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211)
也不像沈灵枢与他表白心意时那样,会感觉到荒唐。
一个小小心魔,想做他的道侣?
云灼然不由赞叹,“野心不小。”
不过与此同时,云灼然心中也有比较,比起其他肖想他的人,心魔是他唯一不会嫌弃排斥的。
思及此,云灼然眸光一顿。
站着睡觉始终不舒服,即便有云灼然让他倚靠着,听到声音,双颊绯红的红衣少年皱了皱眉头,环在云灼然腰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而云灼然只是安静地看着心魔,他的面色有些冷,只因他在懊恼方才的念头,心魔是他幼时在极致痛苦之下衍生的心魔,怎能做道侣?
心魔闭着眼睛还知道这样睡不舒服,抱着人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哥哥,蔚然想睡床上!”
喝醉了的少年双腿发软,整个人也软软往下滑,像一条泥鳅,云灼然不过失神瞬间,人就快要脱手了。惊得云灼然匆忙收回心神,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心魔后背,而后面露几分嫌弃之色,这就是要做他道侣的态度?
也太差了……这小心魔,怕是连道侣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真有可能。
云灼然眉头微皱,心中反倒不悦。心魔不懂事,说要做他道侣也许只是小孩子话,他刚刚竟然当真了……云灼然眸光冷冷斜了心魔一眼,可一转眼,他的眼神又变得柔和。
若说云灼然一定要有个道侣,他宁可选择他的心魔。
如此一来,心魔便能如云灼然所愿,永远留在他身边。
云灼然很清楚,他不可能放任心魔离开他,即便有一日心魔不再依赖他,云灼然也不会放他走。
云灼然从有记忆起,在意过的人不多,不论是云沛然还是顾神枢、蓬莱仙,他们再好,跟心魔和云灼然在一起时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很早以前云灼然就知道,因为心魔本身就是他自己。
他当然更喜欢自己。
可心魔若是在骗他,或有朝一日背弃他,离开他……
熟睡过去的心魔根本不知道,云灼然看他的眼神变得极冷,隐约动过杀心。而这只是因为云灼然想到他日后也许会学坏,会逃走。
所幸云灼然是理智的人,没真的动手,只是在考虑是否可以从本体与心魔的关系转换为道侣。
他不排斥心魔是真的,甚至在心魔一开口,他就已经动摇了,因为这往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心魔永远留在他身边,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是好事。
可心魔到底心性单纯,即便有时也会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才是个刚化成人形没有多久的小魔物。
云灼然看着心魔稍显稚嫩的脸,就知目前还不着急。要不要换一个关系,还是等人心性成熟后再说。
不过不管心魔日后怎么选择,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云灼然拿定主意,便面无表情地扶着心魔往城里走,他还没有忘记这里是云城的城门口,而不是他们在城南暂时居住的那个小院子。
云灼然看着身段纤瘦,可修为到了这个地步,怎能连带个少年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他一手揽住心魔手臂,让人靠在他肩上睡着,便轻轻松松将人带走了。不过还没离开城门,清越婉转的箫声忽而从城墙上头响起。
箫声悠扬,曲调透出一丝惆怅。
云灼然听过这首曲子,他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看去——明月夜下,城墙头上,果真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身影清冷的白衣少年,云少微。
云灼然神识强大,不是没察觉到云少微刚才的靠近,见他识趣地退下了,云灼然便当作没看到人,如今听这箫声,云少微是找他有事。
云灼然顿了顿,扣住心魔手臂,带人飞身上了城墙头。
云少微的箫声总有几分苦闷,许是他心中不快,不便言说,便寄托在箫声上。但还带着个小醉鬼,云灼然没有心思在这里逗留太久。
“你方才什么也没看到。”
云灼然稍显冰冷的话音刚落,云城里的悠扬箫声便停了。
云少微放下玉箫,迟疑须臾,才僵硬地回过身,低头拱手道:“九叔放心,少微只是出来散心,什么也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月光照清白衣少年红透的耳廓,他不敢抬头看对面二人一眼,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明艳的红霞。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撞上云灼然和心魔躲在角落里……搂搂抱抱,叫他尴尬之余,又不出意料之外。
在许多人眼里,云灼然跟他的心魔的关系都十分亲密。
大家也都不知道这位小岛主是云灼然的心魔,外界传闻小岛主是云灼然的妖宠亦或者器灵,修真界也不乏器灵与主人结成道侣的例子。
所以不管这二人躲在这里干什么,都是正常的……吧。
自觉撞破二人月下调情的云少微羞愧得抬不起头,他也顾不上滚烫的脸颊,急忙说明自己的来意,“还请九叔见谅,父亲得知九叔提前离席,只怕是对今夜宴席的安排有所不满,特意让少微追出来向九叔解释……”
云少微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像怕被人偷听似的,压着声音道:“父亲说,让九叔安心在云城住着,三日后,父亲会找机会亲自过去见你,到时九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云灼然挑眉,“三日后?”
刚来云城时,云峰便告诉他们,云天青三日才见一回人,三日之后又三日,等云灼然真正见到人时,等待他的是自我封闭识海的云天青。而今云少微又提到三日后,云灼然就想起了云峰先前为他设下的鸿门宴。
云少微似乎也想到了云峰这件事,面上越发羞愧,低着的头便几乎要贴到胸口,“九叔放心,这是父亲亲口所言,到时定会来见你。”
云灼然越发琢磨不透云天青这对父子,云天青从醒来没几天,就对云朵便态度大变,让人难以理解。而云少微看上去似乎是不难懂……
看着云少微脸上的绯红,云灼然颇为费解地移开眼。
“知道了。”
云少微松了口气,便见地面闪过金光,他心下大惊,猛地抬头,城墙之上果然只剩下他一人。
晚风穿过云城空荡的街巷,卷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寒意。
转眼之间,云灼然已经带着喝醉的心魔回到城南的小院,他推开房门,扶着心魔走到床边,一撒手,心魔就软软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好在心魔没有流口水的习惯。
云灼然将人卷进被子里,便在一旁盘膝而坐,他习惯地想守在心魔身边修炼,可今夜到底有些不一样。他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被窝里的心魔,少年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俊秀脸庞,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肉看去极柔软。
云灼然伸手掐了一把,在袖中取出心魔给的兔子木雕,看着手中被精细雕琢的圆润可爱的小兔子,他弯唇一笑,眸中光芒异常温柔。
这一夜,心魔睡得很香,云灼然却难得的无法入定。
心魔醒来时,一睁眼就见到云灼然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他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抱着被角。
“哥哥,头疼。”
云灼然瞥他一眼,递来一个精致的玉瓶,“是你头疼。”
心魔眨巴眼睛,呆呆看着云灼然手中的玉瓶,一时间不知是白玉瓶衬得云灼然的肌肤无暇,还是云灼然修长的手指衬得这玉瓶亮眼了不少。他很快又皱起眉头,小声喊疼,“为什么我会头疼,哥哥,这是什么?”
云灼然犹豫了下,没说这是他昨夜喝了一杯酒留下的后遗症,宿醉醒来自然会难受,他将玉瓶放进心魔手里,神色淡淡道:“吃过药就不疼了,往后别再喝酒。”否则醉了被人拐走都不知道。云灼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便揣着手里的木雕起身,“屋里备了热水,吃过药记得去洗一洗。”
心魔心思敏感,觉得云灼然对他有些冷淡,不像从前那样温和,莫非是因为他昨夜抢了哥哥的酒,还是哥哥因为宴席上的事还在生气?
就在云灼然起身要走时,心魔眼神极好地看到了他手中的兔子木雕,顿时一个激灵,头不疼了四肢不乏力了,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