是一个好机会。”
仿佛老天都在帮他们,说话的工夫,雨已经渐渐停了。天边最后一缕霞光随着小雨一起隐去,篝火大会可以照常举行了。
正在他们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破坏气氛的声音:“……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白月明伸出一只手来,似笑非笑:“我的眼珠呢?”
瞿清白忍不住呛他:“你还好意思要东西,你明明早就知道陈厝还被关在阁楼里,为什么不说?”
白月明斜了他一眼:“小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你们的盟友,还是无私奉献的大好人?”
他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这些人,白月明现在看起来温和无害,实际上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的帮助都标好了价码,一旦他们无法满足,翻脸比翻书还快。
祁景道:“我们在白家找了一圈,除了一瓶驱除邪秽的药,什么也没有找到。”
白月明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如果只是放在抽屉里那么简单,我还用你们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