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分化成alpha但我想(109)
卢骄内心毫无波澜,毕竟他旁听着也什么都听不懂,根本不存在公司机密被他泄露的可能性……
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卢骄忍不住佩服着阮越,也担心地注意着他,生怕阮越累到。
可直到最后一个人的事项处理完,阮越也没露出疲惫的表情。
刚才围在手术室门口的人不少,但是随着自己手头的问题解决,也都依次离开,周围逐渐空荡起来。
卢骄看着这些人逐渐离开,只剩下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对方从刚才都没有围上来过,但又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卢骄刚想问阮越认不认识对方,青年注意到他的视线,就笑着主动说:“我是负责阮先生和阮太太遗嘱遗产事项的律师,我想现在应该不需要我出面做什么。”
卢骄沉默了片刻,只能干笑着点头回应,心想着最好不需要出面。
这时候手术室那边突然传来声响,阮越正想站起来,医生已经走了过来,说:“两位病人还没彻底脱离危险期,手术还在进行,家属先办理下手续,手术结束后最好在ICU观察一段时间,家属需要先准备好预算。”医生说着,迟疑着问:“……没有其他年长的家属吗?”
阮越平静地回答:“我能负责,我去缴费。”
医生迟疑着看向衣冠楚楚的律师先生,不过对方只是微笑以对。
阮越站起身,低声和律师说:“林哥,麻烦你去看看司机那边的情况,手术费用我一并缴了,然后看看肇事者那边交涉得怎样了。”
律师点头应声:“好的。”
一系列事情都忙完,甚至警察来处理这起交通意外,阮越都在众人怀疑的注视中冷静地交涉完一切。
司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中;而肇事者酗酒导致的连环追尾车祸,需要担负重大的刑事责任,现在已经拘留,阮越没心思去管,只能让专业的律师去处理。
此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手术室那边才熄灯,宣布手术结束,但还要进入ICU观察,还没完全脱离危险。
ICU在医院另一栋大楼,医护人员出来通知完,就要进行专业的转移,走内部的通道,他们只能自己过去那边才能看到。
连律师都离开了,两人默默地走出急诊楼,才感觉到九月的深夜已经有几分秋寒。
卢骄本来有些犯困,被凉风一吹都清醒大半,扭头看向阮越。阮越穿着夏季校服,比他单薄,可他也没法把身上的连帽衫扒下来给阮越穿。
卢骄迟疑了片刻,向阮越伸手,问他:“你冷吗?要不要取个暖?”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阮越也看向他说:“这么晚了,你要不先回去?”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卢骄僵在半空的手迟疑地收了回去,声音不觉低落几分:“抱歉,我什么忙也没帮上你。”
“不、不是,”阮越脱口而出,顿了顿才接着说,“谢谢你特地过来陪我……真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过卢骄只是轻声地点头应了一声,又说:“我和家里说了今晚可能不回去,你要是不嫌弃我什么都帮不上,就让我陪着你吧。”他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自在地说,还补充,“……如果你不嫌我碍手碍脚。”
阮越急促了几分,忍不住反驳他:“才没有,我根本没有这么想!我是怕你觉得无聊……”
“我没有觉得无聊。”卢骄缩回去的手又重新伸过去,甚至没等阮越做出什么反应,就包住他的手,说:“太冷了,你手好凉,我们快过去吧。”
他发烫的手心直接包住阮越的手背,手指弯曲握紧,连手腕都贴着传递着灼热的体温。
阮越没挣脱,垂眸轻轻地应了一声,跟着卢骄加快了脚步往住院楼走去。
ICU只能隔着玻璃往里头看,刚转移过来的人周围还围住医护人员在处理各种机器和看各种指标。
躺在病床上的人远远地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戴着氧气罩。
阮越隔着玻璃也紧紧贴上去盯着看,卢骄悄悄扭头去看他,才发现他又红了眼眶。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像今晚这样贫瘠,只能干巴巴地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阮越小小地抽了抽鼻子,抿着嘴唇小声地应了一声。
医护人员处理完离开ICU,留下的话也是等候观察结果,等苏醒后检查各项指标没问题,就可以算是彻底脱离危险,剩下就是住院静养了。
重症病房外面有休息室,两人可以去那边等候守夜。
值夜班的护士小姑娘好奇地看着他俩,两人明显面孔青涩,周围又不见其他长辈。在医院里什么生离死别都见惯了,但小护士还是同情心作祟,凑过去小声说:“你们今晚守夜吗?给你们兄弟俩腾张折叠床吧。”
阮越没留神周围的情况,吓一跳回答:“我们不是兄弟。”
卢骄紧接着对小护士笑着说:“好,多谢。”
小护士笑眯着眼摆手,说:“你跟我过来拿吧,值班室多一张空的,你俩凑合一下。”
医院里的休息室只有座椅,守一夜肯定累得很,小护士也是看着今晚没有其他病人,才私下小声地开这个口。
卢骄已经感激不尽,连声和她道谢。
没多久他就扛着折叠床回来,小护士重新回值班的位置呆着,远远地看着他们这边发呆。
卢骄把折叠床打开,看向阮越,突然回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餐?”阮越连校服都没换,多半是放学没多久就知道车祸的事情,直接跑医院来了。
阮越呆了下,才摇头,然后开口:“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你那是饿到麻木了。”卢骄瞪了他一眼,说,“你在床上先躺着,我去问问。”
不等阮越反驳,他又跑去找那个护士妹子。
阮越无意识地咬着嘴唇,盯着他的背影看。
隔得远根本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他只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的慢,如果眼神有杀伤力,这个时长都够他把卢骄的后背看穿一个窟窿了。
好不容易两人说完话,卢骄也没回来,转身离开休息室不知道去哪。
阮越坐在座椅上放空着发呆。
今天的一切都太突然了,从接到警察的通知赶到医院,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鬼使神差拨通卢骄的电话,到后来处理一切事情,都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他自己回想都好像说不清自己都做了什么。
甚至此时此刻入夜的休息室安静的只有他和那个护士,阮越一时间觉得室内的空调开得有些冷。他忍不住怀疑,卢骄来医院里陪他是不是其实只是自己的幻想?
“发什么呆呢?”
卢骄的声音猛地从旁边冒了出来,阮越抬头看去,对方把手里的一次性杯递到他面前。
“嗯?”
阮越迷迷糊糊。
卢骄哭笑不得,说:“我问了护士姐姐,他们值班要点宵夜,我拜托她多点两份馄饨,估计半小时内就能到。你先喝点热水,暖一下胃。”
阮越这才回神,接了过去。
一次性纸杯传递着热意,顺着指尖好像酥酥麻麻地暖到心尖去。卢骄挨着他坐下,座椅没有间隙,手臂也就无意地贴到,传递着更明显的体温,昭示着一切都不是幻觉。
阮越捧着杯子凑近去喝,小声地回答:“谢谢。”
卢骄的声音好像带着足够让人安心的力量,温声传过来:“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次啦,不需要再和我道谢了。”
阮越垂眸盯着晃动的水面,感觉眼眶好像被水汽蒸得有些发热。
他小口地喝着还有些烫的水,心想着卢骄可能永远不会懂,他的陪伴对他而言,有多大的意义。
在抢救室外,所有人都是冲着利益在等候。
有的人盯着他父母的股份和遗产,有的人盯着他年少好欺负想趁着混乱蒙骗,也有的人只是单纯出于工作需要等待。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卢骄到来的那一瞬间,他心头那股难言的酸涩和脑里中冒出什么想法。