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带崽进城务工
高傲的神明一旦怀上凡人的孩子,就会自动抹除关于凡人的所有记忆。
于是脑袋空空、法力微微的茶神白清语,面对儿子的询问:“爹,我有娘吗?”
白清语挠挠脸蛋:不知道欸。
据说城里教育好,为了让儿子拥有更好的教育,白清语决定效仿隔壁的泥水匠,带崽进城务工。
好心人给他介绍了一份豪宅保姆工作,薪水不错,还能带崽。
就是男主人脾气坏,嘴巴挑,很难伺候。
*
贺任沅三年前掉崖失忆后,性情大变,一点就炸。
新来的保姆顶着一张老实人的脸,在他阳台上晒尿布、把花园改成菜园、还养鸡……贺任沅每天都要大发雷霆。
豪宅里其他人战战兢兢,等着白清语被辞退。
三个月过去……贺任沅替保姆的儿子开家长会。
贺任沅开完家长会回来,陷入沉思。
怎么人人都觉得这是他亲生的崽?
*
贺任沅爱喝茶,白清语浑身茶里茶气,他游过的泳池,贺任沅一天能游三次!
白清语:我真是好茶!
贺任沅:“……”
内容标签:生子,灵异神怪,种田文,甜文,成长,失忆
主角:白清语,贺任沅配角:白小茶,三轮车(仅用于帮助读者理解)
一句话简介:孩子可爱吧,老婆的记忆换的
立意:微微弘扬茶文化。
第1章
[贺律师,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江岸集团和茶园的土地纠纷……]
[无可奉告。]
山崖之上,深蓝西装的英俊青年挂断电话,最后看一眼山峰间的云雾,转身欲走,突然,一股推力从身后袭来。
砰——
青年的身体狠狠砸进茶树坡里,被繁密的枝叶严严实实覆盖住,额头的鲜血蜿蜒流下,渗进了岩石的缝隙,渗透茶树脚下的一片泥土,嘴唇因失血渐渐发白。
忽地,青山绿水间腾起一阵雾气,一名长衫青年赤着脚行走在田野间,他长发袅袅,用一枚茶叶别在耳后。青年拨开枝叶,弯腰抱起了昏迷的男人,轻轻将手指印在了男人的伤口处。
流血顿止。
……
惊蛰,武夷。
每逢惊蛰,开山祭茶。沐浴捧香,祭拜茶神,对着大山呼喊:“请发芽!请发芽!”
今年春色好,茶树请发芽;老树焕新枝,风顺且雨调。
山脚的一座小土楼前,太阳懒洋洋地照着,一名蓝衣蓝裤的青年搬出来一个竹制提篮,里面侧躺着一只小小的宝宝,脸蛋压着荞麦枕头,像软软弹弹的小年糕,侧看睫毛又长又翘,正呼呼大睡。
青年名叫白清语,是此间此世的茶神,他掀开小被子,让暖烘烘的阳光轻而易举照着小宝宝的脸颊和屁股。
这是他的儿子白小茶。
茶神幼崽长得比人类慢,两岁了每天还要花很多时间睡觉,需要很多很多的阳光。
神法没落,到了他这一代,神力不足以维持他一直呆在神境里如浮云端,须得偶尔在人间过活。
白清语和幼崽借住在世代信仰茶神的老伯家里,每一代茶神在人间生活都有一个接引者,这一代的接引者邓老伯,没有孩子,年过花甲,家徒四壁,还得白清语来照顾他。
白清语一边晒娃,一边坐在门槛上嗑瓜子。
耳朵不好的邓伯大声地喊:“外边祭茶神你不去看看吗?”
白清语大声地回复:“不去了。”
年年都来一遍,没什么好看的。而且他已经发芽了。
白清语晒好儿子,拎回屋里,迫不及待地和邓老伯并排坐在长凳上,聚精会神地观看年代剧。
电视放得比较大声,吵醒了提篮里的茶宝宝,他睁开圆溜溜的眼睛,手指抓着篮子边缘,看了一眼电视,又看看爷爷和爸爸,坐在篮子里自娱自乐地玩起脚丫子。
白清语分出一点余光给儿子,“宝宝,你要不要过来抱抱?”
“要抱抱!”白小茶积极响应。
白清语抱着儿子看电视,年代剧里,继父老王和亲爹老孙正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白清语低头看了一眼乖巧可爱的儿子。
神很高傲,神一旦怀上普通人的孩子,母体就会自发抹除关于孩子他爹的记忆,斩断和凡人的关联。神的继承人不需要另一个爹。
这是上古大神定下来的神操作了,于是白清语现在是一个失忆的、穷困潦倒的小茶神,法力接近于无,而普通人发明出了网络、潜艇、飞机,生活赛神仙。
对于那些高科技的东西,白清语只隐隐约约从村民口中听说过,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邓伯不感兴趣,他也不感兴趣,他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陪邓伯一起看上世纪的电视剧。
电视上,抚养权口水战十分激烈,当事崽的妈妈终于出现,孩子从两个男人的争夺里挣脱,乳燕投林奔向妈妈的怀抱。妈妈拿出了一块花生酥给可怜的孩子。
白小茶圆溜溜的眼儿盯着电视:“爸爸,我有妈妈吗?”
白清语并不知自己自动丧失记忆的事,尴尬地挠挠脑袋:“不知道欸。”
得不到答案的白小茶并不在意,身体微微前倾,握拳抓了一把空气塞进嘴里,假装自己也吃到了花生酥。
傻气又可爱。
“清语!清语!”二十来岁的姑娘抱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孩,一进来看见电视上放映的节目,无语地问白清语,“你怎么还在看这个剧啊?你都看十遍了吧?”
白清语对张秀娟道:“因为好看。”
张秀娟大前年嫁到城里去了,丈夫是英语老师,婚后经常回娘家小住,乡下有场地给孩子撒欢。
恰逢白清语的法力无法继续维持神境的存在,只能带崽出来,在邓伯家里生活,两人年纪相仿,同样带孩子,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张秀娟笑眯眯地勾了勾白清语宝宝的小拳头,这孩子没喝奶水,小白也没钱买奶粉,长到现在真不容易,但样貌好极了,而白清语长得平平无奇、老实巴交,说是基因彩票也不为过。
张秀娟摇摇儿子的手:“来,儿子,跟白叔叔打个招呼。”
小男孩张嘴就道:“Uncle 。”
张秀娟:“叫叔叔好。”
小男孩:“Uncle好。”
邓伯倒了一杯水给小朋友:“城里生活过的就是不一样,还会英语呢。”
小男孩:“Thankyou,杯子是cup茶是tea,我还有英文名Mike。”
邓伯被逗笑了。
小男孩盯着白小茶:“弟弟有英文名吗?”
张秀娟略微尴尬,她知道白清语没怎么上过学,更不会给孩子取什么英文名,正要打圆场,就听白清语道:“有哦,他叫tea宝。”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Teabao弟弟。”
张秀娟是来跟白清语辞别的:“我准备把儿子送进幼儿园,下午就走了。”
白清语疑惑:“人类两岁就读幼儿园吗?”
“城里都这么早,我本来想再玩一年,但他爸说从托班开始读,晚一点就跟不上,暑假也得送去学一门乐器和运动,两岁正是发掘天赋的年纪。”
张秀娟道:“现在的教育太卷了,你有机会还是得送孩子去城里上幼儿园,咱自己农村出身,得努努力给孩子一个城市起点。”
白清语若有所思:“城里真那么好?”
张秀娟:“对啊对啊,教育还得从娃娃抓起,两岁正是关键时刻,送到学校里培养培养,好的习惯影响一生,能不能考上大学就靠这一年了。你知道张瓦子的大孙子吗,过年时候还只会跟在大黄后面捡狗屎,去城里上了三个月幼儿园,昨天我给他一块饼干他还知道先洗手了。”
白清语回忆起那个手脚总是黑得像挖煤的小胖子,那变化可真大啊,幼儿园这么神奇?
张秀娟原本跟白清语一样是放羊派,她突然转变观念,把白清语的观念都带变了。
白清语:“考大学很重要?”
张秀娟:“当然,考上大学之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